“你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十分钟后一间咖啡社的角落位置，卡兰语气不善质问男人。
她事先确认过附近没人才敢稍微放大胆子。
正常情况下有人走到附近她不会察觉不到，归根结底是这些防疫局的家伙走路没声音，害她现在只能眼巴巴看着少女坐在对面板着张脸一言不发。
毋庸置疑，真的生气了……
“……你们刚才那个位置往前走二十米就是我的房子。”
海尔姆有些心虚。
她起初是抱着看到熟人用玩笑打招呼的心态提醒。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他的玩笑好像戳到了某人的痛点。
鬼知道这两人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本人对这种事没有看法，其一不是教团的人，其二一些贵族或有钱人会有类似传闻，曾经合作过梦境学会的同事就是典型。
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传闻往往不是空穴来风。
“我从市区回来住除了最近工作不怎么忙，还有一个原因是来找你。”
为了摆脱当前氛围，海尔姆直入主题，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旁边少女。
“这是什么？”格尔薇尔双手出这膝盖，低头一副生闷气模样，斜眼看了男人一眼。
“一个顺手人情，布拉班特来找我打听你的事，正好我要回来，顺便把合同带给你。”
“能让那家伙心甘情愿吃瘪，薄雾市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吃瘪……果园耕地承包合同拟好了！
效率这么快？
接过信件，格尔薇尔当着男人的面半信半疑打开。
300亩地不少，肯定要找承包商，走一系列流程。
她预估时间是两周到一个月。
“要我帮你看看吗？”
对面女人投来期许目光。
回应的是一个死亡凝视。
合同内容简洁明了，看了大概三遍没有找出陷阱。
总结出来就是银行承诺在一年之内把这三百亩地建成庄园，土地租金一年750特林，一共四年还清。
合同生效期间修道院方每年能获得百分之一的经营利润分成。
最下方列出预估庄园经营利润的大致区间，7000-10000特林。
也就是说她这四年每年什么都不做可以白赚70-100特林。
天上掉馅饼都不是这么掉的。
从欠3000特林巨款摇身一变成了小暴发户。
按最低算，四年280特林在薄雾市这种地方可以过上宽裕生活，只要不接触高端奢侈品。
“他们会有这么好心？”她看向男人。
“上面有什么？我带你去找他们算账！”
卡兰一看来了机会伸手要来抓合同，被打出‘啪’的声响，老老实实缩回去。
海尔姆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上次合作卡兰给他的印象强大、冷漠、不好惹、做事果断。
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是怎么把她……”
“什么？”
“我是想说……”意识到说错话，海尔姆连忙端起咖啡喝一口，
“布拉班特希望你能以大堂经理的身份在银行挂职，每个月抽出1-2天去完成一些简单工作，特别是冬季和夏季。”
“合同上没写……”
“我帮你问过了，不是强制，你不答应这条依然可以签合同，但按照那些人的尿性，有很多种办法不支付那笔钱。”
格尔薇尔皱起眉。
冬季和夏季是迷雾泛滥的时候，索利斯修道院代表着安全，银行这么做相当于对外界表明，修道院和银行有高度合作。
借修道院的名声拉来更多客户。
实际算下来没什么损失，每个月1-2天的时间的阔余还是有的。
“借我一支笔。”
在海尔姆从胸口口袋掏出笔前，对面的女人以更快的速度递来钢笔。
格尔薇尔并不打算接，看着男人等待，然后看到他拿出几张纸币，
“……总不能让你们两位女士付钱吧？”
“……”
真是装傻充愣的好手！
无奈接过钢笔签完合同，等男人付钱回来，格尔薇尔开口问道：
“还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额……是这样的……”海尔姆对少女的聪慧见怪不怪了，他看向对面的女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王都？”
“最近几天……”卡兰有意无意的偷瞟少女，观察她的反应。
“尽快吧，据防疫局这边的消息，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我知道。”
这两人在聊什么？
自己怎么不知道卡兰要回去？
格尔薇尔刚要问海尔姆情况，一阵夹杂着烟味的风拂过——男人披上外套站起身，
“工作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合同我会帮你转交的。”
说完他离开咖啡厅，座位上只剩下两人。
尴尬的氛围重新弥漫。
“我可以帮你去买歌薇特的衣服。”
一路尾随观察，卡兰大致猜到少女在店门口踌躇的原因。
“……嗯。”
本想说点什么找借口离开，被女人点破更加尴尬，格尔薇尔只能低着头答应，
“尺码应该跟你差不多，你买好送到修道院，我按照价格付给你，我先回去了……”
“不怕我乱报价格吗？”
“我不介意再跑一趟。”
“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看来我想告诉你王都发生的事你也不会相信。”卡兰苦笑摇头。
起身离开咖啡厅，她头也不回的朝来时内衣店的方向走去。
脚步走的很快，没管身后犹豫要不要跟上来的少女。
可恶的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格尔薇尔在原地发愣，看着人一溜烟就走远。。
实际从谈话到现在，她的气消得差不多。
明明只要一个台阶双方可以收场。
她同意让卡兰帮忙就是暗示并给了台阶。
谁想到这家伙借着台阶不下反上。
被吊着胃口不是滋味。
她肯定忍不了吃亏被戏耍，提着裙边小跑追上去。
追出去到一个路口转弯人消失不见。
左右张望一会，身后窜出一个声音，
“我记得去修道院不是走这条路吧？”
被吓一跳，她哀怨转身看了笑脸相迎的女人一眼，退而求其次转变态度，
“……我有那么一丁点兴趣想知道王都的事，如果你愿意说我可以相信。”
“这件事说起来不复杂。”
没有继续得了便宜还卖乖，卡兰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走，
“萨约-克莱门斯教宗冕下因未知原因染上重病，似乎不止一种，现在王都的各方势力都在调查原因。”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周前。”
……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内衣店。
有陪伴就不那么尴尬，快速买完。
回修道院的路上得知更多细节。
教宗染上的病很奇怪，症状包含了多种，如皮肤发黑、身体起红疹、头痛、失眠、器官衰竭等。
每治好一种过不久会产生新的症状，无法确定病因，
杂七杂八的症状加起来足以要了一个老头的命。
好几位能抽出空的首席医生都前往王都，卡兰被迫假期结束，需提前返回。
“我打算周五出发，当做外出任务，希望你能一起去，所有费用我报销，也可以带上歌薇特。”
站在修道院门口，卡兰向少女发出邀请。
“我需要时间考虑。”
拿着打包好的衣物，格尔薇尔欠了欠身，
“周五前给你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