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发生的怪事包括但不限于:下水者手脚抽筋,迷失方向,遭遇巨浪,受到鲨鱼、水母、海蛇攻击,溺水等。
想到想不到的意外在这一周以来发生个遍,已经造成不少人受伤或间接受伤。
最严重的到现在还在医院救治。
半小时后就近能看到海滩全貌的街边公园里,伯爵尽可能详细的给她讲述事情经过。
老头少有的兴趣爱好是每周从百忙之中抽出一丁点时间到海滩上享受海风和潜水游泳。
因为那个奇怪女人的出现,他的好心情毁于一旦。
裹得很严实以至于看不出身形,杂乱的棕色长发,面容憔悴,有黑眼圈,精神状态很差,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这是伯爵结合当天的多位目击者提供信息总结出来的情报。
正常情况这样的人可能真的是某位善于伪装胆大的拾荒者或流浪汉偷偷来来到贵族区,想捡一些贵族们不要单对穷人来说非常奢侈的东西,比如吃剩下的高档食物。
海滩的不远处有一个大型舞厅和码头剧院,类似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事发后伯爵动用了家族的力量没有在梅菲尔区找到了类似打扮的人,就像凭空消失。
加上他自己的观察,断定沙滩上的奇怪女人不会是简单人物。
“奇怪遭遇只会出现在下水的人身上吗?”
格尔薇尔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
“真是这样,那个医院部小护士没必要执着赶走沙滩上的人到现在。”
伯爵不假思索的回答,
“只不过相比水里的事,沙滩上能遭遇的危险就显得微不足道,无非就是走路摔倒,顶着太阳晒到中暑,被胆大愚蠢的海鸥抢夺食物撞伤。”
“受怪事影响的人离开海滩后是否还会有不好遭遇?”
“我认为应该是没有的,否则我不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
也就是说只局限于一片区域,在沙滩时伯爵口中影响包括夫人无论如何都要回乡下住大概率是气话。
九月中下旬,夫人要回薄雾市是既定的事。
格尔薇尔更关心描述的那个奇怪女人,实在和记忆中某个形象太像了。
棕色长发、看起来没精打采、穿的很厚。
硬要算的话,沙滩上的怪象可以归结为厄运诅咒。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埃斯利已经死了。
如果她还活着防疫局和医院部不会查不到,她也没有躲起来不见任何人的理由。
“会不会是某种疫病?”
站在围栏边俯视海滩,凯斯伯爵的声音不怎么大。
疫病这种东西一经证实就不是小事,在贵族区发现疫病不像普通地区让防疫局的人过来挨家挨户排查或是把人集中一起就完事。
最直接的有些人的身份地位可能防疫局局长来了都拿他们没办法。
“根据我的判断不太像。”
格尔薇尔的话让他稍微放松一些。
目前遇到最不像疫病的门扉之症都有体内出现一扇门和空间的内在症状。
自身出现状况是重要判断依据。
海滩的情况是一片区域产生问题,人在其中受到影响而不是‘感染’。
倒像是……
问题还是回到诅咒上面,记得埃斯利诅咒除了固定的不间断让周围人倒霉,一个重要触发条件是他人的恶意,最严重会导致死亡。
假如真的是类似于埃斯利的厄运诅咒……海滩上有人对她产生了恶意?
从伯爵的话中推测人们对奇怪女人是持有善意的,没去过多打扰,主动送上水和食物。
“最后一次目击奇怪女人是什么时候?”
“第二天早上天未亮时,有人看到她非常虚弱的离开海滩。”
“方便的话描述一下具体情况。”
“……我也是从别人口中知道。”
伯爵回想了一下,
“走路不稳,身体有些发抖,半弓着腰……”
“老爷!”
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扶着帽子东张西望最后发现这里,从小路上匆忙跑过来,
“晚礼拜快开始了,您该回去了。”
“是沃斯啊,稍等。”
男爵点点头看向格尔薇尔,
“有兴趣去我家里住几天吗?就在不远的贝蒙特街,顺路我们一起去教堂。”
他默认了身为修女的格尔薇尔一定回去礼拜。
“夫人最近可还好?”
礼貌性的,格尔薇尔问候了一句。
礼拜想想很无聊,站的腿脚酸疼。
但去夫人家住嘛……
听起来不错,就当去看望夫人。
“她最近在准备什么每日食物清单和什么……对了,烹饪考核表!我猜是为您准备的。”
“……夫人真是有心了。”
笑的有些勉强。
失去味觉后,她的烹饪技术停滞不前,甚至可以算得上倒退。
如果考核内容有尝味道环节那才是真的完蛋。
“放心,您回去的时候才用面对她的啰嗦。”
“啰嗦还好……”
话说到一半她眼睛睁大意识到什么。
回去的时候……
“夫人回去了!?”
“我没说过吗?”
伯爵略微低头,单指轻柔太阳穴,
“就是因为今早她离开我才有机会来海滩。”
……
傍晚,格尔薇尔双手杵着脸在阳台看海面落日。
海风吹得一张失落的脸侧头发轻轻飘动。
夫人回薄雾市了去伯爵家失去意义。
委婉拒绝,委托伯爵写一封自己在王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去的信,她回到克利街19号。
如果真以为她是心甘情愿回来就大错特错——被赶完沙滩上人的小护士一路监督回来。
原计划去附近摸索个大概,看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有机会去海滩找找神秘女人的踪迹,这些都泡汤了。
垮着脸还有另一个原因。
得知一个跟逝去朋友各方面很像的人出现,无论如何都无法镇定。
万一真的是本人呢?
她这样想过。
在费罗伦斯没见到尸体,只有照片上的一滩血。
是不是有生还的可能……
“说实话,我在考虑以后要不要让你全权照顾我的个人生活。”
在她烦恼的时候,身后传来轻佻的声音,
“房子干净的让人惊讶,可惜差了一顿烛光晚餐。”
“我打扫房子是为了让自己住的舒服,而且首要功臣不是我。”
往右挪步,躲开一只想要搂她的手。
“想吃自己去做,不要光顾着嘴上逞能。把薪酬给我,如果做不到,明天你将会在教宗冕下那看到一张状令。”
“这就让人头疼了,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明天在冕下那里拒绝一些事。”
一块泛着金色光泽的钱币递到面前,
“比如一桩可能到来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