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加入梦境学会！？”
一脚刹车，手中的方向盘转动，两人身体前倾，卡兰差点掉头原路返回。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差，她没听到多少，更不清楚介绍信的实际作用。
“埃姆斯顿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
“那你为什么？”
“自己看。”
格尔薇尔直接把信递过去，用几分钟解释了大致计划。
不好好解释清楚想去图书馆估计够呛。
听完计划，卡兰没有打开信封，粗略检查还回去。
凭以往经验判断，少女基本不会在重要事情上骗她。
只有隐瞒……
“现实梦的拥有者不会是歌薇特吧？”
再次发车，卡兰注视着前方问道。
在礼堂就想问了，碍于人多没机会。
主要猜测来源于费洛伦斯经历，歌薇特有时能一整天待在房间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是她，但范围有限，所以你不用担心她监视到你的变态行为。”
“我没有担心这个……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余光不自觉往下瞟，卡兰想起火车上第一晚的事。
按照火车的速度那时离开薄雾市有一定距离了，不知道是否含盖在现实梦的范围，而且……
‘不用担心’是否一种暗示？
“看路！”
一只手拧在腰间让她回过神，打方向盘避开花坛。
视线迟疑的移回去对上少女生气的脸。
“成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在养鱼吗！？”
“……那条鱼的名字叫做格尔薇尔……”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计划有问题。”
“是有些问题……”
无奈摇头，格尔薇尔收回手。
参加考核故意犯错导致失败无疑是在戏耍梦国的人，和她们的初衷完全相背了。
得罪人之后还想让人帮忙很难。
除非她演技过关，犯错不明显。
“往好处想说不定你拿出真实水准也压根过不了考核。”
“这样最好，但为什么你要扯到我的真实水准？就不能用‘考核很难’吗？”
卡兰的疏导起到起到负作用。
“难度是一个原因，那玩意完全凭运气和考官的主观印象，你那么的……”
“那么的什么？”格尔薇尔眯着眼睛质问。
外表无可挑剔，性格嘛……嘴上不饶人。
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嘴上功夫是旁边这位的对手。
这是卡兰的刻板印象。
“你那么的善良，性格又好，不符合他们的条件。”
笑了笑，她说出真假参半的话，
“坐稳，我要提速了。”
……
叮铃——
四十分钟后，两人推开一扇气派建筑的橡木大门。
通过彩绘玻璃透出的些许彩虹色光柱照在大理石地板上，铜铃在头顶轻轻摇晃。
无穷无尽的书架向上蔓延，一楼、二楼、三楼……
大概有十层。
很安静，没什么人，到寂静的程度。
“咨询台在那。”
卡兰手指了指前方一张厚重极具存在感的实木柜台，表面裹了一层柔和的包浆，闪烁微弱的光泽。
“有人吗……”
不抱太大希望，格尔薇尔走过去，踮起脚尖趴到柜台上探出脑袋往里看。
几个抽屉，打开的存放钢笔墨水和借书凭证，没打开的配备了黄铜锁，几本合上的书，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椅子。
抬头往上看，展柜上摆放一些小型动物标本，蓝绿雀、紫色鹦鹉、黑壳大蜗牛杂七杂八的大概二十多种，分配单独的‘隔间’。
“管理员似乎是一位喜欢收集稀有动物标本的人。”
卡兰松了一口气走到旁边，
“现在是午休时间，要等一会。”
“你饿了吗？我们可以先去吃个午餐。”
格尔薇尔视线往里扫视，没开灯，大白天怪阴森的。
她不怎么饿，稍微考虑一下同伴。
“日安……白毛。”
“日安……金毛。”
一个机械、很不礼貌、不像人发出声音在附近响起。
“谁？”
惊诧的回头，什么东西也没有。
“你有听到声音吗？”
她问看着展柜的女人。
“听到了，在那……”
卡兰手中出现手术刀，在食指上打转，
“不打算下来吗，小鹦鹉？”
鹦鹉？
格尔薇尔将视线集中在那只紫色的鹦鹉标本身上。
下一刻标本脑袋转动，尖喙张开，翅膀伸展飞下来落在柜台上，
“蠢货，金毛！”
“金毛，蠢货！”
出现了，继渡鸦萨布尔之后第二只会说话的动物。
格尔薇尔好奇的凑近打量这只鹦鹉。
羽毛整体是偏蓝的渐变紫色，在光线下不同角度颜色会有细微变化。
鹦鹉会说话不算异常吧……
“你骂谁蠢货，傻鸟！”
收起手术刀，卡兰挤过来要去掐这只鹦鹉的脖子，被格尔薇尔伸手拦住，
“先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能听懂人话。”
“你好，我是格尔薇尔，她是卡兰，我们来找人。”
“白毛，抱我！抱我！”
嗯？
抱你？
鸟类应该用摸才对吧，又不是歌薇特那样的毛球……
“这样？”
摊开手伸出去，鹦鹉立刻跳到她的手心，扑腾翅膀很兴奋的顺着手臂连走带跳到肩上，用脑袋蹭她的脸，
“白毛，味道，好闻！”
“混蛋，你给我下来！”身后看的卡兰咬牙切齿，原本收起的手术刀变为十把。
正打算扔出，格尔薇尔将鹦鹉抱下来放到桌上，
“犯不着跟一只鹦鹉较劲，说不定它就是这里的管理员。”
“我不是，管理员，白毛，你要找谁？”
紫色鹦鹉回答问题的同时不忘往旁边挪，看着少女身后的女人摇头晃脑眨巴眼睛。
这是在挑衅。
卡兰翻翻眼皮选择无视。
倒真不至于和鹦鹉认真，太自降身份了。
只要它不粘着格尔薇尔就行。
“我找能让我参加入会考核的人，最好是梦国的成员。”格尔薇尔拿出银质书签给它看。
“入会考核！梦国成员！”
鹦鹉大叫一声，飞到展柜上用喙咚咚咚的敲击木板。
不一会，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响起，里面一排靠墙的书架连带着上面成千册书籍发生平移。
后面有一个房间，传出女人的声音，
“你不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吗？安吉，来人让她们走就行。”
扶着额无声叹气，卡兰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打着哈切穿礼服的女人慵懒走出来，她有一双深灰色无光瞳孔和惹眼蔷薇紫发。
“抱歉两位，我是管理员……”
从暗处走到光线照得到的位置，紫发女人眼前一亮，所有睡意顿时消散，
“我的女神，瞧瞧这是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