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会三到五年的新人会轮流看守图书馆。
根据卡兰的调查结果，名为科梅尔的女人处在这个时间段。
这就是她选择去学校不去图书馆的理由。
“这才多久没见，这么快就想我了吗？亲爱的。”
彩绘玻璃窗投进来的光一部分洒在桌子上，正好将坐到柜台内的紫发女人笼罩其中。
嘴角轻轻勾起，无光的瞳孔在光线下有一丝空灵和神秘感。
她故意挑选角度营造氛围，用来迎接重逢。
“亲爱的！亲爱的！蠢到没边的紫毛叫白毛亲爱的！”
飞到科梅尔头顶的鹦鹉踩着她头一顿折腾，头发乱成一团，差点让一旁保持严肃表情的卡兰绷不住。
连一只傻鸟都认为蠢的人一定不聪明。
“闭嘴，安吉，别打扰我和亲爱的叙旧。”
从袖子里甩出一根折叠手杖，挥舞将鹦鹉驱赶开。
顺势用手按压翘起的头发，她重新露出笑容看少女，
“亲爱的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说卡兰是懂得在人前收敛的潜在变态，那么这个人不在乎他人看法的无耻地痞。
不管她是否刻意树立形象，格尔薇尔都有些看不下去。
“我记得你，你好像叫……”
“额……这个玩笑不好笑哦，我们好歹有过命交情。”
少女一副揉着眉心认真思索的样让科梅尔难以判断是不是演戏。
“抱歉，这位女士，如果你认识过去的我一定知晓我患有嗜睡症，症状之一就是会忘记记忆中不重要人或事。”
“真的？”
她面露疑惑，更多的是问一起来的金发女人。
得到的只有卡兰扭头无视。
“……红莲小姐，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在薄雾市几乎没说上几句话，要说算得上有交集的地方，一起处理鼠疫，还有被救过命……
刚成型的白鼠被医生一刀解决。
难道是这几句‘亲爱的’？
同为女人，她大致能猜到这番表现的背后含义。
但一位首席医生和修女听起来……
比探员和修女又或是学者和修女离谱多了。
“女士，方便帮我一个忙吗？”少女打断了她的思考。
“不可以。”她想都没想回答。
“可我还没说是什么。”
“你忘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今天无法在这里获得任何帮助，除非……”
“除非什么？”
“和我重新开始！”
伸进口袋里要拿东西的手悄悄捏紧。
忍住……格尔薇尔……
没必要为了一个地痞无赖生气。
你已经不是两个月前的你了。
“还请你自重，女士，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一位修女，她是教团的医生。如果我们追究，这样的言行足以让你惹上不小麻烦，即使你是梦境学会的成员。”
“你忘记了怎么知道我是……”
“不帮我们走，我还知道别的地方有学会成员！”
眼看要被拆穿，卡兰过来代替少女将手伸进口袋中拿书签按在桌子上帮忙打圆场。
“帮忙！帮忙！”
被称为安吉的鹦鹉大叫着飞到科梅尔后背抓住衣服，用喙扯头发。
这个位置手杖不轻易能打到，弄得她头皮吃痛，一时没有办法。
“我帮！我帮就是了！”
劝走鹦鹉，揉着脑袋，科梅尔拿起书签眼神复杂的看了少女一眼，
“你真的忘记我了？”
“勉强记得你是学会和防疫局成员，名字想不起来了。”
“拉尔维耶-科梅尔。”
意外的，科梅尔不是很气馁，主动报出名字站起来和她握手，
“被你救过一命的人，不要再忘记了。”
“索利斯修道院修女，柯涅尔-格尔薇尔。”
欠了欠身，格尔薇尔没有回握。
“想借什么书？”
检查了书签的真伪，科梅尔将其还回去。
“不借书，我想用这个书签见到梦国的人。”
“他们一般不见人的，除非你是用考核名义，正好这个书签……”
“参加考核现在能见到吗？”
“不能。”科梅尔摇头，“按照目前的流程和进度你得排到三个月以后。”
三个月！
别说三个月，三天都不能耽搁。
格尔薇尔绝对不想给朋友收尸。
“再加上这封信呢？”
说实话，她不太想用介绍信，因为用了就实打实欠老头一个人情。
“埃姆斯顿教授的信？”
凭信封上的印章和标识，科梅尔很轻易认出信的来源，一边打开一边询问，
“你们从哪弄到的？”
“来这里之前我们去了一趟普莱格学院。”
打开信，里面是有梦境天赋者才能看到的文字。
的确是一封介绍信，信中给格尔薇尔的评价很高。
“这就没问题了，教授是学会的高级学者，有他的推荐可以跳过排队。”
“进入考核之前需一次至少有一位梦国成员和两位学会学者在场的面试，基本没什么注意事项，你准备好了吗？”
科梅尔从柜台里面出来，很认真的询问。
“是的，女士。”
格尔薇尔用力点头。
“待会的面试官你不会是其中之一吧？”
卡兰忍不住插话进来。
“不该说是我更好吗？”
“我的话，一定会给出这么漂亮的女孩满分的。”
科梅尔完全不顾黑下脸的医生，将欣赏的视线停留在少女身上。
对鹦鹉招了招手，后者飞到肩上，一人一鸟走入书架后面的房间中。
“虽然知道她的一切是表演，但我还是看她不爽。”身后的声音逐渐靠近。
“忍忍吧，她并没有什么恶意。”
“你要袒护她到什么时候。”
没来得及转身，一双手悄悄穿过腰间将她禁锢，鼻息近在耳边。
“我没有袒护她！你干什么，笨蛋！”
格尔薇尔把音量压的很低，不敢挣扎出太大动静，怕被里面的人听到，
“也不看看这里是哪！”
“在别的地方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行！”
“陪你忙碌了一早上，我想收取一些报酬。”
腰间和身后力量收紧，推动她的脚步向前抵住柜台。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救教宗，你应该很清楚！”
“那只傻鸟说的不错，你的味道很好闻。”
她算是看出来了。
这人连借题发挥都算不上，单纯的犯病不讲理。
咔哒——
咔哒——
没过多久，随着里面书架发出低沉的机械声，格尔薇尔终于得到解脱。
趁人没出来，转身用力朝着女人的肚子一拳。
感觉像打在稍微有些结实的沙袋上，部分力量反弹回来。
“用点力，再来。”
卡兰转身露出后面，
“后背也帮我放松放松。”
“滚！”
踢了女人小腿一脚，格尔薇尔迅速调整心态恢复平静。
大概十秒过去，科梅尔带着鹦鹉出来。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是——”
“闭嘴，安吉。”
她抬手按住肩上鹦鹉的脑袋，
“先说坏消息吧，今天图书馆没有一位能当考官和面试官的梦国成员。”
“好消息是什么？”卡兰抢先询问。
“我们的会长在。”
“她答应免去面试这一过程，由她亲自监督考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