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莉几步并做一步奔跑过来，没有减速，大有一副要扑进格尔薇尔怀里的架势。
“站住。”
快到面前，卡兰单手按住小萝莉的头，
“这样的称呼方式，你不会想说你是外面那只傻鸟吧?”
“放开我，坏金毛！你才是傻鸟！”
“安吉？”
格尔薇尔试探性问一句。
头发的颜色和图书馆一楼的鹦鹉羽毛简直一模一样，最有辨识度的是她头顶的羽毛。
如果动物真的可以入梦并幻化成人型那也太神奇了。
不，比起动物会说话在梦里化形不算什么。
“是我，白毛！快让金毛放手！”
安吉摆动双手想要反抗，奈何手太短，够不到卡兰的身位。
“安吉你能换个称呼吗？用发色来称呼人也……”
格尔薇尔抬手示意女人放开，走到小萝莉面前。
白毛、金毛、紫毛，听着像是叫宠物狗。
“那我叫你薇尔好了！”
“啧！”
旁边的女人立刻咂嘴表示不满。
“金毛觉得不错吗？”
显然小萝莉误解了卡兰的态度。
“为什么对她的称呼正常，到我这还是发色！”
“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洛塔丝-卡兰，记住这个名字。”
“我记住了，金毛。”
“你——”
看着女人和一个小屁孩较劲，格尔薇尔深感无奈。
“安吉。”
一个轻飘飘的呼唤让小萝莉头顶羽毛竖立，
“我记得这段时间是你和小科梅尔值守图书馆的最后日子。”
“会，会长阁下，我……”
看她结结巴巴，眼珠子打转的样子是想随便胡扯个理由出来。
“紫毛让我来的，她说进来看看你们想做什么。”
这就把同伙卖了？
格尔薇尔一瞬间认为安吉是只不讲义气的小鹦鹉。
随后发现错了。
出现图书馆顶楼同样的情况，受到埃尔多利亚的影响。
“没有别的理由？”
“值守图书馆太无聊了，紫毛总是把我当小孩，明明她自己蠢的不像话。”
说白了就是嫌弃科梅尔。
身为旁观者的格尔薇尔看出来了，安吉对科梅尔的态度甚至不如刚见面的卡兰。
“小科梅尔是个好孩子。”
埃尔多利亚半弯腰，解除那种能力。
“虽然她有不为人知的过去，但上面安排你成为她的搭档一定有理由，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她。”
“我没说她不好，许多时候她总是敷衍我……”
安吉用可怜兮兮祈求的眼神看向格尔薇尔，头顶的羽毛低垂成一株枯萎小草。
她想让她帮忙说服这位会长。
格尔薇尔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把说教的对象换成她，她也得老实听着。
“我没搞懂，不想和她一起执行任务你可以偷偷去别的地方玩，为什么非要来找我们自暴行踪？因为你和她的愚蠢程度相当？”
卡兰不管她表现的如何可怜，在一旁泼冷水。
不会说话就少说或者干脆不说！
你一个社交能力为零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不动声色的踹了女人一脚，格尔薇尔用眼神警告闭嘴。
“我父母做的坚果酥很好吃，我想带你们去品尝……”
小萝莉低头戳着手指，她把卡兰的质疑当真了。
好孩子一枚。
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
格尔薇尔在心里对小鹦鹉的印象提升几分。
“坚果酥的事先放一放，你能保证不把接下来我们要去做的事外传吗，安吉？”埃尔多利亚轻声询问。
“您答应让我一起了？”小萝莉眼睛一亮。
“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能保证！就算让我一个月不吃坚果酥也能做到！”
“不错的觉悟。”
也许这位会长真的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好说话，没什么弯弯绕绕。
格尔薇尔想起夫人给她看过的那篇访谈。
鼠疫的研究中，九年前西西里先生对埃尔多利亚女士的评价是无礼和直言不讳。
转换角度可以理解为坦诚和不见风使舵。
假设九年来没有发生过多变化，这样的性格混到高位很不容易。
拥有背景和自身实力过硬她更偏向后者。
走了十几分钟离开这片钢铁森林，视野逐渐开阔。
树的数量变少，体型变大。
随便一棵高大数十米，直径几米粗。
建筑风格朝着‘原始’趋势转变。
一个树洞成为一群灰松鼠的家。
比起刚才那地方好多了。
从生锈斑驳钢铁上覆盖的厚青苔来看荒废许久。
这里至少能看到活物。
看久了迷雾和工业城市，来原始森林有回归自然的新鲜感。
“它们是最初的梦城居民之一。”
埃尔多利亚回头看向卡兰，
“多少能感知到瘟疫，小心一些。”
“不止我一人有，为什么要专门提醒……”
话到一半，一棵硕大的松果朝着卡兰的脑门砸来。
手术刀精准穿透松果砍成两半破解。
抬头。
交叉错落的树干上，叶从后。
十多只灰松鼠对着她龇牙咧嘴，如临大敌，抱着松果准备再次进攻。
“金毛你患有瘟疫！？”
安吉向见鬼一样远离女人躲到格尔薇尔身后。
“红莲病症，传染性很强，蠢鸟你最好躲远点。”
卡兰有些郁闷，明明格尔薇尔也有疫病，却只有她成为目标。
“红莲……”
安吉松一口气露出怜悯神色，
“原来你这么惨吗……抱歉，金毛，我可以免费请你吃坚果酥……”
“我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屁孩可怜！”
被集火攻击，卡兰被迫退后远离几人。
“我有个问题，既然是梦城居民，这些动物在现实里也是动物吗？”
格尔薇尔问前方的带路者。
“你是如何理解梦与现实的？”埃尔多利亚稍微停顿。
怎么突然扯到偏哲学的问题上？
“梦是人类生理机制与心理过程交织的复杂现象，虚幻且不真实，而现实真实存在，看得到摸得到。”对哲学了解不多，格尔薇尔只能根据认知按部就班回答。
“有研究者认为梦城是某个真实地方的投影。我不这么认为，我更偏向梦城是某位古老存在沉睡产生你所说的那种复杂现象。”
“如果猜测成立，这位古老存在有极大可能是我们的女神，梦的最初元素包括动物、城市、森林、河流、山川。”
“所以它们现实不存在本体？”
别人梦里的产物，理应和梦一样是虚假的。
因为神明伟力留存到现在吗……
“聪明。”
弯腰捡起一颗更大的松果，埃尔多利亚扔给前方树枝上正愁‘弹药’用完的松鼠，
“区分开‘最初’，像安吉她们这样的存在可以算作梦城‘真实’的居民。不来源于虚幻的梦，生来得到女神眷顾，本体可能是现实世界一切物种，甚至是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