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薇尔早应该知道的，身边有歌薇特作为例子，一些存在能变成人，也能变成动物。
但是……
太突兀了。
就像辛苦建立的世界观被一只鹦鹉拿钉子划破口子，让他看到这个世界不只是想象的那样。
歌薇特变为人形可以理解，她从一开始就是人类。
安吉呢？
实打实的动物。
变为人多少是不可思议的。
将门关上反锁，带着小萝莉来到沙发前，格尔薇尔和卡兰一左一右，把人围住形成拷问架势。
其实只有格尔薇尔有这方面的好奇，卡兰提前知道一些消息，表现的没多大兴趣，坐下一个劲的吃坚果酥，她要让小萝莉的好意白白浪费。
“安吉，我要问的问题可能涉及一些隐秘，你可以选择答或不答，我不会怪你的。”
她先给她打一针预防针。
“薇尔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安吉脸上挂着笑，脚一前一后摆动着坐在两人中间。
她并没有对卡兰的行为觉得不满，相反她很高兴。
大口大口的吃是美味的证明。
在她的认知中，坚果酥就是给喜欢它的味道的人吃的。
“所有梦城的居民都可以变成人类吗？”
“我不清楚，梦城的居民相比人类数量很少，相互的交往也不是很密集，我学习使用这种力量是为了方便和人类交流相处，一些不在人类社会生活的居民不知道它们会不会。”
也就是说不是天生的，需要后天学习。
格尔薇尔世界观裂缝被补上一节。
“这种力量……”
“我父母教我的！”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神明的伟力。”
卡兰突然插话进来，同时把仅剩些碎屑的空礼盒拿给小萝莉看，炫耀自己的战果。
得到小萝莉“金毛你一定是个好人，好人都喜欢吃坚果酥。”的称赞。
顿时觉得无趣，拍去手上的碎屑，把目光看向等待回答的格尔薇尔，
“在古老的传说里，我们的女神拥有睡眠、梦境、时光、造物等诸多权柄，塑造出人类的躯体应该源于‘造物’的神力，是给予信徒的赐福。”
“人类也能做到？”
格尔薇尔莫名想到她解决薄雾市的奇迹。
让梦境成为现实，某种意义上也是造物。
但她那时候根本是不是女神的信徒。
好吧，现在也不是。
她从未到教堂认真祷告和礼拜。
“目前已知没有。”
“怎么会……人类的数量比梦城居民多很多，按照统计学……”
“停停停，你是不是产生了什么误解？”
卡兰比划着手给她解释，
“人类不等于女神的信徒，且不说周边已经被迷雾吞噬差不多的小国，就算是伊莱芬特，也不是所有人都信仰女神。如果不是在长夜能得到梦境的庇护，信仰的人数还会有所减少，其中眷顾者的数量可以忽略不计。”
“原来是这样，金毛你不仅人好，懂的也不少。”安吉敬佩的点头。
“哼，小屁孩学着点。”
罕见的，卡兰在一个孩子面前装了起来。
“你还是没有解释梦城居民可以学习使用这种力量的原因。”格尔薇尔有些看不下去，撇嘴摇了摇头。
“这个我知道。”
安吉立刻举手，信心满满的左右转动脑袋征求回答许可。
“给小屁孩给你一个表现机会。”卡兰点头批准。
“所有梦城居民都信仰女神，我们从一出生就是女神最虔诚的信徒！”
一出生……
出生的婴儿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吗？
格尔薇尔越想越觉得这两人是相互捧过头了不吹牛下不来台。
“一点也不夸张，据我们的人研究，梦城居民一出生就能做拥有一定逻辑的梦，而人类的婴儿做的梦更多是对一天中看到的事物进行碎片化整理和回放，毫无逻辑可言。”
卡兰收起玩味态度，稍微认真的解释，
“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梦城的居民在‘梦境’上比人类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难怪会排斥瘟疫。
这种力量又危险又有副作用，人类没得选，只能被动接受适应。
身为全员眷顾者的梦城居民排斥是理所当然的。
“安吉，你知道这趟行程有多少位梦城的居民吗？”
考虑到她们的目的，格尔薇尔必须要搞清楚这一点。
“只有我一人，怎么了吗？”
和预想的有些出入。
埃尔多利亚前辈的母亲是梦城居民，她却不是。
总归来说是个好结果。
只有一位成员，埃斯利成为瘟疫骑士可以排除梦城这边的阻碍。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
“感谢你的见面礼和愿意说这么多，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去睡一会，昨晚没休息好。”
从刚才开始，一股困意侵袭着格尔薇尔，不同于嗜睡症，程度较轻，可以对抗。
以现在的她大概能感知到的困意的原因。
“薇尔不能骗人哦，明明你那份被金毛全部吃了，我去再给你拿一份！”
不等她说什么，安吉摇晃着头顶羽毛一溜烟离开包厢。
“终于到我们的私人时间了，这小屁孩挺烦人的。”
中间没人，卡兰厚着脸皮凑过来。
“我送客的对象也包括你。”
格尔薇尔白了她一眼，抬手把人推开。
“现在最多不过十点，你真的要去睡觉？”
“不妨猜猜是谁的原因让我昨晚防备的半夜？”
“额……抱歉。”
自知理亏，卡兰被推着没有过多反抗离开包厢。
两分钟后安吉跑的气喘吁吁重新送来一盒坚果酥，告诉她不够还有，随时可以去第七节车厢找她。
待包厢彻底安静，紧锁上门，拉开深色的帘子，脱去鞋，格尔薇尔躺到柔软的大床上。
很快。
意识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修道院熟悉的卧室。
身侧有什么东西抱着她，扭头，一张脸突然蹭过来，像对待毛绒玩具一样把她的脸挤到变形，
“呜……我的好妹妹，终于见到你了，这段时间我想你想的吃不饱饭，睡不着觉……”
声音夹杂着哭腔，近乎真情流露。
“少来，这才过去几天。”
格尔薇尔不吃这套，她清楚这家伙的本性。
一定是有什么事才找她的。
挣脱束缚，起身在房间中检查一遍，确定东西没有碎坏，没有乱放，没有丢失，这才看向床上撅着屁股，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的家伙，
“说吧，什么事？”
“你不好奇我的托梦手段吗？”
歌薇特说话翁里翁气的。
“好奇你也不会教我，快说，不然我要离开梦境了。”
“说了你不要怪我……”
到底是什么搞得像做贼一样？
“放心，我怎么会怪亲爱的姐姐呢？”
表面笑的真诚，实则在心中下定决心，如果惹出什么事来要把这家伙屁股打开花。
“那我说了。”
挪开枕头，歌薇特改变成跪坐的姿势，睁着大眼睛看她。
一股深深的违和感从心底升起让格尔薇尔皱起眉，但又发现不了哪里不对。
直到她想起埃尔多利亚初次见面对她的评价：‘简直跟歌薇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再仔细看床上那个人的脸。
根本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而是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