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路被堵死了,厚重的冰块清理需要一定时间。
当务之急是进入山谷,躲避越来越大的暴风雪。
两位昏迷人员经过检查没有大碍。
迅速整理好装备,为一部分受伤成员处理好伤势,队伍继续前进。
八分钟后,在山谷中背风侧的天然凹陷处落脚。
比最初计划的时间快了十分钟左右。
有提前建造结实的木屋,周围开垦的井然有序,划分出生活区、仓储区、燃料库和装备库等。
这里是学会之前的营地。
木屋数量有限,按照两人一间分配,卡兰和格尔薇尔自然而然分配到一起。
全员安置好过去二十分钟不到,震耳欲聋的风声咆哮淹没了其他所有声响。
格尔薇尔跪坐在墙边一张简陋的长沙发上,通过一扇小小的窗户查看外面情况。
白色疯狂舞动,无处不在。
营地旁的脚印、物品拖动痕迹被抹平。
风雪好像能撕碎掩埋一切。
很壮观,也很危险。
人进入其中会瞬间迷失方向,几分钟身体的温度就会骤降,随之而来的是手脚麻木失去灵活性,大脑因低温和缺氧变得迟钝。这时候如果没有获救或采取对应措施,离见到死神就不远了。
看了一会,调整姿势蜷缩在沙发一角,裹紧身上的大衣和围巾闭上眼睛。
高原反应带来轻微的头痛和精力疲乏。
胸口不断起伏,大口呼吸汲取氧气的同时嗅着木屋内逐渐散发的小麦香味。
几块面包在对面墙中心位置的铸铁火炉上烘烤,炉膛里跳动着橘黄火焰,这是小木屋里唯一的取暖设施和光线来源。
“多喝些水,吃块面包。”
模模糊糊快要睡着,烤面包的香味凑近到鼻尖。
无意识的张开小嘴,面包塞了进来,热乎乎的,就是烤的有些硬。
强行睁开眼,一只手扶住面包,另一只手接过卡兰递来的一大杯热水。
“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抱着我背着包跑了那么久。”
她有气无力,参杂着羡慕说道。
眼前的女人面色红润,不是被冻的,而是她精神状态实在太好了。
“这样的环境在我以往日常训练中完全排不上号。”
卡兰语气平常,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体温正常,你的反应算是轻的,适应完今天应该就没事了。”
狂风暴雪的环境排不上号……
格尔薇尔顿时不羡慕了。
小口小口的咬下面包,没吃多少喝一大口水,引来卡兰的调侃,
“你的模样像一只小型啮齿动物。”
“一点也不像。”
她撇了撇嘴。
“不服和不愿承认就更像了。”
“你没见过歌薇特吃东西吗?”
她突然反问一句。
拿她和啮齿动物对比让她想到歌薇特,莫名不爽。
歌薇特的进食速度超过很多人类,她至今搞不明白那么小的一张嘴是怎么十口以内吃完一个蛋糕的。
“哦……那确实。”
摊了摊手,卡兰干脆把火炉挪到沙发旁,让火焰温度辐射更多过来。
自己去放有冰块的冷藏箱里拿出一条冰冻虹鳟鱼放在火炉上烤。
她不忘提醒她,
“少食多餐,避免过饱增加耗氧量,你今天只能吃面包这类容易消化的食物,吃完多休息。”
“知道了……”
没太多食欲,把啃一半的面包摆放在喝完水的杯子上,就近拿到小窗台,格尔薇尔半坐着闭上眼睛。
这样的姿势有助于呼吸。
中午十二点,暴风雪终于停了。
期间嗅着烤鱼香味,腿睡的有些麻,格尔薇尔迷迷糊糊醒过来几次。
醒来看到有人守着安心的继续睡。
实际上睡眠质量很差,这是正常的,只能用量来弥补。
安吉和科梅尔来看望过她,得知大体情况后被卡兰打发走。
温特伯顿也来了,来找卡兰感谢救下学会成员和探讨一些疫病方面的知识。
主要是后者。
为了不打扰到她,两人出去聊。
下午两点,格尔薇尔精神有所恢复,吃了几块卡兰留下的热乎面包块离开木屋活动身体。
营地的积雪被清理的差不多,许多人在外忙碌。
融化雪水、整理维护个人装备、收集柴火和商量制作捕猎陷阱。
更多的在清理来时冰川走廊下落的冰块。
从营地边缘绕路走,避开学会成员,她来到冰冻的湖边。
空气清澈,景色漂亮。
冷杉和云杉在冰湖形成半个包围圈,显得不是很空旷。
湖的面积大概占据山谷的三分之一,不规则椭圆形,一直延伸到山谷其他方向的出口。
树上的雪团滑落砸进雪地里是冰湖区域少有的声响。
看着这样的风光心情不知不觉变得宁静。
“那条路很少会那样。”
身后,一个女人缓缓靠近。
“费尔黑文女士在队伍的最后有发现什么吗?”
格尔薇尔有些诧异的询问一句,没想到这个神秘女人会主动找上她。
“正常那种程度的暴风雪是无法让冰川碎裂脱落的。”
费尔黑文侧着身子看向远处,那里有人用冰镐好好举起落下砸向冰块,再用手推车运走碎冰。
“我们刚好往那过就发生意外,还处在一个不能后退的尴尬位置。”
“……你想说这是人为造成的?”
忍不住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蓝裙女人,格尔薇尔发现她给人一种闲庭自若,对一切不关心的感觉,分不清玩笑还是认真。
要真的是人,谁会有这样的力量。
“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大范围影响地理环境,特别是现在的时代,所以不一定是人。”
“……”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来找自己说?
还挑独处的时候。
格尔薇尔深深蹙起眉,
“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埃尔多利亚会长。”
“她有她的事要做。”
蓝裙女人走到她身侧并排,
“一种可能,也是我个人更偏向认为的——巧合。毕竟在场那么多眷顾者,有些梦可以预知危险和恶意,哪怕只是短短一瞬也足以给众人提个醒。然而并没有人现场或事后去找埃尔多利亚汇报。”
“另一种可能呢?”
“格尔薇尔——”
一声呼唤吸引注意。
营地方向卡兰边招手边跑来,
“怎么醒了不来找我?你没看我给你留的纸条?”
再回头,蓝裙女人已经转身离开,但她还是隐约听到了回答:
“未真正进入禁区,没有力量能瞒过我的眼睛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