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薇尔发誓,跟在费尔黑文身后的女人和搭帐篷的女人拥有同一张脸,一样的穿着、外貌、动作。
她完全没想到雪妖能模仿的分毫不差,乃至她们相互注意到对方,脸上同时出现短暂惊诧,一瞬间举枪瞄准彼此的动作都一气呵成。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费尔黑文抬手阻挡的煤油灯上。
灯罩碎裂,声音把火堆旁所有人视线拉过去。
两位‘克罗夫特’还想继续开枪,身体颤抖了一下,惊恐的看向挡在中间的费尔黑文,双眼一黑倒地。
“喔……这该死的女神啊!”
霍尔斯咒骂一声,跑过去没有管费尔黑文,脸色非常难看的检查倒下的同伴。
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两位都是。
“你——”
他本想斥责,却发现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既可以防止假货暴起伤人,也可以避免真的被误伤 。
态度软下去少许,
“告诉我谁是那该死的邪祟,我亲手崩了它。”
“没记错的话,你们是同伴,你应该问你自己。”
简短回应一句,费尔黑文指了指摆放行李的空地,
“那里有绳子。”
所有人都过来了,霍尔斯无奈的揉了揉鼻梁,跑过去翻出绳子来帮两人绑上。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哀叹一声,温特伯顿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事,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忙碌的霍尔斯,转身去拿煤油瓶。
埃尔多利亚用眼神询问费尔黑文,后者后者轻轻摇头。
这一幕落在全部人眼里。
连实力最强的都没有辨认方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最熟悉她的人身上。
“前辈,学会之前遇到雪妖是如何应对的?”
格尔薇尔整理了思绪问道。
“离开禁区,它们无法在禁区以外的地方存活,这是最简单的分辨方法。”
“如果发现有人是冒充的,本人……”
“大概率已经死了,雪妖很少会变成还活着的人。”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狠狠敲在霍尔斯头上,困绑绳索的动作出现凝滞。愣了一会,猛地想起什么直奔帐篷而去,很快翻出他们携带的手提箱过来。
他没有打开,用力掰了掰上面两把固定的铜锁,纹丝不动,顿时松一口气,
“她没有死,等醒过来辨认就行。”
说完继续困绑四肢。
“那两把锁除主动打开,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持有者死亡。”
卡兰在格尔薇尔耳边轻易揭开霍尔斯的老底,
“之前只是听到过传闻,现在确定了。”
“这是什么原理?”
“可能涉及到某种仪式或封印物,具体不清楚。”
几分钟后,两位克罗夫特醒来,在火堆旁,被全部人围着。
霍尔斯蹲在最前面发问。
“原谅我,亲爱的,这样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你对着谁说呢?霍尔斯!”
坐在左边石头上的克罗夫特发怒扭动身体,奈何手脚被绑住,挣扎没多大作用。
“等等,你们结婚了!?”
卡兰惊呼出声,下意识瞟过身旁少女。
格尔薇尔也有些懵,她还算不错的观察力没有捕捉到这方面痕迹。
“还没到那个地步,打算再过两年。”霍尔斯笑着挠头。
“回答我的话,霍尔斯,你对谁叫亲爱的!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安静点,冒牌货,你有没有搞清楚现状!”
“你才是——”
“停——”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霍尔斯立刻制止,
“先说说你们寻找猎物时发生了什么?”
“……你先来。”他对着明显左边怒气较大的女人笑了笑。
“显而易见的事,我迷了路,被费尔黑文女士找到并带回来。”
“她说的没错,我闻到那边有死人的味道,过去发现了你的搭档。”费尔黑文点点头。
“死人的味道……”
霍尔斯若有所思,
“现在呢?”
“她们两人身上都有,没有一开始的强烈,但不相上下。”
一阵沉默。
“霍尔斯先生,现在去找或许还来得及。”
教授拧开煤油瓶的盖子,他已经做好烧死两只雪妖的准备。
“你还没说去狩猎时发生什么?”
眼看男人陷入两难选择,格尔薇尔帮忙问了右边的克罗夫特。
于是众人注意力全部放到她身上。
“什么都没发生,我听到枪声就回来了。”她语气平淡的回答。
“说谎!正常人听到枪声都会过去查看,而你却待在营地!”
左边的克罗夫特一脸决然,
“霍尔斯,如果这都看不出谁有问题,那你就动手吧,我无话可说。”
“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男人慢慢站起身,脸色逐渐阴沉,从大衣内掏除手枪对准右边的女人脑袋。
“不需要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左右两张脸近乎相同的决然,找不出差别。
一抹挣扎和痛苦在眼中闪过,他逸然扣下扳机。
砰——
枪声响过,卡兰手中提着的雪鸮被吓到,扑腾两下翅膀挣脱逃走。
左边一具身体噗通倒下,眉心弹孔流出血液。
“你疯了!怎么打的是她!?”
反应过来的卡兰立刻过去蹲下查看,没有呼吸,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没疯,也没打错,你仔细看一下她的脸,红莲小姐。”
“什么……”
低头,那张被血液浸染部分的面容发白,眼神不甘,嘴角挂着极其诡异的笑容,整张脸呈现非常割裂的表情。
就在自己脚边,被吓了一跳,卡兰差点没叫出声。
心有余悸的跑到格尔薇尔身后。
饶是心理素质不错被突如其来这么吓也会中招的。
一股恶臭散发出,连同衣服在内,那具身体开始干瘪腐烂,一团很像迷雾的东西飘出来消失在黑夜中。
温特伯顿早就等不及了,走过去趁尸体没完全腐烂,招呼两位助手拖到一旁,整瓶煤油浇上去。
点上火,火光很快吞噬尸体。
活下来的克罗夫特没有松绑,霍尔斯把她带到帐篷后确定能打开手提箱其中一道锁,是本人无疑。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结束,格尔薇尔注意到守着尸体燃烧的老人拿一根木棍在火中捣鼓什么。
“怎么了,院长先生?”她走了过去。
“这具尸体的骨头……”
老头用棍子把盆骨挑出来,裹上雪熄灭火焰,
“单看可能看不出来,但对比其他骨头就能发现。”
“漏斗形状,上下盆口较为窄小,这是一具男人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