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两套狼皮套装，一个储物袋，硕大的冬狼还剩下不少皮毛。
综合考虑又做一个小的背包，格尔薇尔来背。
两人尽可能多装狼肉。
极端低温环境不怕腐败。
整理的差不多，往上游继续清理石块，不久被一块大石头堵住。
去找寻找其他人踪迹的计划落空，只能折返往下游探索。
没有怀表，没有指南针，无法锚定时间和方向。
大部分时间凭感觉走。
要命的是这里路口很多，完全是一个往下延伸的立体迷宫。
有时浪费体力走到一条死路，精神和耐心会被一点点摧残。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从其他岔路绕去坠落点。
光线暗淡，冰窟长的差不多，头顶是巨兽獠牙般的倒悬 冰棱冰柱，地面每隔一段距离有汇聚的水潭，很快晕头迷失方向。
空气中含氧量提高不少，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所处海拔不那么高了，运气好可以找到山脚的出口，当然也可能误入更深位置无路可走。
到了地下深处，昼夜温度变化微乎其微，实在走累了就休息睡觉。
此刻格尔薇尔和卡兰就坐在一块裸露的基岩上休息。
一面靠墙，两面搬运冰柱随意遮挡，勉强搭成一个三角形不封顶隔间。
“走这么远的距离，我们应该已经离开王冠峰的范围。”
盘腿坐下，卡兰一边在现制作的小冰桌上切割狼肉，一淡淡的说道。
“还记得会议上看到的雪山地图吗？”
格尔薇尔几乎没怎么停的从小冰桌上拿起切好的狼肉往嘴里塞，时不时要皱起眉装出很难吃的表情，
“王冠峰的东侧和北侧是未探索区域，虽然不知道方向，但我们有很大概率已经进入了。”
“探索区域包括地下，我只在那张地图上看到几条标注的暗河，的确没有这么大的洞窟迷宫。”
卡兰点点头认同她的观点。
“到底是谁闲着没事挖这么大一个迷宫，有这份精力和毅力，应该派去为每一个禁区修建城墙和堡垒。”
“这可是分好差事，骑士团的预算很足，但他们恐怕聘请不了‘大自然’这位工匠”
“大自然嘛……所以才觉得更不可思议……”
自然形成的冰棱冰柱，还有凹陷不平的墙壁地面，完全没有人为开采痕迹。
因此找不到线索只能凭感觉走。
“用奇迹来形容也不为过，这里的形成不依靠外力可能要上万年甚至更久吧……”
感慨过后，两人结束没有结果的话题，专心填饱肚子。
“需要一个膝枕吗？”
看她吃饱喝足，卡兰调整为跪坐姿势，拍了拍覆盖住大腿的狼皮裙，
“如果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们可以换着来。”
“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格尔薇尔绕过冰桌来到卡兰身后，背靠背坐下，
“这样就不用轮换，都可以得到休息。”
冬狼皮毛厚实密不透风，保暖效果超出大部分服饰，再来条裤袜更加完美。
始终是长裙形态，很难紧密贴合大腿以下的全部肌肤。
“也不错，被冻醒记得钻到我怀里睡。”
“那我还是宁愿醒着吧……”
……
深夜，背靠的两人同时被一声回荡于洞窟内的沉闷声响惊醒。
“你听到了吗……”
格尔薇尔小声问了一句。
“有什么东西掉在水里了，就在前面三十米的地方……”
卡兰转身扶住格尔薇尔的肩，神色认真，
“在这里等我。”
“一起去。”
手腕被紧紧抓住。
“万一有危险……”
“有危险才更应该待在你身边，我不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某些情况下，我对自己的信任远不如你。”
格尔薇尔不想发展成恐怖片里的剧情。
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等待同伴，过一会门自己打开，外面空无一人。
等到真正同伴回来，迎接她的是声音外貌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却是会在背后阴森冷笑的‘怪物’。
双目对视，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无言即是答案。
轻轻点头，卡兰牵起那只小巧柔软的手朝着前面洞窟走去。
哗啦——
哗啦——
沉闷声响后是间歇但不停的水花荡漾声。
像有幽灵在水中嬉戏。
顺着水流的方向慢慢移动，越是靠近，心中越发紧张。
在这个时候零下环境水中嬉戏的，一定不会是人。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出现一米多高往下延伸的阶梯。
哗啦的水声在这一刻消失，仿佛察觉到她们躲了起来。
卡兰先跳下去，格尔薇尔紧随其后。
水流在下降形成一个小水幕，冲出一个面积不大的水潭。
“我很确定声音就是在这里，为什么消失了……”
卡兰仔细的观察水面，除了轻微的水花和水流波动什么都没有。
手被握紧，回头看到格尔薇尔面露惊恐。
“那……那里……”
手颤颤巍巍的指向水幕下方。
顺着看过去，是一张惨白如纸，瞪大眼睛的脸！
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只不过脸先浮上来！
“冷静，格尔薇尔，只是具尸体而已。”
一边拉着少女后退，卡兰一边提醒。
突然冒出来一具尸体她也被吓到。
那张脸被泡的肿胀发白，眼球突出，有些瘆人。
凭借一些经验她推测出事情经过。
这具尸体从上游流淌到下来，掉到水潭里，漩涡和吸力让尸体一遍遍上浮下沉，产生间接的水花声。
为防止是雪妖的诡计，卡兰先扔出手术刀穿透手臂，注入一滴血液才把尸体拖到岸上。
穿着破损的甲胄，是一位女性骑士。
嘴唇微微张开，甲胄下面衣服破破烂烂的贴在吸水肿胀的皮肤上。
指甲淡淡的黑色，其中几片已脱落。
耳朵以及后脖颈有少量尸斑，长发脱落一部分。
“这里为什么会有……”
格尔薇尔忍着不适观察。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被水泡过多天的尸体。
和正常死亡的人相比瘆人程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能是我们在山顶挖出那些骑士的同伴吧……从裂缝中一起掉下来……”
卡兰没有做更细致的检查。
这个程度确定死因需要解剖，没有必要也没多大意义。
“山顶的骑士们大致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而她……”
明显超过这个时间了。
经过提醒卡兰反应过来，
“她们不是同一批的成员？”
“只有这个解释……或许骑士们为了寻找同伴才去的山顶……我们把她埋了吧……”
“听你的。”
一个多小时过去，两人用冰块在远离水边的地方累起一尊坟墓，将女骑士埋入其中。
回去前卡兰又滴了几滴血进去。
后半夜格尔薇尔没怎么睡好。
那张瞪大眼睛恐怖瘆人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仿佛尸体在水中下沉上浮的声音一直存在。
身后没有动静证明是她的错觉。
悄悄握住卡兰温暖的手，感觉好一些。
第二天清醒不放心去查检查一遍，看到的景象让她表情呆滞。
坟墓，连同具尸体全都不见了。
没有任何痕迹，就像凭空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