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薇尔没意见。
她们的命本就是巴娄救的，帮忙理所应当。
卡兰得到巴娄会用命保护好格尔薇尔的承诺不再多说什么。
走的很急，从洞窟另一端出发，干粮在路上边走边吃。
队伍一共五人，两位骑士是生面孔，他们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棕发的叫莫里恩，左眼带眼罩的叫布雷里克，都是高级骑士。
顺带一提，红袍雪妖也跟在队伍中。
三位骑士让格尔薇尔教了‘谢谢’的雪妖语，对红袍雪妖表示感谢并欢迎她的加入。
在他们看来这是多上一重保险。
“以前有过这样的先例吗？拥有善意能够交流的雪妖。”
趁这个机会，格尔薇尔询问走在最前的巴娄。
“从未有过，雪妖不算常见，不进入雪山深处和地下，几个月都未必能见到一只。”
“你们尝试深入调查过这种……邪物吗？”
“尝试的次数不多……但现状就是如此，我们‘谢谢’这样的简单词汇都不知道。”
名叫布雷里克的骑士主动给她解释。
巴娄在通过某些方法寻找探路骑士队伍留下的痕迹，暂时无法分心。
格尔薇尔觉得可能是这位团长不太喜欢交谈工作以外事情的缘故。
无所谓，只要能解决她的一些疑问，谁都可以。
就目前来看，常年驻守在雪山中，骑士团对雪妖的了解还不如学会。
这显然不合常理。
“调查的结果如何？”她继续问。
“……没有结果。”
布雷里克脸上浮现一抹苦涩，
“火焰、银弹、驱邪、梦境，能用的手段都用过了，无法造成伤害。”
“它们喜欢附身尸体，但瘟疫力量不能被使用，战斗力大大减弱，很轻易就能拆穿。起初我们认为这样的东西威胁程度甚至不如冬狼，直到有一位精英骑士被雪妖歌声蛊惑，残害了一支二十人骑士小队，自己死在其他同伴手中。”
“这不应该更引起重视吗？”
另一位骑士莫里恩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接话，
“因为骑士团的职责是守护，监视庞大蠕虫群的动向，防止它们跑出去，雪妖没这么麻烦，无法离开奥比里昂雪山的范围，自然成不必要冒风险去调查。”
“主要原因，能够派往雪山常年承受恶劣环境，加入第一骑士团的骑士数量不算多。因此每一位成员都极其重要，不应该在无法调查出结果的任务上浪费生命。”
所以团长才要去带队寻找……
格尔薇尔想到了更深层次的地方。
骑士团团长，巴娄的理念里，人类在这些未知力量面前是无法抵抗的沙子。
随时会被风吹散。
不冒险掌握主动权，做好本职工作工作即可。
多年没有出过大事，上面也就默许了这支骑士团的行事风格。
有利也有弊吧。
好处平时可以减少牺牲，坏处如现在，遭遇雪妖群整个队伍团灭大半。
“标记断了。”
巴娄抬手阻止队伍前进步伐。
他说的标记是沿途落在地上血印，靠近时会燃起和蜡烛差不多的火苗。
现在身处一个不大不小的冰窟，唯一的路只有上面看不见顶的空洞。
最少几十米高，凭他们的装备……冰镐和厚实的甲胄，不知道骑士能不能爬上去。
“要折返吗，团长？”布雷里克把耳朵贴近冰墙，手指隔一段时间轻轻敲击，仔细听传出的回音。
“上面好像有东西……”
巴娄紧皱眉头，用手按住墙上凸出的冰块，一簇火焰上窜，照亮沿途的冰柱和冰川上的漆黑裂缝，隐约能看到裂缝中藏匿着雾气。
不会动，仿佛在沉睡。
“格尔薇尔修女，拜托你了。”
“嗯。”
清了清嗓子，格尔薇尔用雪妖语念出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
其他人警惕四周。
布雷里克已经通过回音判断周围墙体里没有蠕虫，但不能保证更远处的被歌声吸引来。
正常只要分贝不太高，蠕虫一般不会被惊动。
两分钟后唱完，布雷里克带着玩笑性质说道：
“完整的雪妖语唱出来超过我听过的许多曲子，难怪会被蛊惑……”
“也要看唱的人是谁。”
卡兰用一副自豪微笑着看向格尔薇尔，仿佛歌是她唱的，
“内容是什么？”
“……你大概不会想了解。”
格尔薇尔有些尴尬，早知道不唱那么过时的东西。
“听起来挺简单的，可以教教我。”
“还有我，尊敬的格尔薇尔修女。”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忘记了，瞧我这记性……”
几人谈话间，巴娄用火焰重新照亮上方的洞窟，裂缝中的雪妖已经消失。
“目测带的绳子长度不够，回去再拿些，我上去之后把你们拉上来。”
巴娄拍了拍布雷里克的肩，语气轻松不少。
“是，团长！你们在这等我。”
“全部人一起去。”
巴娄及时抓住手下这位精神状态不错的骑士。
这几天生活实在太过压抑，要时刻防备雪妖。
格尔薇尔到来无疑打了一剂强心针。
一直以来对骑士最大的威胁轻易被解决。
半个小时的路程不算远，一个人和全部人往返都要耽搁一小时。
选择后者能最大限度防止意外发生。
走出去一段距离，格尔薇尔察觉到少了队员，
“红袍雪妖去那了？”
那种背后有人跟着的感觉在冰窟里还有，现在完全消失。
几人对视一眼，折返回去，看到一件红袍面对厚实墙背对他们。
“往前……”
“往前……”
“她说什么？”
巴娄看向格尔薇尔。
“她好像说往前……”
格尔薇尔不太确定，靠近听清楚回头朝骑士点头，
“就是往前。”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不过雪妖应该能穿墙吧……”
没有人回答卡兰的问题，都在沉思。
穿着那件红袍穿墙不太好说，她的移动方式靠漂浮，飞上去应该能做到。
“也许她想让我们跟她走？”
格尔薇尔学着布雷里克的方式轻轻用指甲敲击雪妖靠近的冰墙，贴近耳朵听一会，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回头，
“抱歉……我经验太少了听不出来……要不我敲重一点让你们听？”
“……”
“我来吧。”
巴娄走上前，手按在冰墙上，
“你们退后。”
几人站到七八米外，格尔薇尔用雪妖语唤一声，雪妖跟着躲开。
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火焰与冰碰撞发出呲呲声响，大量白雾往上飘。
温度太高冰块直接蒸发成水蒸气。
几分多钟后，冰墙融出一个两米高五米宽的拱形通道，往前一条新的漆黑洞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