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缓缓降落，全部人平安到达地面。
一人除外，布雷里克应该废了只手。
初步估算，地面距离通道出口十几米，没有红袍接住直接掉下来结果不会太好。
大腿、腰部、手腕除了破皮的疼痛还有刺骨寒冷。
这些位置被通道中凹凸不平的冰块割破，狼皮裙不再完整。
被保护的很好都这样，格尔薇尔更担心下面帮她当人肉垫子的女人。
在黑暗中一顿摸索，手心传来温暖柔软触感。
轻轻捏了一下。
圆圆的……软软的……很有弹性……
这！
她立刻缩回手。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更别说她自己也有。
比逃命时更强烈的慌乱占据大脑，
“你……你……的狼皮呢……”
“快起来，你捂的我不能喘气了……”
屁股下面传来翁里翁气的声音。
？？？
格尔薇尔大概能判断现在她和卡兰的姿势。
之所以后知后觉，是因为中间隔着层破烂的狼皮裙。
她想说点什么，发现喉咙发紧，大脑空白，一动不敢动。
“修女！医生！你们还好吗？别着急，我立刻照明！”
不远处的黑暗中不知道哪位骑士喊了一声。
“千万不点火，也不要过来！”
格尔薇尔大声回应，被看到她现在的姿势清白彻底毁了！
“发生什么了？”
又有人询问。
砰——
一声闷响。
“不该问的别问，先处理你的右手。”
“轻点，疼！”
……
黑暗中动乱没完全平息，骑士们制造出一些声响来帮她掩饰尴尬。
很容易猜测出，毕竟狼皮远不如盔甲质量好。
屁股下面哀嚎了一会动静消失。
格尔薇尔更慌乱了。
不会晕过去了吧！别吓我！
顾不上羞耻，捂着屁股漏风的裙子挪到旁边蹲下检查女人状况。
呼吸正常，体温有些烫，但对她算正常，正面没有太多伤口。
上嘴唇有热流……鼻血？
待眼睛适应黑暗，凑近她看到女人半睁着眼睛，眼神迷糊，嘴巴一张一合呼出热气。
“你怎么了？哪里疼告诉我。”
“我快死了，格尔薇尔……”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她一顿沉默，眼眶发热。
带血的手抬起抚摸她的脸，
“……幸福死的，我做梦都不敢想这样的事……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
脸瞬间黑的能融入黑暗。
“没死就快起来，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回去能再让我做一次美梦吗？”
“美梦没有，噩梦有很多！”
“真可惜，不过这次我们俩扯平。”
还有功夫耍嘴皮子，证明人没事。
格尔薇尔刚要去扶，卡兰自己坐起来。
后背的伤势触目惊心。
皮肤磨破，大面积血肉与冰块粘在一起，没多大反应连眼睛都眨就轻易扯开。
“你……”
关心的话没说出口，格尔薇尔知道这点伤势对她不算什么，默默移开视线不去看让人脸红的画面。
狼皮裙破损太多了，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
“你裙子怎么办……”
她小声问道。
“我不怕冷，就这样也没事。”
“不是冷不冷的问题……”
“已经说过了，不介意被你看到。”
这家伙怎么就听不懂呢！？
队伍里还有其他人！
格尔薇尔一气之下把手伸进胸口扯出一条狼皮递过去，
“用残留的和这条缝纫一下遮住身子，不允许拒绝。”
“这怎么行。”
“你不介意我介意，我不希望你被别人看到！”
“……”
卡兰哑口无言，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心跳感觉漏了半拍。
愣神一会伸手接过，带有淡淡的余温，是给格尔薇尔当内衣用的，当时没有专业的缝纫工具，干脆制成‘裹胸布’，长度足够。
“这里还有。”
格尔薇尔又把充当袖子功能的狼皮扯下来，割断裙摆到膝盖，左缝右补，总算把卡兰遮到能见人了。
东一块西一块补丁，上半身只露出肚脐，下半身遮住大腿。
丑是真的，好歹用人的气质压住，然后变成了滑稽。
想象一个非常有气质和漂亮的人穿上流浪汉一样的服饰。
“别笑了，问你问题。”
卡兰低下头，犹豫着慢慢张开口，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亲爱的卡兰小姐，我骗你的还少？你是幼稚保留童真的贵族大小姐吗？这么轻易就信别人的话。”
格尔薇尔扭头毫不掩饰的继续嘲笑。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子一热就说出来。
脸上突然贴上柔软富有弹性的狼毛，身体被轻轻抱住。
“我甘愿被你骗。”
笑容僵住。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拥抱好一会，格尔薇尔有些贪恋体温带来的温暖。
裙摆漏风，两条手臂裸露在外，她需要分出更多精力去抵御寒冷。
自愿切割身上的狼皮裙，后悔也晚了。
砰——
黑暗中传出冰块碎裂声响。
远处有移动的火光。
骑士们没闲着，在四处探索。
“问题解决了过来这边，我们发现了路。”
布雷里克的声音回荡，这个地方不怎么大。
“走吧，我们该过去了……”
她轻轻从女人怀抱中挣脱出来，手臂和腿的寒冷让她蜷缩身体。
转身没走几步，肩上披了一层薄薄的布料隔绝寒冷。
微微蹙起眉看自己身上，颜色有些熟悉，是那件深红色雪妖长袍。
回头，雾气组成的长裙女人微笑靠着她。
“……你想让我保暖？”
雪妖不回话。
“谢谢。”无奈格尔薇尔只好欠身道谢。
“该不会你以前认识她吧？这件红袍似乎不简单。”
卡兰走上来好奇的打量雪妖，裙身繁重复杂，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我认不认识她不知道，人死后是否会变成雪妖有待商榷，她的秘密说不定在神殿中。”
朝着火光方向走了五六分钟，三位骑士在一个三米多高的出口前等待。
布雷里克整条右臂都没了，但精气神不减，一只手扶住墙壁，身子往外面看。
看到她们过来热情的摆动左手问候。
“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巴娄脸上的盔甲出现裂痕，冰霜消失，他盯着格尔薇尔身上的红袍。
“我并没有做什么，她主动给我的。”
“她身上的服饰……如果在清楚一点我或许能看出出处……”
将火焰照明范围扩大，莫里恩淡淡说道。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谢谢你的提醒，格尔薇尔修女。”
巴娄道谢过后看向出口外面，
“待会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
格尔薇尔走过去查看，是一截向下的阶梯，直通尽头黑暗，数不清的浓郁的迷雾让火光也无法穿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