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三个多小时，队伍还是没有碰到空洞的边缘。
必须承认，这个冰窟大的超乎想象。
冰川消融地下空化，天然塌陷，没有哪一种原因符合这里的形成。
前者会有流水冲刷的痕迹，后者空间不会太大，这里更像是由某种力量开采出来。
教授有一个不好猜测，整个空洞是蠕虫进食和产卵场所，由蠕虫们经过成千上万年啃食出来。
穹顶越来越多星空般的蓝色光点是很好的佐证。
蠕虫产卵时期虚弱，到晚上较为活跃。
他们最多还有四个小时的探索时间，但继续深入随着时间流逝会面临惊动蠕虫，被蠕虫大军围攻的风险。
像无头苍蝇一样继续往前走浪费体力，加上这只新组成包含三方势力的伍稍微有点意见分歧，干脆停下原地休整整合意见。
骑士们认为应原路返回寻找上去的路，遇到永恒冰川巴娄可以独自支撑一段时间给众人撤退。
实际效果已经展示在众人眼前，巴娄的火焰的确可以融化永恒冰川，做足准备不被偷袭，他有把握抵抗。
霍尔斯则认为应继续往前，见识过冰川的恐怖，他更愿意面对蠕虫这种靠动静来感知存在的生物。
最应该表态的学会首领埃尔多利亚没有发表意见，有些心不在焉的在队伍外围。
“修女，你来做决定。”
什么？
刚得到休息机会坐在背包上准备好好缓一缓的格尔薇尔突然一愣。
实力最弱、体力最弱、睡的最多、吃的不少，遇到危险只有副作用。
自己有什么资格让骑士团团长点名替队伍做决定？
“这里除了你没人是修女，说吧，折返还是往前，所有人听你的。”
霍尔斯也不打算放过她，还把她架到很高的位置。
周围十多双眼睛视线挪过来，默认霍尔斯的说法。
一群大男人，身经百战的战士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成年不久的柔弱病患身上，这还像话吗！？
格尔薇尔毫不服气的用视线一一回怼，然后双手抱胸盯着骑士团团长，
“您觉得我打的过冰霜巨人或是能对抗永恒冰川？”
“……”沉默。
眯起眼看霍尔斯，
“我的肉能喂饱蠕虫？”
“……不够那些恶心虫子塞牙缝。”
“这不就对了，你们……”
“但只有你能对抗雪妖。”
卡兰打断让围着的人连连点头。
“……”
叛徒，没有一丁点默契！这种事不应该早点说！
格尔薇尔知道是因为自己连续走三个多小时累的脑袋发晕停止思考，以至于忘记还有一个威胁。
“咳……助手你提醒的很及时，我为刚才的失礼向大家道歉，但这不是你们把担子和选择权交给我的理由。”
“你是我的助手才对吧……”
“好了，我有一个不用选择，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
她没给众人回答的时间，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很简单，跟我学雪妖语，这样要分开还是同行都不必担忧雪妖威胁。”
分开后表面上学会这边实力要弱，实则不然，他们能带着一个摔折腿的老人和重伤骑士一路毫发无损到这，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手段。
几秒过去没人回答，大家真的沉默了。
竟然连对雪妖语感兴趣的教授都没说话是她没想到的。
“探员你表个态？”
“我对我的歌声拥有足够自信，仅在没人的时候。”
霍尔斯表情变化迅速，格尔薇尔品出苦涩的味道，他应该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男士们用沉默表态，大概和他想法类似。巴娄嗓子有问题，注定学了没用。
剩余女性，克罗夫特轻轻摇头，埃尔多利亚从一开始就不在围困她的行列中，仅剩一位。
“助手你呢？”她侧头询问。
卡兰嘴角抽搐一下。
人多，她所有手段都发挥不了。
总有一天要让她记住谁才是雇主。
想法埋在脑子，咬着嘴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身为某人的助手，我不会离开半步，所以没必要学。”
“雪妖语非常复杂，一时半会不可能学会。”
温特伯顿教授站了出来，拿出截然不同的意见，
“从大概方位来看，一直往下能到达那片深渊底部，或许我们不用往前或往后，打穿冰面往下，那里说不定会有一切问题的根源。”
听出来了，老头的想法比所有人都冒险。
“收益意味着风险，我想教授你不会不知道十月之龙的事。”巴娄沉声说道。
“正是因为知道我们才没有时间耽搁，现在已经到十月份，仅剩的时间不会给我们太多选择。”
“奥比里昂雪山一直是骑士团的管辖范围，教授你应该清楚，学会接下来要做的事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我不相信你们每年来这里得到过陛下的同意。”
周围温度升高了几度，巴娄语气平静但呼出一口口热气，眼中倒映出每一位学会成员。
“巴娄团长，是否还记得当年那场灾难由谁阻止，骑士团那时又起到什么作用。”
教授同样不退让，口袋里有书页翻动的声音，里面可能装着冰封抄本，又将温度压下来。
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对峙充满火药味。
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霍尔斯夹在中间脑袋发懵。
不是在讨论如何去往营地吗？怎么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这个时候内讧对谁都没好处，他想出面调停，袖子被轻轻拉扯，余光瞟到克罗夫特手中提着的黑色手提箱，默默低头打消念头。
格尔薇尔在脑子里费力的组织了一些理由，正打算硬着头皮劝说两个能做她爷爷的家伙，一个红袍身影挡到中间，
“休息……”
“等待……”
“明天……”
“她说了什么？”卡兰立刻为她搭一节台阶。
完整复述出来，两边情绪得到控制，格尔薇尔用自己的理由添油加醋一番，
“我觉得红袍女士说的不错，我们无论如何选择时间都不够了，晚上蠕虫活跃，第二天一早做决定如何？”
“从始至终我们和学会都不是敌人，如果你们以及背后的人做出错误选择，那就只有一条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即便过去那么多年，我还是想提醒一句，永不熄灭的薪炎不只是个称号。”
厚重的盔甲踩着冰面发出嘎吱声响，巴娄带着几位骑士找了个位置坐下修整。
“希望等灾难降临时团长能说到做到。”
教授被桑特扶着到行李旁休息。
这场讨论以不愉快的方式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