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娄带来的压迫感冲刷着直接车厢，其余几位骑士相应摆出战斗姿态。
连教授拿出冰封抄本无风翻页都无法压住这股炽热。
格尔薇尔明白他要问什么，是否去往神殿。
事情到这里脉络逐渐清晰。
骑士们可以答应去神殿，从神殿找出路，但队伍中不能有梦城的人，不能有伊格。
这位梦城高层的出现来带力量失衡。
“我从没想到你会固执死板到这种程度，纳蒂埃-巴娄。”
让她更意外的是，伊格讥诮刻薄消失，甚至略带失望，这已经是态度上的改变。
“伊涅斯塔-埃尔多利亚，梦境学会的初代会长，那只雪妖的真实身份，你们来这是为了复活并让她继续完成见不得人的肮脏事，窃取霜龙力量！”
巴娄厉声质问说出来不得了的事。
温度进一步上升，格尔薇尔感觉到汗水打湿袜子和内衬。
这些事埃尔多利亚在梦中向她坦白了部分，而红袍雪妖的身份她或多或少有猜测，现在从巴娄口中得到证实，所以没有太过惊讶。
几位学会成员的沉默让这份指控变得更加沉重。
腰间传来一阵束缚感，格尔薇尔毫无防备的被丝线拽过去拉倒怀中。
卡兰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如果巴娄所言非虚，学会和梦城就是教团的敌人。
她要避免格尔薇尔成为人质或受到伤害。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些与瘟疫有染的人类……巴娄，你知道梦城为何这么排斥瘟疫吗？”
不等回答，伊格无惧周围燃起的火焰一步步向前，拿出一副高傲口吻，
“因为高贵的溯梦神力不允许任何外来邪力玷污，你们人类口口声声说信仰女神，却使用着更加肮脏的瘟疫！窃取那头邪龙的力量？这是对整个梦城的侮辱！”
“咳——”
高大的身躯突然单膝跪地，咳出一口炽热鲜血，洒到肉壁上散发出烧焦味。
艰难抬头，巴娄感觉像在面对一条能吞噬万物的巨蛇，精神承受巨大压力，来自灵魂层面的恐惧浮现。
“团长！”
身后骑士担忧的要去搀扶。
“我没事，你们不要与她有任何五感上的交汇。”
巴娄强撑着站起，只能勉强维持半蹲姿势，
“多少年了，很久没遇到这样恐怖的对手……”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修道院和梦城关系为真，你应该是安全的。”卡兰蒙住格尔薇尔双眼，她听到了巴娄的提醒。
这笨蛋想要偷袭？
她们所处位置在两伙人中间，正好面对走过去的伊格后背，格尔薇尔很轻易猜到面前人的想法。
“不用。”
她无奈说道：
“冲突已经结束了，你插手反而添乱。”
“结束了？”
卡兰有些不相信，不远处的黑裙女人马上要走到骑士面前。
“巴娄团长只是在试探伊格女士的态度和想法，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没有继续冲突的必要。”
“可是他们……”
“伊格前辈更擅长使用梦中杀死对手，既然巴娄团长从一开始没有被拖入到梦境，说明她没真的生气。”
埃尔多利亚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在两人身侧，吓了卡兰一跳。
“梦中杀死……听起来像真实梦境……”格尔薇尔若有所思。
“比真实梦境层次高出一大截。”
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段距离给两人看，三公分左右。
“谁能清楚是多少！”
卡兰看向格尔薇尔想寻求认同感，发现她豁然开朗略带震惊的点头，
“那可太恐怖了。”
“所以千万不能与伊格前辈为敌，在教团你们应该听过类似传闻……”
“……你们能不能说别人听得懂的话？”
没人理会卡兰。
格尔薇尔继续提问：
“巴娄团长关于列出去向的问题……”
“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埃尔多利亚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
“使用火焰的代价是燃烧生命，对比足以看出优劣。”
伊格面前，巴娄终究是抗住压力站起来，两米的高个子形成俯视，喘息声很粗，身后几位骑士听从命令拉开一定距离。
“……我们也想得到女神眷顾，但别无选择，幸运是少数人的。”
“太阳神树、圣钟、噩梦王冠等许多女神的恩赐，有了这些还不满足吗？”
“我不是陛下，也不是克莱门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可我很清楚，即使是梦城也无法有效对抗迷雾，面对迷雾，你们的处境并不比人类好多少。”
巴娄扛着压力，表情是与身体截然不同的放松，他说的是事实。
梦城选择与人类合作建立学会，受迷雾影响很大。
“……”
伊格沉默了。
伴随一阵往前的惯性，冷空气与车厢内的热量交织在一起，中和成适宜的温度。
“天呐，好大的蛇！”
“快过来埃斯利！这是邪物！”
“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外面人声嘈杂。
“去安抚你受到惊吓没见过世面的胆小骑士们。”
伊格经过高大骑士身侧，
“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准备，最迟今天中午，我会带着愿意离开的人离开雪山。”
压力在这一刻消散，黑裙人影消失在列车深处的黑暗中。
……
长着尖牙的特提号巨口现在是列车的唯一入口，外层覆盖坚实鳞片，无法看清内部情况。
蛇口张开，外面的骑士们更加紧张了。
猩红血肉，形状分明的骨骼，巨大尖牙像倒挂的钟乳石。柔韧分叉的蛇信吐出收集气味。
它是活的。
大多数骑士这么认为，在紧迫中各自凝聚出火焰保持距离。
唯独埃斯利裹着大衣靠近，抬脚踢了踢尖牙，往蛇嘴里张望，这一举动让骑士们神经再度紧绷。
“有人在里面！”
她朝着身后挥手，
“谁能给我一根火把……不是照明，太冷了我想取暖！”
看到埃斯利没受到攻击，骑士们略微放松，纷纷看向蛇口中，隐约有几个人影走出来，最前面的人身形高大。
“纯净的火焰行吗？”
浑厚沙哑的声音比人先到，一团火球朝埃斯利飞来，她轻易后退一步躲开，兴奋的蹲下在落地的火球旁搓手烤火，嘴里不忘说声谢谢。
“这是特提号。”
巴娄走出来面对放松的十多位骑士，
“梦境学会的列车，接下来由它带我们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