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院长居住过的房子……”
目送女警员离开后，打开箱子拿出那串黄铜钥匙，格尔薇尔真切希望这栋三层高，在二楼阳台种满不知名已经快枯萎暗红色花的大房子，有供她洗澡和休息的房间。
类似的楼房在这一条街道都是，大概有二十多栋，多为居民楼。
她的运气不错，尝试第三次就找到了打开大门的钥匙。
轻轻推开门，屋内温度比外面低不少，清凉的空气覆盖在身上很舒服。
一楼大厅很宽敞，窗户紧闭，家具齐全摆放整齐，从地板落灰程度来看最近一次打扫可能是两个月到三个月前。
还好，没到积累厚厚灰尘和长蜘蛛网的程度。
没有第一时间打扫，她相中了窗边那个大沙发，右侧有一个书架，应该是院长闲暇看书的地方。
把箱子摆在不碍事的地方，在一个收纳旧衣物的大箱子里找到一床毯子。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屁股坐下躺在沙发上。很软，弹性十足，应该有内置弹簧。
她实在是太累了，捂着口鼻扬去面前飞溅的灰尘，把毯子往身上随意一盖，一分钟不到，眼皮不受控制的自己闭上。
无论怎么说，在打扫屋子前，小憩一会恢复精神是很有必要的。
再次睁眼，屋内的光线暗淡许多。
整理一下着装，收好毯子，看向座钟，上面的数字扭曲模糊一片，根据指针的位置能判断出下午五点左右。
“这是……睡了一下午？”
格尔薇尔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原本计划睡半小时到一小时醒来去拜访邻居、打扫房屋、请洗衣服、购置食材……现在都泡汤了。
她没有太多洁癖，从睡在有灰尘的沙发可以看出。本着对院长的尊重，还是应该把屋子里里外外认真打扫一遍。
她觉得自己更像是这栋房屋的租客，被好心的院长收留，帮忙打扫看管。
有一个住的地方就算不错了，又怎么会想成为它的主人。
她受到的教育使她对接受这种无功受禄和意外之财感到羞愧。
院长甚至都没要求她必须成为修女才能继承遗产，虽然好像已经被误认为修女。
但和真正的修女区别很大，她骨子里缺少对神的信仰，对教条教义也无法遵守，所以等她真正接受修女这一身份时间不会短。
这么一想更加愧疚了。
还是把该做的都做了吧，与其在这头疼，不如行动起来，也许院长正在哪个地方看着自己表现也说不定，现在时间还不算晚。
一个小时后，身上套着一件白色旧长衣临时做围裙，格尔薇尔提着水桶拖把扫帚，从木楼梯来到二楼。
用一个小时解决一楼，她自认为还算快，有些小得意。
主要因为不怎么脏，许多地方擦拭一遍就行。
“二楼，该怎么打扫呢……”
粗略扫视一眼，有八个房间，一条走廊连接阳台，光线通透，照明不错，这个时间点起码不用打开灯。
思索一会她决定还是从走廊最里面的房间开始打扫，挨个打扫完再到走廊，可以避免踩脏。
“咚咚咚……”刚找到钥匙插入锁孔，一楼传来一阵很轻的敲门声。
“这么快那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放下工具，格尔薇尔急忙下到一楼。
打开门有些意外。
是一位大概五十到六十岁的妇人，带着头巾，穿着一套灰色简朴长裙，脸上挂着忧虑。
打开门妇人的手还保持敲门没有落下的动作，见到少女的一瞬间明显愣神，少女同样如此。
“我是隔壁的……刚才听到有动静就过来看一下……”
……这就是睡过头的坏处！
格尔薇尔一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没有按照计划去拜访，让邻居误以为刚才打扫的动静怕不是闹鬼或是进贼了。
右边那栋楼的房门虚掩，烟囱冒烟，她应该是这栋房屋的住户。
左边……没有住宅，通向别处。101号是这条街最后一栋房屋。
“抱歉，打扫屋子的动静吵到了你……没来得及登门拜访……我刚搬进来，是安特丽院长的遗产继承人。”
“安特丽院长的……”妇人往后退了一步很认真的打量少女，眼中惊讶过后用安慰的口吻说道：
“她是一位很好的人，我和凯斯都很尊敬她。谁都想不到会发生那样的事，还请节哀……对了，凯斯是我丈夫，你可以叫我凯斯夫人。”
“柯涅尔-格尔薇尔，叫我格尔薇尔就好。”她礼貌回应。
“需要帮忙吗，小格尔薇尔？打扫这么一大栋屋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凯斯夫人注意到少女旧长衣上面的水渍和污渍，带有蕾丝边的袖子高高卷起，头发随意扎出个算不上细致的小短马尾，脸颊旁边发尾挂着几珠应该是溅上去的水滴，刘海下面的额头能隐约看到抹汗留下的污渍。
很可爱，还有些滑稽，较大不合身的长衣使其看起来像是顽皮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刚跑去水塘边玩耍回来。
一副认真的表情又表明她是在做正事，与这身打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猜测这小姑娘跟在那位院长身边不长，没受过严厉教导，学习过仪表方面的知识。甚至是刚加入修道院，这点从她没有对重要之人逝去不久表现出应有的悲伤可以看出。出于礼貌，她没有将这些说出来。
“屋子并没有多少需要打扫的地方，事实上我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收尾工作，所以请允许我拒绝夫人的好意。”
有人帮忙打扫是好事，但格尔薇尔不想初来乍到就给别人添麻烦。
“这样啊……”凯斯夫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我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遇到困难可以不用吝啬的向我寻求帮助，院长以往帮我们解决过不少麻烦。”
轻轻点头以表接受。
本想着送别对方不再挽留，抓紧时间完成打扫工作，一股味道飘来，类似烤面包奶油香，还有像是各种调料混在一起烹饪出的香味。
隔壁烟囱的炊烟冒出，像极了食物还未冷却，散发浓郁香气。
自从尝过院长准备的食物，她对‘吃’产生了一些执念，不用再打营养液和吞下苦涩的药物，一些简单的有味道的食物就能满足她。
吃过早餐到这会都没吃过东西，现在这种执念蔓延到她空荡荡的腹腔。
“请稍等一下！”她叫住凯斯夫人，回头跑进屋子，找到安静摆放在墙角的手提箱，一通翻找，在一堆金、银、铜混合的钱币中抓了十几块银币，用衣服兜好，几步并作一步跑回来，
“我想用这些钱向你购买一顿足够份量的晚餐，如果不够，我可以额外支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