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薇尔对货币够买能力的无知也顺便暴露了她‘失忆’这一事。
凯斯夫人解决了一些疑惑,隔壁搬来的新邻居是一位失忆症患者,严重到只记得名字和部分常识。
对了,身为修道院最后一位成员是她继承这笔价值不菲遗产的原因。
“1金特林的价值等同于16索尔多,1索尔多的价值等同于20银德纳利又等同于240铜格罗特。”桌子上,凯斯夫人面前分别摆放着金、银、铜钱币各一枚,还有一张暗蓝色的法定纸币。
“那么1德纳利的价值等同于……”
“12格罗特?”格尔薇尔看出了凯斯夫人停顿是有想让她回答的意思。
黄金的价值比白银高出这么多,这是她没想到的,她生活的年代金价比银价没有这么贵。
“没错,看来你失忆前应该受到过正式教育,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证明你的基础算式能力不错。但不识字……或许哪里出了问题。”重新拿了一个肉馅派到她盘子中,凯斯夫人还递了一张纸巾,脸上浮现一丝善意的笑注视她的嘴角,
“如果是在外面千万不要只用一分钟不到就吃下四分之一个派,这样大家可能会怀疑你的修女身份。”
“……知道了……”注意到嘴边残留的馅料,格尔薇尔有些尴尬的接过纸巾擦拭。
实在是肉馅派太好吃了,用烤羊肉做的馅,不仅如此,凯斯夫人还为她准备了烟熏猪肉、炖菜汤等好几个美味菜肴。
一想到这顿丰盛晚餐没有花费一分钱,心中难免复杂起来,她知道这是得益于院长之前积累的人缘,自己只能算是走了狗屎运。莫名其妙从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人手中继承遗产,得到那人朋友的照顾。
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么?
不知道,现在也没法报答恩情了。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公斤小麦的价格为1德纳利又6格罗特左右,你一开始拿出来那些钱用来购买小麦够你吃两个月甚至更久,即使不吃小麦去购买肉制品之类的也有可观分量……”看少女吃的出神,凯斯夫人继续为她补充常识。
格尔薇尔也只能放缓进食速度,一边吃一边专心听,遇到实在不理解的再提问。
直到天黑,在凯斯夫人的强烈要求下,她抱着几本厚厚堆起,重到让她腰部传来一阵酸疼的书,晃晃悠悠出了凯斯家的大门。
据夫人说其中有几本是伊莱芬特语言文字,官方称呼为‘芬特语’的基础拼写发音和语法教程,一些常见的名词解释,语句结构等等。带着她大概过了一遍,让她不会再去问。
去问应该是不可能的了,看到的字符扭曲,连跟着阅读的时候都是在装模作样,鹦鹉学舌。
打开101大门时,隔壁不忘传来叮嘱,
“你的失忆症可以尝试去找一下溯梦教团的医生,他们总有办法治疗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
“有机会我会去的。”
嘴上这么说,但没放在心上,她的‘失忆’一定程度上算作无知和对这个世界的不了解,去找医生很有可能露馅,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医疗水平怎么样。
她又想起吃饭时不止一次解释过自己应该算不上修女,可凯斯夫人短暂疑惑一会就露出释然表情,
“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失忆症到什么程度,据我的了解,那位院长没有任何亲属,几十年来如此。所以要继承遗产的话只能是修道院的修女,你说的那份遗嘱也证明了你是修道院的最后成员。”
这算不算变相成了修女?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
回到家,奋力将书籍摆放到桌上,她连看封面书名的欲望都没有,座钟上外围一圈混乱字符和指针指的的位置告诉她现在差不多晚上八点半。
用左脚脚尖蹬开右脚靴子后跟,再用同样的方式蹬开另一只,坐在沙发上两只黑色小皮靴甩飞出去,往后一躺,她打算好好休息,消化以减轻圆滚滚肚子的负担。
长达几个小时的交谈,她发现凯斯夫人并没有看上去一位‘家庭主妇’那样简单,掌握的知识面非常丰富,有地理、化学、经济、哲学、艺术,好像还了解一些枪械方面的知识。
凯勒姆-凯斯和她的丈夫莫尔-凯斯有一个快三十岁的儿子,拉特-凯斯。
两位男性家庭成员常年在外工作,好像从事金属方面的生意,具体内容没有透露。大概一年回来一次。
还了解了铃兰街大致状况,二十多栋房屋实际只有不到一半有主人,其余都是空屋。这几户人家大多时候也在外不回来。
格尔薇尔猜测这条街的房屋应该是当地有钱或者都地位的人才能居住,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凯斯家的一顿晚餐会这么丰盛。
九点,套着旧长衣的格尔薇尔拿着打扫工具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她不喜欢把决定好的事情拖延到第二天再做,今天至少要在太晚之前打扫出一间可以睡觉的卧房。
摸黑在走廊上找到电灯翘板开关打开,在走廊尽头,所处位置的斜对面出现了一扇熟悉的木门。
那扇门和修道院她居住的那间卧房几乎一样。
“咔哒……咔哒……”
“叮当……叮当……”
脚步声和钥匙碰撞声在走廊回荡。
打扫工具放在原地。
停步,摸索找到一串钥匙中的其中两把。眼前的门锁上刷了白漆。
院长把在修道院居住那个房间的钥匙并到了这一串中,不难辨认,这两把型号要大一些。
同一把钥匙,同样的门,会不会……
格尔薇尔愈发觉得这是在胡思乱想,修道院的房间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插入钥匙扭动,“咔擦”一声打开门,月光在这个时候照了进来,她稍微看清大概。
是一间卧房。
房间的布局……最里面是有一道门,镜子和床的位置调换,正对着门。座钟不在里面在进门的位置。
这足以证明不是修道院的房间,可能是院长个人的习惯问题,房间布局大同小异。
没等放松下来,她注意到旁边座钟传来的违和感。
一串有着奇怪读音的数字在脑海中默念出。
座钟上本应该是看不懂的字符。但这次不同了,十二个字符工整对齐,对应十二个小时,不再扭曲混乱。
是数字一到十二……
自己竟然看懂并且读懂了!?
有些兴奋的来到座钟下面。
不同原先认识语言的读音和写法,她不确定是否是地球一些不认识国家的文字。
有点像复杂繁琐化的法语,在原基础上加上了不必要的笔画。
但这些不是重要的,她很快发现,在脑海中顺着读下去,十二以后就没有了。
热情顿时熄灭。
大脑只认识这十二个数字。
为什么白天还有半小时前看到都还是扭曲混乱状态……?
画面闪回,她看到到早上院长从箱子中拿出那瓶可以掩盖瞳色的药剂。
药效十个小时已经过了。
房间深处浮现一抹倒影。
缓缓抬头,里面正对着门口的镜子中,月光洒在身上,雪色头发,异样魅惑的赤色瞳孔,一位少女正在和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