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梦境的夜晚，睡眠质量通常不会太差。
第二天格尔薇尔早早起床，抽出半小时看书，在身体感到疲惫前将药剂喝下，她将这种状态称为‘白痴’状态。
连对她抱有莫大善意的阿拉伯数字都变回了不可名状的浆糊，看什么都是一团，不是白痴是什么？
还有瞳色，那双红色的眼睛的确不适合见人……特别是晚上。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院长的良苦用心。不得不说，她得感谢她，出门很多时候都能看到门牌号、点门铺面、钱币等诸多有文字符号信息的地方。一直看下去不出几个小时恐怕比‘白痴’状态还糟糕。
用一个小时打扫了剩下的二楼，钥匙插入隔壁房间门锁的时候，她莫名想起院长说过就住在隔壁。
会不会打开是一间卧室，又或是直接有一位穿着修女服饰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在里面？
半是好奇，半是紧张打开房门，她失望了。
空间很大，但被一排排书架挤满，能看到书架上堆满的书，算是一间小型藏书室，没什么住的注意的。
再加上她现在看到书就会回想起脑袋被人开瓢的疼痛，用‘敷衍’的方式快速打扫完，逃离了这间关着一房间扭曲不可名状的‘鬼屋’。
其他房间是卧室工作室杂物间等等，清理起来没什么难度。
二楼阳台上那些花，明明快枯萎了，却没有枯叶和花瓣落在地上。锯齿状的叶片和带刺的茎看起来像是玫瑰。不同的是它们的颜色，深邃的红色从根茎到枝叶再到花瓣都是如此，花瓣朝里的一面还好，外面红的发黑，像是浓稠的血液。花香……几乎快没有了。
简单为每一盆浇了水，格尔薇尔没有再管。
这是院长留下的，总不可能把它们清理出去。放在那里从外面看还是挺好看的，花瓣和叶子快枯萎，枝干依然挺拔，离远点看依然是阳台一道美丽风景。
三楼没有找到门的钥匙，那一串中没有，数量刚好对的上一楼二楼的房间。一般这种楼层是阁楼或者仓库之类的，平时没事不会上去，说不定储存了重要的东西被院长锁起来，钥匙藏在别处也说不定，那么打扫计划只能放弃。
做完这一切来到早上七点半，她还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昨天问过凯斯夫人，距离这里最近的集市在金丝雀大街，早市早市，当然是趁早好。
在盥洗室放了快十分钟的水她才想起来这鬼地方没有热水。好像是因为院长不经常居住在这里，烧水用的燃气就停掉了，明明装有水箱和接入气罐的烧水装置。
总不可能是院长她不经常洗澡吧？
摇了摇头，格尔薇尔否决了这个不礼貌的猜测，这个时代不经常洗澡的人喜欢用香水掩盖身上的味道，她在院长身上没有闻到香水味。但也不能一概而论，还要看风俗习惯。
至于用电烧水，电热水器之类的，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有没有普及。
如果有的话，效率是高上不少，相对应的价格……她现在是个无业游民，遗产总有用光的时候，能省则省。
二十分钟后，格尔薇尔抬着一盆在煤炉上烧好的热水，站在凳子上，费好大力气才把水倒入水箱中，来回几次把水箱加到一半，兑了些冷水。
摸了一把额头的汗，镜子中坐在凳子上，仰着头急促喘气的少女像极了一只可怜小狗。
她发誓等赚到钱了一定要找人在家里安一个用电的热水器。无奈，现在这具身体如果用冷水洗一次澡怕是要重感冒好几天，医药费肯定比电费贵！
等她尴尬的慌忙洗完澡，时间来到八点左右。
即使已经亲眼所见，她还是一遍又一遍不信邪的在那个箱子中翻找，院长真就只给她准备了修女服。
这下犯难了，原本的衣服换下来在后院的水池泡着，想拿回来穿是不可能的。
视线很不情愿落在那些大体为黑白色的修女服上。
她翻看的时候有好几条都是完全露出小腿的，更严重的边缝开口还能看到些许大腿，基本就只有单薄的一件长袍，且款式大同小异。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这不光涉及到她是不是修女问题，长袍的长度只要没覆盖住小腿就会觉得很羞耻和别扭。之前的束腰长裙裙摆好歹到达小腿腿肚位置，再加上有厚厚的内胆，走起路来不会有进风或者漏风的感觉。
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展开，双手拎着放到身前对比。
到第七次，终于让她找到了比较满意，不，应该说是非常满意的一套。
长及脚踝的长袍，右边边封处有延伸到腰部三角形开口，能看到封住开口的白色内层，这样的内层在看不到的里面还有一层，完美解决了单薄漏风问题。袖口到手腕处为白色收束。
短外衣同样为黑色，折叠高领款式，缝制了一排白色纽扣作为装饰，有层次不单调。左右各一块挂着十字架的白色三角形披肩。
穿上整体效果不错，布料柔软，外观和感受上恰到好处，就是收腰部位有些紧，比之前的长裙还要紧一些，就是有些突显身材。
头巾外黑内白，长度刚好可以覆盖住头发，一定程度起到遮挡面容作用。
在这个季节穿戴头巾是一种不明智的选择，但是如果不戴可能会被认为不符合教会的礼仪，有些不伦不类。
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遵守规则还是很有必要的。她不了解律法，不了解风俗习惯，仅凭警察对她是索利斯修道院修女就能免除嫌疑人这一点来看，就不应该抱着一种随意的心态去对待这套服饰。
最后戴上一个中间是闭眼纹刻的银质十字架项链，穿戴完成。
时间来到八点半，整理好出门，意外的看到在隔壁院子拿着花洒浇花的凯斯夫人。
“很合适，各方面如此，看来你已经找回了作为修女的感觉。”对方同样注意到她。
“谢……谢……早上好，夫人。”有些尴尬的微笑，格尔薇尔欠身行礼。
“早上好，小格尔薇尔，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重要……的事？”
“这个款式的会服……我只在礼拜和婚礼上见过，葬礼上好像也有，不过是白色。”凯斯夫人投来一抹打量的眼神。
“……”
难怪遮挡的这么严实，格尔薇尔明白了自己身上这套，是在严肃庄重或者更加正式场合穿的的会服。
“这片教区没有随时要穿会服的规定，如果你需要日常出行的服饰，出这条街有几家不错的裁缝和服饰店，具体位置在早市往南一百米左右，就是价格可能有点贵……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免费代劳，你只用提供布匹。”见少女面露难色，凯斯夫人放下花洒，露出一个和蔼善意微笑。
早上拎着菜篮子出门，很容易看出是去干什么。
格尔薇尔原以为对方在知识和见识层面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还会手工活。
凯斯夫人可能是一位贵族。
她是这么认为的，气质礼仪符合，只有贵族才有财力和物力去见识各方面事物和知识。平民忙于生计，哪有时间发展兴趣爱好充实自我。
真好啊……对于以前大多时间躺床上的自己，能学习各方面知识，过上简单日常生活就是奢侈。现在嘛……可以等到药剂效用过去的时间，抽空看书学习知识。
院长说过药剂的效用慢慢适应可以延长到三天，也不知道这次是多久。
“感谢您的好意，有什么需要帮忙购买的吗？如果不介意我也可以免费代劳。 ”少女放松姿态，双手提着篮子到大腿位置，轻微偏着头询问，脸上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笑。
这算是接受了。
“要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是个女儿就好了。”凯斯夫人声音很小，看的有些愣神。
“抱歉，您说什么了吗？我没听太清。”
“那就……帮忙买一件小号的围裙吧，你有空的话，或许我可以教你学习烹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