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大腿处一阵钻入皮肤的疼痛将格尔薇尔的意识拉回。
身体有些沉,视线中是快贴在脸上的白色枕头和床铺,伴有淡淡香味。
记忆最后被院长摸头后就意识模糊睡着了。
所以现在自己是趴在床上?
双手支撑抬起身体,扭头去看大腿疼痛的位置。
名为羞耻的情绪立刻让她的脸红的像个苹果一样。
裙摆被翻的很高,能看到全部大腿和一半臀部,尼龙袜撕裂的口子从两边剪开,剪成一个整齐的矩形。
原先擦破皮的地方被散发着怪异味道的纱布包了整整一圈,应该就是纱布上的的东西导致刺痛。
“躺好别乱动,还有另外两处肿起来的地方需要上药。”一个很年轻明显不是院长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第一时间拉下裙摆坐起缩到床边,格尔薇尔警惕的看过去。
差不多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一头亮眼到不像本地人的淡金色长发,面容白皙,五官精致的像是雕刻出来的,特别是有着长睫毛的蓝眼睛专注的眼神很好看。
眼角的位置,不仔细看很难看到一朵增加成熟气质的红莲印记。
高挑的身材穿着短礼裙配黑色丝袜,如果不看脸只看身材和一些部位的发育程度,大概率会把她误认为年纪更加年长一些。
身后的椅子靠背上挂着一件没经过折叠的一件黑大衣,证明她似乎更喜欢这种成熟的装扮。
好看归好看,看着女人在一个白色药箱里不断配比药剂撕扯纱布,伸出右手张开手掌五个手指时不时小幅度来回比划,做出像是捏装满水的气球又或是捏其他什么东西的手势。
格尔薇尔想起刚刚的姿势,裙摆下面一凉,脸涨红的能冒出烟来。双腿蜷缩,抱紧膝盖按住裙摆不让大腿皮肤露出一点,恶狠狠的瞪着女人。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懂一些医药知识甚至可能就是一位医生,但不能因此就做出无礼的举动吧。
自己只是擦破点皮有些浮肿,又不是受重伤迫不得已才要治疗,最主要还是在那种部位……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如果没有我,今晚将会是啮齿和节肢动物帮你暖床。”
女人端着装有纱布、药水、棉签的铁盘走到床边坐下,看少女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警惕愤怒的眼神没有任何杀伤力。
连表达愤怒的手段都很单一,身体蜷缩的行为和脸上的表情完全相反。仔细观察就能看出这种愤怒更多是强迫自己装出来,更应该说是‘表演’出来的。
要不是时间不早了,她很乐意多配合表演一会。
“屁股不疼吗?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肿起来了吧。”
“……”嘴角抽搐
哪壶不开提哪壶。
毫无边界感的家伙,初次见面就如此冒犯。
一直绷着脸很累,稍微转换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她不满的开口,
“比起一位擅自闯入别人家中做出非法之事的无礼之徒,我更愿意相信思考单一的老鼠和蜘蛛。”
“我想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
女人干脆远离床边,搬来椅子隔着一米的距离坐下,想要给予少女一定的空间和安全感,然后她就稍微愣了神。
因为坐着平视偏侧面一点的角度,她看到藏在两条紧缩着小腿后面,包裹在黑裙里的轮廓。
少女手挽住全部裙摆,床铺较硬没陷下去多少,裙子紧绷,部分丰满的身材显露无疑。
怎么说呢……这样的身材放在这个年龄段的少女身上算是非常优秀。
但不考虑年龄,谈身份,一位修女展现出来的姿态……禁忌的感觉翻了几个倍。
检查伤口的时候没仔细看可惜了,不知道穿上修女服会是什么效果……
观察技术一流,演技同样不差,少女没有察觉到‘下流眼神’,略微放松警惕等待她解释这个误会。
“除了把昏迷的你从地窖背出来,处理伤口时碰到大腿,其他什么地方都没碰过。至于刚才手上的动作……那是在活动手指,算是我作为医生的一个小习惯。”
从少女醒来到现在的所有反应她都看在眼中,结合反应能推测出大概原因。
“有一点你没解释。”摇了摇头,格尔薇尔还是有些不相信,“你为什么会找到101后院的地窖?”
后院离街道隔着整整一栋房子,看不到也几乎听不到。进入房子的话,就算是小偷都不一定会到后院去,那里实在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只有小花园和一件晾晒的修女服。
“吃过晚饭在森林里例行散步时偶然路过,碰巧听到地窖的动静,好奇过去看一看,便找到了一位从楼梯上摔下去昏迷不醒的修女,出于医生基本的责任心,我将她带到我的新房中治疗……”
女人编不下去了,她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少女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她自认为这个理由没什么问题,逻辑上说的通,也符合情理,但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还很可爱的修女似乎并不好糊弄。
“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说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同类,一个傻子?这样想可就大错特错!”
识破相当拙劣的谎言,格尔薇尔有了莫名的底气,放松下来,
“正常人不会闲着没事到满是荆棘野草的林子里去散步的,你的水平让我怀疑你是一位兽医,因为动物听不懂人话,这种程度的谎言连街上的小屁孩都骗不到。”
她越说越起劲,
“下次再吃饱了撑到想四处溜达,你可以去干车夫的活,长期坚持说不定还能得到健康的不那么容易被撑到的身体。”
一位连借口都是临时编的家伙,至少没有制定过缜密的谋划,说不定真是心血来潮偶然发现自己并带了出来治疗。
按理来说自己应该感谢她,但难以启齿的就是她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她说没碰到其他位置,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一想到就尴尬和不爽,感谢的话到嘴边就大变样。
“算你赢了……嘴上不饶人的小修女。我这就告诉你真实情况。”
这回到女人郁闷了,两人都是同性,自己已经表明医生的身份,只是看到就引起这么大反应,是独属于索利斯修道院修女的矜持?还是刚才那些想法暴露了?
“没兴趣。”格尔薇尔表现得无所谓,坐到床边两只脚套进小皮靴,下床转身弯腰整理床铺。
“想要说明下次吧,铃兰街101号,你已经知道我的住址了,敲门就行,如果没人回应不能私自闯入。最后……你得祈祷我到时候还记得这件事,并且提起了兴趣。”
窗外天色渐暗,时间不早,凯斯家的晚饭时间差不多到了,没时间等这家伙解释完,一顿丰盛的晚餐比无所谓的理由重要的多,没准时回去吃饭会让凯斯夫人担心的。
她是被女人背过来的,证明这里离家不会太远,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把枕头和被褥摆好,拉平床单,格尔薇尔心满意足。回头看到女人还坐在椅子上,盯着她发呆,完全没有准备送客的样子。
她撇嘴微微欠身,朝着卧室门走去。
不送就不送,又不是没有腿不会自己走。
“你……”
直到打开门,女人迟疑的声音才引起格尔薇尔回头,她侧坐一只手压在椅子靠背上,皱着眉,
“我建议你最好再多待一会。”
“理由?”
“你现在回去的话……”她指了指她的肚子,“可能要饿到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