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没人，格尔薇尔从森林中窜出来，脸上挂着哀怨，轻轻摘掉粘在新袜子上的棕色小刺球。心疼无比。
一种类似于苍耳的植物，小心翼翼走来还是粘了不少。
唯一好处，相当于走捷径，隔着几簇灌木丛，前面就是靠近居民区的街口。
路面上看不到人，这就很奇怪了。
原计划是随便找个人问路，最好是当地人。
难道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没办法，沿路边靠近房屋走，她打算找一栋已经起床的住户敲门询问。
五分钟后，格尔薇尔站在某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小巷十字路口怀疑人生。
路过将近二十多家住户没有动静，据她观察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勤劳，这个点不早了，正是出门工作的黄金时间。
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遇到，空气安静的过分怪异。
有些不安的回头想要原路返回，压低脚步走了两个路口，呆愣的停下脚步。
她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
真是见鬼，在这种时候迷路也是没谁了。
也不能全怪自己，这里的巷子错综复杂，路长的都差不多，第一次来很难分辨。
“嗨！弗兰茨，你可以回家看你老婆去了！”
一个几乎是用喊的声音让格尔薇尔身体一颤，心脏都慢了半拍。
她脸色低沉的可怕，顺着声音看向巷子尽头的路口。
一个褐发嬉皮笑脸的该死男人，右手食指顶着大盖帽，左手搂在一个同样被吓到较矮的男人肩上，倾斜大盖帽帽檐下面的阴影里五官被吓得扭曲在一起。
“卢克个混蛋玩意！”矮警员甩开他的手，“你真应该庆幸上面下的命令没有可以随意击毙精神病这一条！”
“哈哈，别那么紧张，你刚才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被称为卢克的警员又厚着脸皮把手搭上去。
“没干什么……那边结束了？”警惕环顾周围一圈，弗兰茨瞥了一眼自己这位同事，往旁边挪动拉开一个身位距离，他的气还没消。
“封锁了车夫家一宿，两位专业人士总算处理干净了，除了死了两位可怜的老人外没什么特别的的。”高个子男人瞅周围没人一脸无所谓故意放大声音，“但我觉得他们完全是小题大做，几只人畜无害的啮齿动物而已，以前逮捕圣堂医院里跑出来的那些家伙都没搞这么麻烦。”
“你也就是趁队长不在嘴上逞能，等我报告上去看你得瑟。”弗兰茨冷笑一声。
“我发现你这个人没什么坏毛病，就是爱撒谎，而且撒的一点水平都没有，明明是被我吓到了想趁机报复，都写在脸上了。”
“随你怎么说……”
“原本不打算拆穿的，老实坦白，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可以立功的东西想瞒着我偷偷干！”
“不想要饭碗自己去，别拖我下水。”弗兰茨作势要走，走了几步见卢克站在原地一脸坏笑看着自己没有跟上来的意思，无奈叹息一声，
“在这之前我问你，除了车夫家死掉的那两个老人外没有其他死者了吗？”
“当然，那些人骗我们没有好处，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没有我们的配合，他们想在这办案压根没戏。”
“你确定昨晚清人的时候周围几十户上百口人一个没落？”
“连下水道那些肮脏老鼠都全部把他们送上火堆！”
值班了一整夜，身体外加精神都很疲倦，卢克有些不耐烦了，走上前摇晃他的肩膀，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在这装神弄鬼！”
“这就奇怪了……”弗兰茨皱起眉毛，手慢慢伸向腰间的枪套，“你没来的时候我在这附近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而且今早没有风，但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细微的风声，就像是呼吸声一样……我想死者或许不止两位。”
“你是说……！”
“嘘！”
多年在一起共事的经验让卢克意识到同伴不是在开玩笑，手摸枪套的同时神经紧绷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有任何风出草动他都会立刻开抢，不管是什么东西，先赏它一颗花生米。
两人一左一右，抬枪卡着墙边慢慢挪步。
快到转角处，相互对视点头确认。
弗兰茨半蹲下身体朝外一滚，卢克紧随其后快速探出身体。
一位穿长裙，有些眼熟的少女出现在面前，少女一只脚退后，看样子是被他们突然窜出来吓到了。
稍微松口气，弗兰茨放下手枪，想提醒同伴，却看到那个蠢货食指依旧在扳机上，发力要扣下去，整个过程五秒不到。
“停下，该死的！”
“砰！”
弗兰茨扑倒卢克的瞬间子弹飞出去。
视线一直没离开，少女的身体就这么直愣愣瘫软下去。
“出大事了……”忽略摔倒膝盖上的疼痛，弗兰茨一时没能接受现实，眼神有些呆滞。三米不到的距离，就算是新手也有很大概率命中，印象中这个蠢货的枪法还不差。
那个身高和发色，找不出第二张如此美丽的脸蛋……
不会再是其他人，闯大祸了！
“快起开，你的重量跟你的胆量完全是两个极端。”
身下传来挣扎的哀嚎，一股力量想要将他推开。
“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反应过来的弗兰茨朝着卢克脸上一拳，揪着他的衣领把他用力提起，“我们前不久才跟格尔薇尔修女见过面，你为什么要开枪！”
“发什么疯！我打的明明是……”缓缓偏过头，卢克看到一具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什么！？你这混蛋，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我……不知道……”
……
惊魂未定，格尔薇尔躲避不小心绊倒摔在地上，盯着地上一缕断掉雪发心有余悸。
子弹几乎是擦着耳朵边过去，穿透空气和头发的声音还在回荡，她以为自己完了。
幸好最后一刻那个矮个子扑倒高个子，否则院长的遗产就无人继承了……
她本想等两人离开再出来的，被发现肯定不允许继续深入，偷听到的信息告诉她来对地方了，谁知道这两家伙听力那么好。
“无论如何，枪杀修道院最后一位修女够你死好几回了，搞不好我也会跟着遭殃……运气真差！偏偏碰上你这个倒霉的家伙……”
“我也没预想到！要不是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发现，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上面追究下来你也难逃一死！”
……
这两人还在争吵，不打算看看还有没有救吗？
格尔薇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继续听着，想吓唬一下，看看能吵出什么花样，接下来的话却听得她汗毛倒竖。
“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有一个办法。”高个子警员卢克冷静的快些，脸上浮现一丝阴冷，“好好想想，这里已经被封锁了，没有任何人能进来，即使是那位修女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