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我的父亲已经在上一次鼠疫中牺牲了！”
科梅尔站了起来，表现的很激动。
“是的。”
格尔薇尔眼神没有任何躲闪，
“但卡约尔-科梅尔探员，他在萨特主教身上复活了。”
两位探员不可置信的看过来，没人告诉过少女那个名字，更没人告诉过他是防疫局的人。
“你确定没有认错人吗？声音，外貌，行为习惯，你确定是他？”
拉姆齐较为冷静，试图找到漏洞。
探员的信息在局内是保密资料，外人想要调查很难。
就算是当时活下来的普通人都对记忆做了相应处理。
格尔薇尔朝拉姆齐摇头，
“他依然保持主教的面孔，你所说的这些特征我没有看到，但我听到他对科梅尔探员的母亲说‘会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仅凭一句话也……”
海尔姆犹豫着发出质疑，他不太愿意相信，梦境中的东西不确定因素太多，甚至可以人为干涉，编造。
“我不止一次看到过去，包括卡约尔-科梅尔探员牺牲就义，同老鼠一起坠入山崖的场景。”
格尔薇尔继续平静诉说，
“不可否认，你的父亲，他是一位伟大的人。”
“但现在，他可能不再是曾经的他。”
“这就是我想要告诉你们的事，是否相信，取决于你们。”
房间内鸦雀无声。
卡兰的心情也较为沉重，她还有另外的关注点，
她盯着少女的侧脸。
这位新招的助手，神秘的索利斯修道院最后一位修女。
比同龄人虚弱不少，稍不注意病症就会发作。
是怎样在火灾中完好无损，为什么修道院只有她活下来。
她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我们有必要做最坏的打算，鼠疫已经通过梦境传播给这座城市所有入梦的人。”
拉姆齐维持着镇定扫过众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海尔姆差点去抓队长的衣领。
看到对面眼神，伸出去的手从半空中砸到自己的腿上。
“该死！”
“如果鼠疫真的是通过这种方式传播，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荒唐事……我现在让人去挨家挨户叫醒！”
“已经来不及了，不说叫醒会增加我们的负担，这么做最大的可能是打草惊蛇。”
拉姆齐表现出队长应有的沉稳。
“所以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局面。海尔姆，你先带人去地下医院确定情况，想办法再次联系上面，无论结果如何，二十分钟内回来。”
“科梅尔你留在这，我们要进行最后尝试。”
依次吩咐队员，待海尔姆火急火燎离开后，拉姆齐瞟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再看向少女。
“希望你能理解，这是最后的希望。”
“我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
卡兰站起身，拦在两位探员和少女之间。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为了一点几乎不可能的希望去尝试，你们谁能保证不会再次引发她的病症。”
从刚才起，科梅尔一直埋着头沉默不语，听到卡兰的话后缓缓抬头，
“不能保证，可她又怎么保证她说的话是真的？光我所知道干扰梦境的方式就不下十种！”
格尔薇尔微微怔住。
仅凭口头描述的确不值得相信。
退一步想。
这种滋味换谁来都不好受，双亲从牺牲的英雄、名望极高的医生变成灾难的始作俑者。
没有当场做出过激行为已经能表现出作为探员的专业素养。
或许科梅尔可能不在乎她的母亲，她们之间有着矛盾。
他的父亲在她心中应该有着很高地位。
格尔薇尔是这么认为的。
“说说看吧，你们想怎么做？”
不顾女人的阻拦，少女绕开一个身位来到两人面前。
“你……”
“算了，等你病症发作看谁来照顾。”
卡兰气的坐回原位，她不是拎不清轻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立场，防止对方做不该做的事。
索利斯修道院的秘密一直是教团内部保密级别最高的，只有两个人有资格知道。
见医生妥协，拉姆齐不在隐瞒，
“让你恢复记忆，找到安特丽院长曾经消灭鼠疫的方法。”
“怎么恢复？”知道不可能，她还是尝试询问。
“我的眼睛可以让你某些重要记忆以梦的形式呈现，再让人进入梦中搜寻，前提是你要对我完全信任，放下戒备，不然失败几率很大。”科梅尔朝她说道。
是个不错的办法。
顺利的话可以再次创造当年院长的奇迹。
前提是要有这方面的记忆才行。
很遗憾。
她没有。
只有更为惊人，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或许不用这么麻烦……每个礼拜天的晚上八点，101的地窖。”
沉思过后，她选择坦白，
“那里可以找到院长。”
又是一阵沉默。
格尔薇尔以为反应最为强烈的应该是卡兰，她曾经是院长的学生。
但没有。
非常安静，安静到没有人注意到后面座位上还坐着一个黑袍医生。
“砰——”
“砰——”
“该死的畜牲！”
恰巧是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几声枪响，夹杂着咒骂。
两道身影立刻开门冲了出去。
想要跟着出去查看情况，格尔薇尔注意到身后还有人。
下意识的，她以为女人留在这是为了保护她
“我不用人保护……”
“啊！”
一阵天旋地转。
双肩传来一股巨力，因惯性摔倒在地上。
一切太突然了，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为什么不告诉我……”
冰冷声音传来。
“什么……”
她也被吓到了，以至于忘记喊疼。后背、后脑勺、双肩位置传来的疼痛。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还活着……”
肩膀上的力量加重，卡兰整个人身体缓缓下压。
这时格尔薇尔还注意到，女人眼神中透露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像是愤怒，更像是迷茫。
她右眼角红莲印记颜色变深，如同一簇跳动的火焰，隐约有燃烧扩大趋势。
“我不是有意要隐瞒……”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想着快点安抚女人。
“砰——”
“砰——”
“啊——”
“哗哗——”
……
又是几声枪响，人的惨叫，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怪异声音。
右眼角跳动的火焰平息，瞳孔恢复光彩。
“很抱歉……”
她模糊说了一句。
起身慢慢走出门外，关上门。
没过多久，外面的骚乱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