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更加浓郁了。
探员们的特制钨丝手电筒能照到的范围不超过十五米。
数不清的黑鼠，三只白鼠，两只完成初步‘聚合’。
其中一只隐藏在暗处在瞬间咬掉一名探员的脑袋。
它们很狡猾，每次固定攻击一人，得手后退到迷雾中或是躲到暗处，另寻目标。
仅仅一分钟，死亡人数扩大到三，受伤超十人。
拉姆齐和科梅尔的加入缓解了攻势。
一位年轻的探员被老鼠咬住小腿，往队伍外疯狂拖拽，等队员们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迷雾之中只能听见枪响和惨叫。
幸运的的是，他没有死。
他一生都忘不了那个画面，沾满粘稠血液的尖牙距离他的颈部动脉只有两公分左右。
想象之中的绝望和疼痛没有到来。
只有枪响。
滴在脸上残留温度的恶臭鼠血。
一颗子弹精准穿透两只老鼠的眼睛，使其动作迟缓。
探员的性命暂且保住。
如果不能一枪毙命的话，伤势很快会恢复，更别说这样可怕的家伙还有另外两只。
危机没有解除。
老鼠不会放过已经到手的猎物，剩余两只从不同方向袭来。
众人也听到声音，朝拉姆齐开枪的方向跑去
有一个在迷雾中穿梭的黑影比他们更快。
她没有用枪，双手伸进衣兜，再次拿手指上出已经多了十个指环，每个指环通过丝线连接手术刀。
几束交错的手电光打过去，看到空中飞舞的银色丝线。
她像一个死神，操控着丝线找到目标，收割走威胁最大的白鼠生命。
鼠群溃散，剩下构不成威胁，很快消灭。
海尔姆震惊不已。
让他们陷入苦战损失巨大的东西在这位医生手下撑不过一回合。
他还发现，死在医生手下的老鼠爆炸成血浆散落，省去焚烧这一过程。
这就是医院部首席级别的实力吗？
拉姆齐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似乎在他的预料中。
“清点受伤的人数，把还有救的全部搬到空地上……”
语气沉重的快速吩咐好手下处理残局，海尔姆深深皱着眉来到拉姆齐旁边，
“联系上面还是失败了，派出去的‘信使’没有回复。地下医院的所有人失踪，我们的人也一样，算上刚才的袭击，一共损失三十一人。。”
“不排除他们还活着，墓园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没来得及去看，正想回来通知你们，就遇到那些畜牲的袭击。”
看了一眼旁边的紫发女探员，拉姆齐问道：
“你觉得你的母亲会去什么地方，科梅尔探员？”
“我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最近跟她的谈话每次不会超过十句。”科梅尔摇头，些许心神不宁的模样。
“麻烦了……”
“我们这边的最强战力似乎也出了点问题。”
拉姆齐深深凝望着后方亮着昏暗灯光的待客室。
医生进去不久。
他敏锐的注意到，黑袍女人在战斗中有失误的地方。
不是击杀老鼠的速度不够快，而是做了无用功。
比一人高快两米的‘聚合体’切成碎块，没有直击要害，单纯的屠戮，就像是在发泄一样。
和他们成立不到二十年的防疫局不一样，医院部是教团核心组织之一，年代更为久远，人数却比防疫局少的多。
原因无他，进入医院部的条件苛刻，能进入的一定是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人才，首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不会因一点小事受到影响，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心性。
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就目前而言，他想到那位从事发到现在一直没有从房间内出来的修女。
据他所知，修女一直很勇敢。
“小修女怎么没动静。”海尔姆同样察觉到异常。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们去吧，我在外面和他们一起收拾残局，用能力让伤者睡着缓解痛苦。”
“也好。”
两位男士点头，看着科梅尔离开蹲到一位腹部受伤的黑风衣面前。
“没问题吗？按理来说，她还达不到四级的水准。”
海尔姆其实和科梅尔是不太熟的，这位突然调动过来，级别比他还高一级的同事除了眼睛特殊，有梦境相关能力，一些方面表现的甚至不如普通探员。
不谈论身世。
有奇怪的传闻，喜欢独来独往，很少参与计划讨论。
这就是海尔姆对她的印象。
“她是主动申请过来的，动用了他父亲生前的关系。”
海尔姆跨步往前走，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不要想太多，我的同事，任何同伴都值得我们信任。”
用力踢走脚边一块石头，海尔姆跟了上去。
他在心中责骂自己该死。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在门口，两人察觉到一股说不上来的氛围。
房间内沉默的一人坐在一边，修女看着医生欲言又止。
看到有人进来连忙站起身询问，
“情况怎么样了？”
“不算乐观。”
海尔姆苦笑摇头，
“那些畜牲可能从一开始就躲在外面，为了等待机会把我们一网打尽，或是有着其他什么目的 ……”
“我需要向你再确认一次。”拉姆齐插话进来，“安特丽院长是否还活着？”
……
少女沉默了。
那个卧室，卧室窗户外和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场景。
这个世界梦境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
她不确定是不是那种力量影响。
从修道院出来第一次在地下室遇到院长是以昏迷睡着姿态被找到，可以认为是梦境。
第二次在院长那得到药剂原材料，这又怎么解释……
“如果梦境中的东西不可以带出现实，并且这个世界没有鬼魂的话，我可以确认院长还活着。”思考过后，她的眼神格外认真。
“从梦境带到现实的东西……文字，但严格意义来讲还是属于梦境的范畴。”
拉姆齐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说道。
“你有疑似安特丽院长从梦境中带出来的东西？”
“是的，现在就在这个房间。”
格尔薇尔起身将放在墙边的手提箱提了过来。
“只要东西还在就能证明没有梦境蒙住你的眼睛！”海尔姆兴奋的接过手提箱放到桌上。
“等等！”
刚要打开锁扣，听到制止声。
“请你们回避一下。”
灯光下，少女的脸有些发红。
拉姆齐提前察觉到，已经退到门口。
尴尬的挠挠头，海尔姆跟着出去。
他现在想起来，修女身上穿的会服是从哪换的。
唯一带的行李就只有那个手套箱。
三分钟后，门打开，迎接两人的是黑袍医生冰冷的眼神，
“东西丢了。”
“难道不是证明东西是梦境里面的吗……”察觉到某些事实后，海尔姆对卡兰的态度发生微妙转变，说话没有以前那么大声。
“你们谁……应该不是你们……”
卡兰让开位置放两人进去。
桌子上，摆着一些类似于药材的东西和一根装着液体的试管。
“院长给我的东西还在，但主教给我的东西丢了。”格尔薇尔坐在桌子旁。
“那是什么？”拉姆齐凑近观察那些材料没有上手。
“名字叫《嗜睡与病症》，一本用梦境文字写的书籍。”
“萨特主教给的书籍，或许跟墓园仪式有关……”拉姆齐声音逐渐低沉。
“那个仪式的作用是什么？”格尔薇尔问道。
“让这个城市所有人沉眠入梦。”
他抬头看着她，
“包括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