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绕不过的话题。
丹德里恩回忆一遍，这个问题最近被暗示或询问了不下五遍。
圣堂的人，医院部的人，甚至还有防疫局探员。
明明与案子无关……
他承认对面前的少女有很大的好感。
她实在美的不像话，没有哪个正常男人不会为之动心。
一直配合的回答问题说没有动心思是假的。
但有些东西事实就摆在那，他只能老实回答。
“很遗憾，我不知道。”
“我也曾主动问过双方，得到无关紧要类似闹别扭的理由，但我知道的，姐姐不可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出这样的决定。”
“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格尔薇尔没有气馁，不如说这才符合常理，外面没有传出两人闹掰的一丁点原因。
防疫局的情报系统在整个王国都是顶尖的，他们兼顾了警察系统，拉姆齐没必要对她隐瞒。
“大概是两年前，父亲跟随去往沙漠的考察队回来后，姐姐对他的态度慢慢发生了改变，争吵从那个时候开始……然后一直到现在。”
丹德里恩低下头，有些不愿去回忆过往。
谈话到这里，已经没有进行的必要。
想问的问差不多，多余的身为被保护者的男爵长子不一定知道。
“你可以向我提问，我会尽可能回答。”
无论是出于礼仪还是当做交易，格尔薇尔觉得这么离开不妥。
试想一下，一个人莫名其妙把你叫到梦中谈话，像审问犯人一样问了一堆涉及家族隐私的问题，最后一声不吭的离开，换谁都会不爽。
对方不是真的犯人，她不想制造这种情绪和误解。
“您知道的都会回答！？”
丹德里恩似乎在就在等待这一刻，眼睛瞪大，手掌抓住衣角，表现的有些兴奋。
“可以这么认为。”
格尔薇尔轻轻点头。
要是知道但不能说的就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
“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摆脱这种困扰？”
他不断向周围挥舞双手，意指这个昏暗、单调、无趣的房间。
可以看出他压抑许久。
但格尔薇尔无能为力，更不知道问题答案。
“这得取决于案子什么时候结束。”
她只能用不算错的敷衍说辞。
丹德里恩热情明显降低，停下所有肢体动作，
“……能否再听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这算是退而求其次？
格尔薇尔想起歌薇特说过的话，神经有些许紧绷。
这种紧张短暂持续，因为她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
“愿闻其详。”
“格尔薇尔修女……您有考虑过离开教团发展吗？”
喉咙蠕动，丹德里恩说出了请求，
“坎巴顿家拥有足够的实力，虽然地位可能不及，但金钱和名誉，我能让您这辈子不用担心。”
一口气说完，他感觉还差一些，如果不是修女这次层身份，他会毫不犹豫现场求婚。
但有些事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来，只要第一步成功，后续就容易多了。
“已经不小了，这个请求。”
格尔薇尔没有任何慌乱的回答。
“我知道，但还是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一下。坎巴顿家的财富……”
“你对女神具有虔诚信仰吗？”她打断他。
“……当然！”
丹德里恩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拍着胸脯回答。
“也是，我想大多数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同样我也如此。”
她注视他的双眼，声音拉的很低，
“为了信仰，我能付出生命，你能做到吗？”
本想张口回答能，丹德里恩却看到一双赤红色摄人魂魄的眼睛，仿佛能勾起人心深处最真实想法。
然后他的回答变成了神神叨叨的呓语，
“我……我做不到……我觉得这样的人都是疯子！这也是我不希望姐姐加入教团的理由……和疯子共事，迟早变成疯子！说不定这次就是受到那些人的蛊惑……”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嘴角微微翘起，格尔薇尔拿出一片花瓣变成面具戴上，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丹德里恩回过神发现房间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人，所说的话再次浮现耳旁。
瞳孔颤抖，大步迈到门边关上，又折返拉上窗帘，回到床边翻开书盖在面门上，让视线中什么都没有，这才感觉好些。
如果教团追究，那些话足以把整个家族拉入深渊。
他庆幸格尔薇尔修女是个‘好人’，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就离开。
同时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后怕。
……
回去的隧道里，歌薇特意外的没有对她使用梦境能力表示不满。
甚至没有对她的行为发表任何看法。
是的，她尝试了心灵暗示。
第一次就成功了，效果意外不错，就是有些难以控制，她没打算让男爵长子说那么多的。
“我的天赋是不是很不错？”她默默问了一句。
“使用后有没有感到身体不适？”
“没有，一切正常。”
“难道真不是病症原因……”
隧道尽头，光线明亮她看到了等待的四人……变成五人了，就没有再管歌薇特的自言自语。
“久等了，各位……这位是？。”
“很高兴看到你安然无恙，罗文女士。”
听声音是拉姆齐。
他坐在藤条上，面具一半黑一半白。
单手撑开面具，嘴中叼着一根狗尾草，看到她出来立刻凑过来。
“暗杀的事防疫局的家伙跟我同步了信息，你会什么会住在那种地方？”
一同过来的还有卡兰审视的目光。
“……人少研究不会被打扰，我喜欢安静的地方……”
这个解释格尔薇尔自己都有些心虚。
太牵强了。
总不能说是为了躲避某人才住那的吧。
而且她不知道拉姆齐把底透露了多少，稍不注意就会让双方口供对不上。
“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卡兰一挥手，让在场所有人都松口气。
“下次记得编个像样的理由，那里位于工厂后面，不比城区安静多少，尤其是白天。”
朝着空中花园边缘走，跟在后面两位医院部成员做出请的手势，前方传来女人的声音，
“说说看吧，女士，看看你从坎巴顿家长子那里得到的信息是否能让你继续更深层次的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