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客栈时，外来的旅客们没有一位早起。
时间很早。
作为每天睡到太阳照着屁股的人，格尔薇尔感觉到有些不习惯。
她的状态是进入梦境时的没喝药正常状态。
这让她联想到嗜睡症加重。
在和歌薇特的聊天中得知，卡兰察觉到问题的现场喂了她噩梦启示。
现实的身体处于‘白痴’状态。
理论上是不会加重的。
能看懂纸上的文字，理论似乎又行不通。
挎包里随身携带的药剂没丢就好了，可以在梦境中试试。
想了一会脑子乱麻麻的不去纠结，专心跟上前面带路的人。
目的地不是很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镇长的私人住处位于绿洲中心最高处。
类似一个小型防御城堡，厚实的夯土墙厚达一米。
农田和椰枣林环绕，外围是一圈普通居民的房。
设有瞭望塔，用于观察周遭情况。
一楼接待室。
等待了近四十分钟，老头才在佣人的搀扶下慢悠悠下楼。
穿着丝绸睡袍，打着哈切，显然是刚睡醒。
“你怎么带她们来了，赛利。”
老头的声音中慵懒带着不耐烦。
被人打扰清梦，他心情不太好。
“你知道我不会说谎的，镇长。”
赛利站起来欠身，
“所以我想请你再慎重考虑。”
“没抓到阿拉玛尼那只疯狗，他昨晚又跑了。”
老头哀声怨气的坐到格尔薇尔旁的沙发，转头看着少女，
“因为浪费时间听你们讲一些无关紧要危言耸听的事。”
“对了，你是？”他揉着眉心思索。
“镇长！”赛利站起不满老头的轻视行为。
“叫我歌薇特就行，她是埃斯利。”格尔薇尔很平静的回答。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修女，她是骑士。”
“赛利，你应该给我弄一些健忘的药，我是真的忘记了，当时以为她们是骗子，没太仔细听。”
“现在还这么认为吗？”
格尔薇尔目视他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活动了一圈脖子，老头对着身旁的佣人吩咐道：
“准备一些早餐，四人份。”
“来之前我们吃过了，请回答歌薇特修女的问题。”
老头无视了赛利，
“那就一人份。”
“我以为你是一位聪明的镇长。”
格尔薇尔的讽刺引起那位刚刚转身打算离开佣人的不满，他停下瞪了她一眼。
“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女神的教堂吗？”
老头抬手制止佣人。
“因为你们不信仰女神？”
是有这样情况的，格尔薇尔在家里院长留下来的书中了解到。
一些边远部落教团力量难以涉及。
他们不信神，或是信仰动物和自然。
这些地方往往人少。
迷雾降临时产生瘟疫的几率低很多。
如果不幸中招会采用其他方法应对。
不能像有圣钟的地方，入梦得到女神力量的庇护。
“从这里往东北方向一直走就是禁地，那里驻扎着最需要女神的一群人——瘟疫骑士团。我们碰巧见过失控骑士的惨状，只有蠢到家的家伙才会放弃信仰女神。”
最需要女神的一群人……
自己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格尔薇尔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女骑士。
“你不知道吗？我们最抑制自身瘟疫的方法之一就是入梦。”
埃斯利露出吃惊表情，
“虽然有效次数不多，但只要成功，处在失控边缘的骑士也能挽回生命。”
格尔薇尔恍然大悟。
自己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
在长夜中入梦一开始就是用来预防瘟疫的，每一位骑士都身患瘟疫，既然能预防，抑制理所当然。
“布尔杜卡镇是沙漠中最安全的地方，这里的迷雾和长夜不会产生瘟疫，所以不需要教堂和圣钟。”
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挺起胸膛，非常自豪，
“没有瘟疫，你是修女或是骑士不重要，无论对我还是对这座小镇而言。”
“绿洲提供了足够的资源，我们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从这里出去的护卫没有理由做害人勾当。”
“事实已经发生了，我亲身经历，包括脚上的枪伤……”
“我知道，赛利。”
老头打断医生，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至少我相信杜波依斯他们不是自愿这么做的，时间会给出答案。”
无话可说。
表面上所有人都被老头说服了。
格尔薇尔在沉思。
一直没有忘记纸张上的警告。
假如需要小心的人是指镇长老头，他所说的话保持怀疑。
光说一点，迷雾长夜中不会产生瘟疫的小镇……她很想相信，但现实的事实是小镇从沙漠中彻彻底底消失。
不仅如此，消失前派去的考察队也只剩三人回来。
这样还能算安全么……
没有人说话，老头唤佣人递来跟拐杖，
“我没有在用餐时讨论的习惯，如果还有疑问，等用完餐我可以带你们去个地方。”
说完他杵着拐杖离开接待室。
“我早该想到会这样，老家伙一直冥顽不灵。”
不顾外面可能存在的佣人，赛利直抒胸臆表达抱怨。
感受到房间内仅剩两人的视线，她笑着解释，
“他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镇的人都知道，只要不太过分。”
“但真正这么做的目前我只看到你一位。”
格尔薇尔想起被老头骂的那几个男人恭恭敬敬不敢出声的态度。
“我从小就没了父母，说是镇长把我养大的也不为过……”
这两人的关系更像孙女和爷爷？
这就解释的通了。
格尔薇尔继续询问，不动声色用手肘拐了拐旁边埃斯利的腰，想让她转移话题。
“你早餐没吃饱吗？”她凑到她耳边。
“……”
果然不如拉姆齐会打配合。
但也不能怪她。
人精不是谁都能比的。
短暂沉默，格尔薇尔站起到对面沙发，收拢长袍坐下，
“赛利医生，我想知道镇长所说的关于瘟疫的事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赛利轻轻点头，
“这样的情况是近几年才出现的，没有任何征兆，教团派人来调查过，结果无功而返。”
“毕竟是两千人左右的小镇，得不到重视，加上人们慢慢不再被迷雾侵扰，教团悄悄撤走了小镇唯一一个圣钟，教堂自然而然废弃。”
听起来顺理成章。
格尔薇尔很快察觉到其中的异常。
按理来说出现这样一个地方教团不应该增派人手调查吗？
不受迷雾影响，不会产生瘟疫。
完全称得上震撼人心的消息。
知道消息没有组织会放着不管，只象征性的每年派考察队。
甚至考察队的目的不一定是小镇。
正当她思索着再问些什么，房门被一位穿长袍的男性佣人推开，
“镇长已经准备好了，他在外面等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