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薇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评判为精神污染不为过。
难怪看到的人会疯。
没当场吓死或被吃掉已经很幸运。
这也是老头不愿当众相信她们见过蜥龙的原因,消息传开会引起恐慌的。
剩下一个多小时在原地蹲守,没等到人。
闲聊中问及看到的时间地点等,老头一问三不知。
没有完全相信,稍微留了个心眼表示不会轻举妄动和把事情传播。
得到想要的回答,老头没耐心等下去,用骆驼车载她们离开这片区域。
找借口拒绝赛利到家中做客的邀请,就此分别,格尔薇尔带埃斯利去小镇别的地方转悠。
时间还很早,她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寻找线索。
“你听过瑟莱——厄格——古诺尔斯——这个名字吗?”
走在一个人少的地方,格尔薇尔小声问道。
“没有,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名字。”
埃斯利摇了摇头。
“是阿拉玛尼家里那些符号的含义。”
“你竟然能看懂!”
埃斯利张大嘴巴,吃惊的绕到她前面挡住路,
“那些充满邪恶气息的符号……”
“我不仅能看懂,还知道可能是一只神话生物的名字。”
格尔薇尔很少在埃斯利身上看到气馁这种情绪,现在她看到了。
听到神话生物的骑士表情呆滞,双肩下塌,瞳孔失去了活性。
“还好吗?”
她在骑士眼睛前伸手晃了晃。
“很抱歉,格尔薇尔。”
埋着头,埃斯利转身背对她一步步往前走,
“我恐怕无法完成任务,保护好你了……”
周围没人,格尔薇尔懒得纠正了,追上去到旁边,
“为什么这么说?”
“你应该知道神话生物的可怕之处,不……那些邪神造物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
“你们曾经遇到过?”
“是的……”
她裹紧身上大衣,
“死了很多人才将其封印。”
“那完全是巧合,如果再来一次相同的场景和条件,没有谁能保证成功,因为我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封印的具体原理,可能是触发某些条件,也可能是自愿的……”
声音越来越低沉。
低到格尔薇尔听不清。
问题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
“更早以前骑士团遭遇过其他神话生物吗?”
王国的历史不算短,几百年来延续至今,别说神话生物,搞不好邪神都降临过,如果邪神真实存在的话。
不应该没有因对方法。
扣着指甲一顿苦思冥想,埃斯利突然双手扶住格尔薇尔的肩。
“我想起来了!”
她又恢复了精神,
“骑士团卷宗上记载的,大概七十年前,并且在王都,一只邪神造物被彻彻底底消灭!”
“怎么做到的……”
格尔薇尔咧着嘴,双肩被捏的有些生疼。
右手放开,埃斯利两眼放光用手指着面前的人。
“我?”
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院长!”
“虽然你各方面都不如你们院长,看起来很弱,实际也不强。但你是修道院的成员,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难怪王室会让你来。”
说话还是那么让人‘爱听’。
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格尔薇尔推开肩上的手往前走,
“我的力量跟随记忆一起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什么意思?”后面的人追上来。
“指望我不如想想遗言该写什么。”
“这件事不用担心,我每个月都会写一封,身为骑士,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
真的认真了……
把写遗书当成习惯,怎么会有人做到这种程度。
格尔薇尔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说出安慰的话,
“不用太悲观,外面同样有人在努力调查,说不定等我们离开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嗯,我相信你。”
人声渐渐嘈杂,不知不觉,她们来到昨晚发生闹剧的地方,椰枣林旁边的小广场。
十几米高的树上挂满一串串密集下坠绿色偏黄的果实,再过一两个月才是采摘时节。
整个林子里并不只有一种树,有较矮的灌木和草丛在小路两则,这些地方的确适合藏匿。
站在边缘一颗椰枣树下,格尔薇尔踮脚尖朝里面张望。
“你在找什么?我帮你看。”
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埃斯利爬树带来的连锁后果就是引起周围视线和一些灰尘、果子小罗。
一颗果子不偏不倚砸到她的额头。
好疼。
刷——
刷——
没等她揉着额头斥责,林子里传来动静,像是有什么动物在里面逃窜。
“什么东西在里面?”
她抬头大声询问。
没有回应,人已经跳进林子不见踪影。
几分钟后,埃斯利神神秘秘的蒙着手掌出来,
“猜我找到什么?”
“不猜。”
格尔薇尔双手交叠扭过头去。
“沙鼠。”
埃斯利打开手掌。
黄白色的小东西在手心里一动不动。
“你不是讨厌老鼠吗?”
格尔薇尔看着这两只圆滚滚睡觉的小沙鼠。
不得不说挺可爱。
但她不打算上手摸。
家里已经有一只大号的了。
“更大的东西逃跑了,我没找到。回来的路上碰到它们,想着你喜欢养就带了过来。”
“放了吧,你没注意到有不少人看过来了吗?”
小镇居民很注意绿洲生态平衡的。
不会放任外来者胡作非为。
“我再去找找跑掉家伙。”埃斯利走到一堆灌木丛边。
“不用,放了我们就离开。”
以现在的形式,其他人只会认为埃斯利要去抓更多的。
引起众怒不利于在小镇的生活。
更主要一个原因,脑袋里的大老鼠已经看出小沙鼠是人为饲养的。
中午。
在外解决完午餐,格尔薇尔打算回客栈休息。
当初有一半抱着玩的心态来到费洛伦斯,结果一直忙碌。
没想到悠闲的时光在梦中。
埃斯利玩的乐在其中,明明早上才担忧神话生物的事,中午就把烦恼完全抛到脑后,遇到想吃和没见过的从不掩饰嘴馋和好奇。
为此格尔薇尔的钱包瘪下去不少。
该说是乐观开朗还是没心没肺。
也许正是有这份心态才能在厄运诅咒的影响下活下来。
回到客栈,格尔薇尔拿出画有蜥龙脑袋的纸张,在一张羊皮纸上用胶水拼凑固定,放进壁橱里锁好等自然风干。
找到笔记本,根据记忆在上面慢慢画出代表‘瑟莱——厄格——古诺尔斯’的符号。
“差不多了。”
画完过去一个小时。
解下头巾,换了身行头——一条保守款式细羊毛长裙。
外来商人们的手笔,他们带来的裙子质量意外的好。
长袍不合身,有些穿不习惯。
开门离开房间,走廊上无人。
没有去隔壁,她在对面门前停留。
门把手,地面有少量灰尘堆积。
在沙漠里,只要短短几天没有打扫,很容易就会落灰。
这也意味着这间房近期没人居住。
但格尔薇尔不这么认为。
“还不打算出来与我见面吗?”
她轻轻敲响房门,
“那些沙鼠的主人,索叙-阿拉玛尼。”
“或者该叫你——玛蒂娜-赛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