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萝丝的失踪案,格尔薇尔最开始决定插手调查的理由到这里已经理清楚大概——排除说谎隐瞒的部分。
幕后黑手认定为弗拉曼-坎巴顿男爵。
将这个消息转告卡兰,在现实逮捕男爵,想办法让他醒来进行审问,从而找到真正的男爵和失踪三人。
表面上失踪案宣告结束,剩下的重头戏交由医院部、防疫局和骑士团,由他们派遣更专业的人手到城市或是沙漠解决潜在的诅咒威胁。
最理想情况是把神话生物消灭。
这一切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最大威胁,神话生物的状态、位置、是否真的存在没有搞清楚,很多事做了也是无用功,不小心效果适得其反。
愈发觉得肩上的担子重,如果现实男爵的调查不理想,就要考虑男爵也在梦中的情况,她这边没有任何松懈余地。
仔细一想这种情况可能性非常大,男爵能设下陷阱把她拉入梦境,代表他也有方法进入梦境。
虽然在歌薇特口中这很难,但很难不等于做不到。
目前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继续在梦中调查,更简单省事的方法是找到现实中撕下藏匿的笔记,那上面记录着萝丝女士回忆起的小镇真相。
装作好奇,格尔薇尔问了笔记位置。
那是一个很难找到的地方,萝丝把笔记藏在了蓝蔷薇号车顶那醒目的颗钻石下面。
越是危险,就越是安全。
格尔薇尔第一次见有人把这个理念践行到如此程度。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没什么问题,我要继续入梦了。”
现实世界,歌薇特把情况告诉卡兰,它迫不及待想要摆脱眼前这个人。
自从卡兰帮忙说情后,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对自己妹妹心怀不轨的家伙。
它当然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缘由,无非就是讨好突破自己这道防线。
站在姐姐角度,不会收到好处就不做提防,把自己妹妹卖了。
表面上恶劣态度有所收敛,这也是格尔薇尔希望看到的。
但底线不能越过。
取消那条三米范围的警戒线是最大的退让。
“请等一下,歌薇特……”
坐在床边,卡兰犹豫的叫住了要躺回少女胸口的毛球。
“加上修女或是前辈,我和你的关系没有好到直呼名字的地步。”
“不太习惯,要不我叫你歌薇特姐姐?”她试探着问道。
“臭小鬼不要得寸进尺。”歌薇特呲牙竖起大尾巴。
“那么歌薇特前辈,能让我再去梦中一次吗?”
卡兰这么做不是真的想找一位姐姐。
经过梦中的夜谈,她知道得罪歌薇特不会直接得罪格尔薇尔,相反可能会怪到对方头上。
所以放下顾忌,有了简单的试探。
端着新鲜出炉的高档点心递过去,叉起一颗草莓停在歌薇特嘴边。
试探出态度就够了,而且也要看时候。
“有什么话我可以帮忙转达,保证不说你坏话。”
见她这么识相,歌薇特一口咬下草莓,态度软了下来。
“没有特别想说的,只是想和她聊会天。”
“为了这种无聊的事你就要浪费我的时间和力量?”
“如果我们的敌人真的是神话生物,我觉得现在是最后和她聊天的机会……”卡兰默默低下头。
一直被薄雾市包含所有人的噩梦困扰。
无力感涌上心头。
面对神话生物的绝对力量,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虽然梦境不会成为现实,但有些事是无法忘记的。
她无法忘记梦中的格尔薇尔像变了一个人,冷漠、陌生,独自面对全部危险……
从那个真实可怕的噩梦开始,心里某些空白的部分得到填充,她对这个神秘、与所有人的不同的女孩产生强烈好奇,迫切的想要更了解对方。
等她意识到回过神来,这种好奇已经发生了改变。
“你是怎么成为医院部首席的?”
歌薇特无奈询问拉回来卡兰的思绪。
“就是正常通过考核,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表现让我怀疑你身份的真实性。”歌薇特直接跳到女人的肩上,
“我见过的医院部首席他们都无愧‘刽子手’的名号。”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前的我能够做到,面对强大到无法战胜的敌人从容赴死或是杀死感染的同伴。”
偏过脑袋,卡兰看向床上少女的安详睡颜,
“……现在也能做到,我只是想不留遗憾和阻止某人做傻事。”
她有些羡慕埃斯利,能和格尔薇尔一同面对梦中危险。
“唉……”
耳边传来一阵叹息声,
“如果这次能安然无恙渡过,我可以替院长履行约定,治疗你的病症。”
卡兰脸色发生了变化。
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院长死后,她对自身病症一直处于消极态度。
按理来说感染红莲病症没人能活到这个年纪。
她在院长的帮助下做到了。
就像摆脱命运解开身上的枷锁,好不容易打破诅咒让她有些惜命,不是必要谁都不想死。
如果能治好病症,寿命延长,有更多时间做想做的事。
这一承诺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肩膀上的重量不知不觉减轻。
放下点心到盥洗室用冷水冲了几把脸,回来穿上挂在墙上的风衣,踩着高筒皮靴,对床上的方向轻声说了谢谢。
门轻轻关上,房间恢复了安静。
……
后续聊天中,萝丝说明了复活阿拉玛尼的原因。
根据调查,他是两年前第一批找到蜥蜴巢穴的几人之一。
死因基本可以确定是遭遇那只疑似神话生物的蜥蜴。
怪异图案,蜥蜴正面画像都是从他记忆中获得。
最重要的是巢穴所在地以及神话生物情报。
这部分记忆还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获得。
让格尔薇尔在意的是萝丝所展现的力量,改变样貌、获取记忆、复活已死之人,就连初次见到那条蜥蜴说不定也是她的功劳。
说是女神回应带来的力量已经从歌薇特口中得到否定答案。
“艾尔默神甫和布伦贝格医生他们现在也在梦境里吗?”
她突然的询问让萝丝眉头微微皱起。
说实话,她更愿意相信是这两人的力量。
他们失踪前带走了医院部全部蜥蜴血库存,能做到这一点,实力非同寻常。
“既然您已经猜到,那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萝丝沉默片刻后说道:
“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待会就能见到布伦贝格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