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平怨

作者:许家球 更新时间:2024/10/14 22:08:41 字数:1186

对库吉特人的远征,从雷德放出消息到库吉特全族束手,不到一个月。不过从雷德开始安排整场战争的布局算起,时间则要久的多。

调查地形,摸清库吉特斥候的巡逻路线,收买较小部族的首领,勘选适合包围埋伏库吉特骑兵的地点,让马尼德带领苍狼战团提前行军到指定位置。做好这一切准备之后,雷德才在联盟议会下达了对库吉特人的远征决议。

战争从来都不只是战场上的事,战场之外的工作要远比战场之上多得多。这是一个佣兵团的首领,和一介贵族骑士对战争认知的区别所在,也是骑士团能够一路所向披靡的原因。

在可汗代表库吉特所有部族向雷德投降之后,联盟开始展开对这些草原牧民的收容处理。各个部族的高层以征召的名义安排进入议会的下属机构任职,家属们也被全部请到内地各处堡垒安置。以可汗所在部族为首的大型部族,迁往已经完成布防的联盟东北部生活,由驻防的民兵团看管;顺从的小型部族则各自安插使者,仍旧放他们在草原上像以往一样生活。

至于对可汗本人的处置,雷德稍显为难。很遗憾没能在战场上除掉这个草原各部的统一象征,为了避免刺激库吉特人的反抗情绪,也不好在之后让他‘暴毙’而亡。

于是萨丽安娜夫人提出建议,将这位可汗及其家人以国宾的待遇接到联盟首都,让他们充分享受明显优于所有库吉特人的荣华富贵。

“有这个必要么,他可是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雷德下跪了呀!”雷萨利特并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正因如此才要这样做。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在彰显服从的好处。对于库吉特人来说,这是分化他们与这位可汗之间的关系。”

差别对待,总是能有效地瓦解一个团结的组织。夫人的建议,同样是在提醒雷德公爵要谨慎处理自己与部下们的关系。

如今骑士团规模已经超过五千人,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得到相同的待遇。

佣兵团的老伙计们和其他人不同,骑兵团和步兵团不同,战士们与后勤基地的苦力们不同,由布兰德带领的扎昆箭队又是单独一份待遇。

有差别就会有不满,有不满就会有破绽。

但很遗憾,除了在看到破绽之后去试图补救,雷德公爵也想不到更好的做法。

“如果让所有人都能得到和我们相同的待遇呢?”雷萨利特所说的‘我们’,指得自然是情比金坚的佣兵团老伙计们。

“做不到,成本太高了。”雷德如是说,“就算做得到,那样也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的。这不是给的足够多,就能解决的问题。”

“那如果我们给的足够公平呢?”

“公平只是个因人而异的概念,是不会存在于世的虚妄之物。但也就是为了这个虚物,到处都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冲突与抱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守护冲突中更重要的一边,安抚不那么重要的另一边。”

“这会留下隐患的。”

“是的,我知道,安娜也知道。但没办法。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假如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到那些在安稳世道才该做的事情上,太奢侈了。”

“雷德,你在开创的不就是未来的治世吗?早一些考虑,总还算是未雨绸缪吧?”

“到时自然会有其他人去考虑、去做的,相信我,雷萨利特,会有人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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