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跟我开玩笑吗?”
菲洛抿着嘴,欲言又止。
“我从不开玩笑。”
男人双腿随意交叉,慵懒的依靠在靠椅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里拿着纸质文件,眼神深邃而犀利。
“……”
“用沉默来回答吗?”
欧珀尔轻飘飘的瞥了眼菲洛,将文件放在一旁,双手交叉撑在下巴下,蓝色的眼睛眯起,带着让人不适的压迫感。
“您想让我怎么回答?”
菲洛丝毫不怵,与那双眼睛对视。
“突然多了个亲人不开心吗?”
“您在争夺家主之位的时候,多了个兄弟会开心吗?”
这位帝国的财务大臣,现瑞切尔德家族的掌权人,同样也是她敬爱的父、亲、大、人,一回到家就准备了个这么大的礼物。
返乡的路途顺利,除了说因为名为“诺森德”的领地位于帝国北部,气温异常的低外,没有任何不适。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了魔法,还要用马车这种方式赶路…
说起来,她的父亲没有爵位,一开始只是经商来着,但上交商会拥有财政大臣的职位后,拥有了这片土地的掌管权…这就是能者的从容不迫吗。
瑞切尔德毕竟是一个大家族,家族人员分布在各个领域,做着各种不同的事业,对经商钱财更感兴趣的欧珀尔,放弃了表面辉煌的爵位,选择继承商会。
虽然之后上交换取实权的职位就是了。
确实,在任何时候,权利都比金钱更加诱人呐。
车外白雪皑皑,不论是村庄还是城内,亦或是街道,都被白色覆盖,用魔法栽培的树则绽放最鲜活的颜色。
“大小姐…终于回家了~!”
因为她的特赦,即使在车夫不赞同的目光中,玛琳也坐进了马车内。
魔法暖炉漂浮,温热的水汽填满内厢,轻轻拉开窗帘,暖气与冷风相撞变成新的白色。
“嗯。”
菲洛漫不经心的回应,视线投向窗外,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房屋顶端的烟囱冒着灰烟,看起来家家户户都点上了暖炉,她的父亲大人竟然将这里治理的…这么好吗?
嘛…她们家也有钱就是了。
马车道距离那些村镇还有些距离,看到的人影模糊,菲洛收回视线,关上窗帘。
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家人吧。
至少说,不能让他们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马车速度渐缓,一座巨大宽广到不可思议的庄园出现。
蓝白色欧式庄园。
“您回来了。”
一位头发发白,有些沉稳的女性站在马车门口低垂着眼,恭敬说。
“…大小姐,欢迎回来!”
“……”
菲洛下马车的脚步一顿,压制住想要张开的嘴,视线扫过这些看似恭敬弯腰的仆从身上。
乖乖…场面真大…差点破功要说“卧槽”了。
将收回视线,菲洛走下马车,步伐沉稳的从这群仆从中穿过。
“路途遥远,您辛苦了。”
白色西装服的大管家,贝拉低头恭维道。
“贝拉,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您是指?”
“足以让那些仆从,用冒犯的视线审视我的。”菲洛轻声说,眼睛如死水般平静,却凭白多了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非常抱歉,我会处理的!”
“但这件事,主人吩咐过,他会亲自跟您讲的。”
“…菲洛。”
欧珀尔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
“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你现在散漫了。第一学年的考核,只得到第二的成绩。”
呵,老登,原来是因为这个。
原本还想着用敬爱的态度对待你,但是现在嘴已经不受控制,被无语的想法控制,只想呛回去。
幸好,对方也没觉得不妥。
“对你的精心培育,可不是让你慷慨的让出第一的。”
说的就和她接受了这个第一,你就会满意似的,直觉,又或者说残留的菲洛的想法告诉她,这位父亲只会接受碾压式的胜利。
“……是,我知道了。”
知道个毛线:)
“她现在已经在房间了,去见一下她。”
“我不…”
“这是来自父亲的嘱、托。”
“…是。”
维持着礼仪,菲洛微笑着走出欧珀尔的书房。
虽然着急想询问神明,这个姐妹从哪冒出来的,但还是先按那位的吩咐来吧。
前往这位新多出来姐妹的卧室路上,她又避免不了的,听见了不少下人的闲言碎语。
在阶级分明的时代,人会更容易看碟下菜,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位置,突然飞了,似乎就有人觉得,她即将失势了。
毕竟,如果真的打算把继承人身份给她,欧珀尔就不会决定把这个新出现的女儿接回来…也有可能好像。
因为是心爱女人生的孩子,她的那位父亲大人,眼里可只有母亲。
…唉。
凭白多了的同岁姐妹,说是当年作为双胞胎出生的她们,另外一个被胆大包天的仆人抱走了,最近才找回来。
为了欢迎她的回家,甚至七天后还有迎接晚会,到时候附近大大小小的贵族,还有家族内其他有权有势的人,都会来。
足以见得欧珀尔给她的重视。
也怪不得会这样认为呢…
她会失势。
至于给她压力的说辞…
对父亲的印象只有记忆里的,真说的话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但她总觉得,相比于嘴上说的给她压力去进步,不如说,真的打算再加入一位继承人候选。
到最后胜者继位。
啧,说到底,明明设定这么强的家族,怎么随随便便就被抱走孩子啊?
搞毛线。
所以,这就是那次蝴蝶振翅的后果吗…
因为不是原剧情里的第一名,说到底,只差一颗这样的情况也太搞心态了…她有权利怀疑有人暗箱操作。
不是第一就被认为是继承人失格,然后再拉进一个竞争对象。
哇…这种大家族真恐怖。
虽然说三天后的迎接晚会,大概率会更恐怖,不敢想象那些一直压宝在她身上的人,会有多少弃股,旁观。
啊啊,麻烦死了,这个多出来的角色到底是谁啊。
是啷个,让她瞅瞅。
按照父亲说的,在走廊拐角第三个房间。
“就是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