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成功解放,众人转眼就出现在了希德尔家中的客厅当中,他们不顾自己的伤势连忙围在了利维斯的身边。
利维斯此时的面色如同一张打印纸一样毫无血色,空洞的胸口流淌着鲜血,没有任何的起伏。
“慈爱的辉光!”四人异口同声,光团进入了利维斯的体内,虽然脸色没有任何好转,但他那空洞的胸口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小姑娘!快!找些什么东西!把他的胸口裹住!!”胡莱说着把自己的腰包解了下来,自己拿出一瓶治愈药水。
“濑理!阿斯!接着!”胡莱将腰包扔给二人,二人掏出治愈药水和魔力恢复药水一饮而尽。
希德尔此时从自己的房间中跑了出来,她也没注意自己拿的是什么衣服,直接缠在了利维斯的胸口上。
胡莱一个眼神,濑理就将利维斯给背了起来,阿耳比斯直接跪在濑理后面,冒着雷光的双手朝着濑理的双腿一拍,一双雷电组成的长靴就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我们马上就到,快!”胡莱推开了屋门,濑理背着利维斯如同箭矢一般窜了出去,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胡莱和阿耳比斯这才感觉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要不是利维斯中途插了一脚,他们三个可要留在那里了。
那个自称欧若拉的诡异女人,他们的攻击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阿耳比斯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浑身鸡皮疙瘩。
胡莱看向希德尔,此时的她就像丢了魂一样,盯着地板一动不动,胡莱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过去。
“别自责了,也不全是你的错。”他们都能看出来当时的希德尔状态明显不对。
可如今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说些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只能用最廉价的安慰让对方的负罪感能够减少一些。
希德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地板。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包裹着希德尔的厚重外壳被彻底击碎,漏出了她那颗早已扭曲的心。
从雨夜她冲出门去,却寻不到希德里任何踪迹的时候,从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以不完整的姿态破碎在地的时候。
地上的结晶碎片映出了无数的她,既不精通剑术也不精通药草的她,连家人都没办法保护的她........她那颗已经破碎的心开始病态的扭曲。
她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没能在那一天拦住希德里,没能在那一天一直陪伴在她的母亲身边。
她知道父亲为什么没有在那一天带回星叶草,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她将对自己的憎恶转移到了父亲的身上,借此维持着自我。
她开始以病态的高压约束自己,双手磨出鲜血,魔力被榨干也不停下锻炼。
将所有事情列出表格,如同机械一般执行,她相信着只要自己这样做就不会再犯当初的错误。
包裹内心的外壳与她的力量一齐迅速增长,可真正的心还停留在那个雨夜的门口...从未离开过一步。
伊利希因为结晶病倒下之后,她的外壳就开始动摇,她的朋友那过去最后的痕迹也要离她而去了...她慌了神,只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相信了所谓的情报...........
她那天其实很开心,有人能够倾听她的倾诉,利维斯带来的情报将她封闭的内心开出了一条微弱的缝隙。
而那颗心顺着那道缝隙感受着被她拒绝许久的温暖.....
在墙壁倒塌的灰尘散去之后,她的眼里就只剩下了跪在那里哭泣的希德里。
她当时甚至在想,只要她找回弟弟,一切就能回到过去的模样......
可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袍人,强行将她带走,哭喊着的希德里拼命的朝着她跑来,她拼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希德里。
可当她被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唤醒时,眼前只剩下了跳动的鲜红,希德里,她能够认出,即使已经长大,即使变得更加的中性,她也认出来了那就是希德里。
可他为什么露出那样的笑容?诡异又残忍....他手中的鲜红又是?.........。
此时她才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那抹绿色.她想拔出武器,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一切都回到了那个雨夜...............
眼前罐子中散发的微弱光芒将希德尔从自我怀疑中拉了出来。
胡莱不知道对方究竟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才会变成这幅模样。
无论他说些什么对方就是没有回应,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标。
“姑娘!快看!这是什么!”胡莱赶紧掏出了一直被紧紧捂在怀中的小瓶子。
那个疯女人给他戳瞎之后就没有搭理他了,趁着对方的注意都被阿耳比斯和利维斯吸引,他矮人的身高就完美的派上了用场,没人注意的角落他偷偷摸了过去,将地上的星叶草连根拔起,塞进了小罐子里。
“对,星叶草,伊利希还在等着我...”希德尔喃喃自语的说着。
“对!我们已经打听好了,教会就有会做这种药的人,打起精神来姑娘。”
“你也不想利维斯和那个等药的人一醒来就看你这幅模样吧。”胡莱用他那矮人天生自带的热情安慰着希德尔。
但他十分心虚,因为利维斯苏醒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说实话,他当时对利维斯释放治愈魔法都是下意识的事情了,利维斯胸口恢复起伏的时候他可是吓了一跳。
“嗯!对!他们还在等着我!我们走吧!”希德尔的眼神不在空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推开门朝着教会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胡莱和阿耳比斯对希德尔转变情绪的速度感到害怕,他们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追上希德尔的步伐,一齐前往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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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理的眼睛上悬浮着一层法阵,一切在他眼中变得缓慢,他在人群之间灵活的穿梭。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
“没看错啊!嗖一下一个东西就窜过去了............”
这个时间正好是教会进行祷告的时间,座椅上坐满了信徒,戴尔维娜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第一次进行祷告的新人修女,满意的点了点头。
砰!!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门口,台上的修女皱着眉头,刚想开口。
“利维斯!!!!”角落里的戴尔维纳一眼就认出了躺在高大男人背上的人是谁。
正在祷告的众人也注意到了这不速之客背上的人脸色不是很对劲。
“这里!快带他去医疗室!!”坐在门口的一名中年男子拉开了大门,朝着濑理挥手!
濑理跑了进去,台上的修女看向戴尔维纳,有些不知所措,戴尔维纳朝她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进行祷告,自己则是跟着濑理跑进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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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么请接下来的三天一直静养,不要活动,很快就会好的。”菲奥娜在帘子后说道。
“好!谢谢您!谢谢您!!”男人连忙道谢,随后离开了房间。
见没有人继续进来,菲奥娜在帘子后看起了书,在围堵任务之前她会暂时住在教会里。
白天她没事的时候就在医疗室里帮忙治疗,为了隐藏身份所以才在帘子后面。
砰!房门被粗暴的推开,菲奥娜一惊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她转头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没有礼貌。
“利维斯先生!!”她一把掀开帘子冲了出来,濑理已经将利维斯放在了床上,自己则是完全脱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修,修女阁下,请救救他!”他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菲奥娜连忙揭开了利维斯胸口已经被血液浸透的衣物,冲进屋子的戴尔维纳正好看见这一幕。
二人的面色比此刻的利维斯还要苍白,菲奥娜掏出法杖对准利维斯。
“宠爱的落羽!”纯白的羽毛从法杖上喷出,覆盖在了利维的胸口上面,空洞迅速的缩小。
但在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时候,生长戛然而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拦治愈。
戴尔维纳锁好门走了上去,她拨开羽毛看向里面,发现利维斯的心脏并没有随着伤口一起再生。
她皱紧了眉头,宠爱的落羽,已经是最高阶的治愈魔法了,一般情况下一片羽毛就能够足够让人断肢重生。
菲奥娜的脸色极差,她将自己的全部魔力都用了出去,戴尔维纳见此搬来椅子让她坐下。
“解除魔法吧,没事的。”戴尔维纳对着她说道。
“修,修女长,我能撑住的....”菲奥娜挺起胸口,想证明维持这些羽毛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事情。
“没用的,我来吧。”
“宠爱的落羽。”一片羽毛出现在了戴尔维纳的手中。
比起菲奥娜的要小上不少,戴尔维纳拨开菲奥娜的羽毛,洞口又一次开始扩大,她将自己手中的羽毛放了上去,可结果还是在拳头大小的时候就没有了任何效果。
菲奥娜见状这才解除了魔法,而戴尔维纳则是看向了濑理,对方是送利维斯来这里的人,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慈爱的辉光。”光团包裹了濑理,他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疲劳也随之消退,他抬起头与眼色阴沉的戴尔维纳对上了双眼。
“那么能告诉我躺在床上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先生。”她的声音与治愈的温暖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人感到一股刺骨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