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很是耀眼,贫民区的破烂碎石板路反射着白茫茫的光线,刺得伊丝娜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暖洋洋的微风里带着有些饱满的气息,是一种在居民密集区域特有的焦甜味道,惬意得伊丝娜也想把看家的米娜也带出来走走什么的。
周围是零零散散的一些小屋,少部分门口会摆着一些杂物,这块地基本没什么吆喝的人,再往前面一点找到地下水道入口,就可以进入黑市了。
说实话,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在明晃晃的中午大摇大摆地走来这种地方,其实跟主动找人来杀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但也因为恰恰是中午,所以基本不符合暗杀者们夜行的规律,通常来说不会有什么带脑子的人来烦扰。
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人头值多少钱呢?
伊丝娜如是想着,一只手掀开了布满灰尘的下水道的盖子,立刻一股浓郁的恶臭冒了出来。
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杀哥布林的日子......
跟着伊登在身后分割哥布林时,哥布林洞穴里也是这么臭,臭气熏天,臭得让人作呕。
突然,伊丝娜猛地感觉到了什么。
一种令人恶心的危险气息。
几只飞刀骤然从阴影里破空而出,带着尖啸声直直朝着伊丝娜的身上飞来。
伊丝娜立刻反射性地松开抓着井盖的手,立刻朝后弹跳一般迅速翻了两个跟头,身体疾退出去十几步远。
然后,在她刚才赤足待过的脚底下,立刻沿着一路多了十几把飞刀,直接嵌入了石板地上,刃口泛着暗紫色的寒光。
有毒!
而且是极其恶劣的毒。
伊丝娜在拉开距离后习惯性稳住身形,微微蹲身,立刻拔出腰间的匕首,刃尖在空气中连续划出几道凌厉的弧线。
叮叮叮——
瞬间,面前连续迸溅出阵阵极为短促的气流,吹得火花暴弹而起,空气中不断响起密集的金属碰撞声。
沿着伊丝娜的步伐接踵而至的数十把飞刀,在一刹那全部被弹到了空中,不断飞速旋转着,旋转着。
与所有飞刀一齐飞溅到空中的,是哗啦一声,四周几个木桶瞬间炸开的木块碎片和尘埃。
四个彪形大汉,同时拿着武器从空中扑向伊丝娜,在阳光下映着他们阴暗中的脸。
“真的有不带脑子的啊......”
一边发出感叹,伊丝娜的身体也没停下。
她立刻反握住匕首,一个箭步疾冲,黑色的短发紧跟其后,接着的就是飞扬的发梢后面呲起的一大串淋漓的鲜血。
黑齿直接利落地割破了一个来人的喉咙,凶悍的气息瞬间撕开了一个两指宽的巨大的创口,反正看样子肯定是活不成了。
伊丝娜迈步之后则是直接抬起膝盖,让一个家伙的速度位置预估错误的同时,膝盖直接迎面送到了他的胸口里。
“咔啊——!!”
紧身衣的包裹性很强,但是感受能力也很强,大腿的皮肤上传来了清晰的骨骼碎裂的感觉,还有生命抽动的恶心触感。
肋骨,肺部,断裂,挤碎,这也是死人了。
其实伊丝娜不是很喜欢杀人,主要是非常不喜欢杀人的触感。
但动作是不会停的,伊丝娜猛然转身,背后是因为她快速移位而攻击落空的憨包,此时还在调整位置。
而伊丝娜已经高高举起了匕首,夹带着两眼的一抹金色凶光,瞬间骤落,直接把刃尖窜进了对方的脊背,随手一拧一划,呲啦一下直接拉开了一大串红白相间的脊骨!
的同时——
夹带着鲜血划出的黑齿与伊丝娜悄然的转身,在阳光下舞出一道斜斜的圆弧,仿佛黑天鹅的舞步般擦过,擦过那最后一个举着武器从天而降的刺杀者。
从下体到脑门,自下而上像热刀切黄油一般,极其顺畅地将来人一分为二,没有丝毫阻隔。
四个人,转瞬间全部变成了尚在抽动的尸体,他们血淋淋地涂抹在地上。
甚至在几秒前,这些人还埋伏在木桶里。
而伊丝娜也只是婷婷地站着,阳光在她的紧身衣上反射出有点油性的耀光,身体上甚至连一滴血也没沾上,干净利落的动作没有半秒钟是多余的。
实际上她根本没看清他们带的是什么武器,出招是什么动作,没兴趣,因为太慢了。
这个世界上,人就是这样的东西,可以毫无价值地随意死去,以前的过往也好,未来的可能也好,全部都随着生命的消失而毫无意义,但主要还是他们做错了决定。
他们不应该来杀伊丝娜的,可惜现实并没有谈判的空间。
伊丝娜的身体只是一眨眼就消失了,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
然后转瞬间,又如死神般骤然出现在远处一个愣神的少年的身后,他在愣什么呢?
也许是看着伊丝娜过度优美的舞姿失神了。
不过伊丝娜也没留情,直接顺手抓住他的手臂,一脚抬起踩住背部,轰的一下整个人按在了石板地上。
伊丝娜的手一拧,少年的整只手臂瞬间如橡皮糖般被她旋转做成了麻花,肌肉的间隙中立刻迸溅出大量的血水,与周围扬起漫漫浓尘混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声音几乎整个贫民窟都能听到。
其实也没别的,伊丝娜主要只是想震慑一下其他可能存在的,蠢蠢欲动的麻瓜们。
这个少年叫什么来着?布莱恩?还是艾伦?有点眼熟,嘶——忘了。
之前这家伙好像给我送过情书来着。
还故意在纸上喷了很多香水,明明熏得人想吐。
伊丝娜随便瞥了眼,从少年身上叮叮当当掉下来的瓶罐,她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种黑市里该死的药。
王国的禁药,法律上是禁止对任何人使用的,但暗地里基本一天到晚用来调教奴隶什么的东西,早就是贵族们心照不宣的事实了。
况且缇娜早就无数次强行对她用过了,嘴里灌入的,和身体上直接注射的,甚至还有各种浓缩的,高刺激性的,每次都跟不要命一样大量地注射。
所以伊丝娜清楚得很,那些东西会让女孩子变成如何谄媚卑劣的丢人模样。
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是想见到这样临死前的我吗?这该死的傻笔好像也是贵族吧,想起来了,貌似是叫艾伦来着。
明明只是个当贵族太腻了,跑来当暗杀者体验人生的无聊家伙,以前曾经低下头请教过我,好像是让我给他建议一个提升自己的方向吧?
伊丝娜看了眼远处扎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飞刀,一根根上沾满了粘稠的暗紫色药液。
该死的,我之前就是建议他练飞刀。
“啊啊啊啊求求你!求求你!伊丝娜!”
艾伦像鬼一样拼命地哭嚎着。
“放过我吧!放我一马!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啊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一命!”
不是很想管这种人,还是直接杀了吧。
说实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旦对方动了杀自己的念头,那么所有的话语就都是借口了。
因为伊丝娜在跟米娜死斗时,无论米娜如何救她饶她,她只要有机会也会反手直接来一刀,这就是暗杀者——不,所有以命相搏的战斗一向是这样的规则。
伊丝娜遵循这样的人性规则,所以既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她从不会求饶,也从不会听信他人的求饶。
谁知道现在放过他的后果是什么呢?
如果身上穿的不是米娜送我的紧身衣,如果我的反应再稍微慢半拍,我是不是现在就应该跪在地上像只哈巴狗一样舔他的东西了?
“不行!不行!伊丝娜你不能杀我!伊丝娜!我父亲是......”
令人作呕的声音进行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少年的脑袋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难以置信的眼睛还在大大地瞪着,眼球表面掺进了些许混浊的泥沙。
伊丝娜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尘,默默甩了下血迹,把刚切断少年颈椎的黑齿别回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