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lsad,Alud!”
“Zzzzz。。。。。。”
“Alud,Dostul!”
“什么事啊。。。。。。”
我睡得正香,听到那些嘈杂声后不耐烦地睁开眼。
而眼前的场景,瞬间让我睡意全无。
一个石墙环绕的房间,光怪陆离。房间正中摆着一个石台,四周点着高脚烛台,而我正躺在石台上。
我急忙起身,看见眼前一名身穿奇异服装的紫发女子,脸上写满了急切。
很明显,这不是我的卧室。
“这是。。。。。。”
“Alud,Napsodu!Skullusa!”
是我从未听过的语言。
我疑惑地打量着眼前人,而后者的表情越发焦急。
“Basta,Alud Musculus?”
这时,一名身穿火红长袍,戴着宽边帽的男子,从石台正对的大门走了进来。
紫发女子和这名男子交流着,然后男子对我一指,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话。
“好了吗?”
“应该是好了,你再和他交流试试。”
“好的!”
紫发女子转头看着我。
“呃。。。。。。我这是在哪儿?”
“成功了!我能听懂他的话了!”
她快步走近我身前,玫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能闻到她身上有一种异样的花香。
“我叫莉特,他是拉诺,是我们把你召唤过来的。”
“召唤?”
我一头雾水,又看了看那名男子。
“行了莉特,让我来和他说。”
我看着长袍男子身形未动,但一眨眼他却出现在我跟前。
“事态紧急,我长话短说。我们是谁不重要,请您协助我们,阻止神降仪式。”
“啊?”
我一头雾水。
突然,大门处传来巨大轰鸣声,让我忍不住向那厚重石门望去。
“来得这么快吗。。。。。。莉特,你护送他先走,我会把你们传送去女武神的领地。”
“那你呢?”
“如果我活下来,我会来找你们。。。。。。不好!”
我听得云里雾里,只看到眼前的男子神色大变,似乎很戒备我身后的不远处。
我也感到身后有异样,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条件反射地回头,却看到不远处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扭曲的人形黑雾。
“呵呵,想不到你们真的召唤过来了啊。”
黑雾说话了,同时逐渐明晰身形。
最终,一个身高超过两米,浑身赤红,穿着古怪衣装的人出现在那里。我仔细打量他,这个人的额头有一对短小尖利的黑角,双眼的眼白是黑色的,瞳孔似乎有很多十字线重叠,看久了让我有些头昏脑胀。
“呵呵,真是好久不见啊,拉诺。”
他说话时我发现,这个人的口中布满尖牙,根本不像正常人类。
这样的想法在我看到他那犹如鹰爪般的双脚,以及四条壮硕怪异的手臂后更加笃定了。
“拉尔松,你竟然会找到这里!怎么可能!”
莉特脸色有些煞白,她双手紧握一根镶着蓝宝石的长棍,宝石那头颤抖着对准那个怪人。后者却咧嘴一笑,露出不屑的表情。
“呵呵,我可不太会认路,只不过是找了个向导而已。”
叫做拉尔松的怪人抬起一只手,我顿时吓得汗毛直立。
因为他的手握着一束暗黄色长发。
长发吊着的,是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这张脸上的双眼发出瘆人的绿光,嘴微张,舌头毫无生气地搭在下巴上。
“诺希!龙神啊,怎么会这样!”
莉特似乎后退了半步,她的脸上写满了仇恨与恐惧。
“冷静,莉特!快准备传送法阵!”
拉诺迅速将早已呆若木鸡的我拉向他身后。
“喂喂,你们龙祭司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密切的吗?怎么见面就想走啊?而且我这大老远过来。。。。。。。”
我透过拉诺的帽檐,看到那颗女人头的颈部断裂处开始生长一簇簇红丝,在半空中怪异地扭曲蠕动着。
“老费力了啊!”
随着拉尔松说完话,这些红丝猛的一紧,组成一具形态扭曲的人形躯体。
“而且。。。。。。”
那对恐怖的十字瞳孔看向我,让我的心差点蹦出嗓子眼。
“你们的救世主,看上去太弱了。”
我恐惧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Sumhamtuu!”
莉特大声念着奇怪的词句。
我看到她的脚下出现一道光环,并缓慢地扩大。而拉诺的长袍无风而起,他朝我一指,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紫发女子。
当我再次看向拉诺时,我心中突然一颤,似乎有一股莫名窒息的恐惧袭来。
我下意识就要看那个拉尔松。
“别看他!”
接着,我感到后脑一阵剧痛,视界开始被黑暗笼罩,就此晕了过去。
当再次醒来时,我下意识想手脚并用地乱爬一通,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那种感觉就像鬼压床。
“什么情况啊。。。。。。是梦吧?”
我揉着阵阵跳动的太阳穴,浑身冰凉,就像整个人被浸在井水里那般,非常难受。
我发现目光所及处伸手不见五指,顿时又有些慌乱了。直到听见身侧某个方位传来均匀的鼾声,我才稍加稳定心神。
“肯定是昨天批改作业太累了。”
我理所当然地认为,鼾声是老李发出的,因为他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而我作为一名师范专业的大学生开展支教工作,在这个名为马庄房的小村待了有三个年头了。
我从床上坐起身,正想去外面猪圈撒泡尿,却被一阵有节奏的“滴滴”声给吸引住了。
与此同时,我的视觉逐渐恢复过来,而所见到的场景,再次让我平复的心情产生极大的波动。
这个房间至少摆着八张铺着白色被单、带有扶手的床,鼾声来自其中一个床位。
每个床头都有一个看上去很精密的仪器,上面显示着我看不懂的数据。那些仪器在有人的床位边,不时发出令人不安的滴答声。
“我还没醒过来啊?”
我看着左边写着“重症监护病房”的昏暗灯牌,以及那扇死气沉沉的带窗双开门,好一阵无语。
我下意识向门那边走去,却突然听见身后的床位传来电脑死机那般的加长版滴声。
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一阵由远而近的嘈杂响动。
我正看着门口出神,却听见从某个角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看到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跑了过来。
我的目光跟随她回到身后的床上,顿感毛骨悚然。
那床上躺着的人再熟悉不过,就是我。
“王姐,这个人没心率了。”
她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因为此刻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床上那副毫无生气的躯体。
就连那扇双开门被人撞开我也毫无反应。
“姓岳的,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一个愤怒的男声从门那边急速接近。
“你们干什么?出去!小娟快去报警。”
病房另一边,传来略带吃惊但语气冰冷的女声。
我看到一名熟悉的中年男子冲到我的床边,一把推开那名叫做小娟的护士,顺带将床上的那个我揪了起来,不断骂着令人心悸的话语。
在他的叫骂声中,我听到一个让我浑身颤抖的名字:韩喜乐。
那是我班上一名留守女孩的名字。
而那名双眼喷火的男子,便是她在外打工的父亲。
我呆呆地看着有三名保安冲上前来,手忙脚乱地尝试制住他,却一直未能成功。
突然,他一巴掌打在那个我的脸上,让我感到大脑一震。
“原来,是这样啊。”
我似乎想起来什么,无数片段场景在我脑中乱窜。
那天放学后,我正要去往韩喜乐的家中帮她补课,却在半路上看到她被几个社会闲散青年架着,正要往水库里扔。
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窒息感和剧烈的头痛袭来,让我忍不住抱头蹲下。
我似乎再次回到那个水库边,再次义正言辞地上去制止,再次被一砖拍在头上,然后落入水中。
韩喜乐的哭喊声环绕在我耳边,让我心中好似填了一堵墙。
在冰冷的水中,我听见她一边叫我,一边说要去报警,而下一刻,我便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
我不会游泳,几乎喝了一肚子水,好不容易才将同样不会水的韩喜乐托到岸边。
做完这些,我早已精疲力竭,水呛得我脑门生疼,喉咙不断应激吞咽反应,以至于我的肺部早就成了两个肿胀的水气球。
“我,还是没能救到她吗。。。。。。”
“岳老师!”
就在我在回忆中心如死灰时,却好像听见韩喜乐带着哭腔的嗓音,从那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