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吃炸鸡啊——”
不知不觉间，魔女们已经在郊外的小木屋呆了三天。
妮芙洛蒂的作息时间渐渐变得糟糕了，学生时代的夜猫子倾向开始重新出现在她的身上。所幸有艾莉莎主持的健身训练，导致她每天睡前根本没剩下多少体力，不存在忽然失眠的问题。
另外，两个人睡一张单人床果然还是有点拥挤。
好消息是，艾莉莎每天都在把妮芙当小鸟抱枕，直接一口气节省一半空间。
坏消息是，妮芙真怕她哪天忽然把持不住……
“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儿给你搞炸鸡去。”艾莉莎站在灶台前，正在加热预制菜。
“预制菜做不到吗？”
“它们不会是你想要的味道，相信我。”
“呜呜呜~”
这倒确实，毕竟炸鸡属于凉掉就会失去一半风味的快餐。要是做好了从城区送过来，估计到手就凉透了。妮芙可不想吃冷掉的炸鸡，重新加热后的薯条也不行。
但——
果然还是好想吃炸鸡啊！
运动后的疲惫之中，就应该大口吃炸鸡！大口咀嚼脆脆薯条！大口喝可乐！
啊啊，这才是生活嘛。
如果还在城区里，妮芙绝对已经外卖下单了。然而在这偏僻的荒郊野外，就算人家愿意送，她也没那个胆子收。一方面是配送费问题，另一方面则是…
总不能让人家冒着被梦魇偷袭的风险送炸鸡过来吧？也太没有人性了。
时间刚过晚上七点，妮芙正懒懒地蜷缩在沙发上刷视频。
她关注的某MOBA电竞项目的总决赛在昨天结束，国内的队伍以1分之差惜败了外国队。妮芙倒不太介意这种事情，或者说已经习惯了，但网络上似乎多出了不少不和谐的声音。
哎呀，网络是这样的，有点什么事就恨不得翻天。赢了就夸赞满天飞，输了就谩骂声一片（超级不文明），每次都让妮芙这样的中立党略感尴尬。
讲实话，她上网刷视频只是为了得到一点“情绪价值”，就和有的人喜欢闲着没事看小说一样，说白了就是来开心的。结果这群家伙一个二个情绪都极端的不得了，真是的…照顾下其他网友的感受嘛~
“妮芙？”
“我在，怎么事。”
“完事了，趁热吃。”
“行，今天是啥？”
“番茄牛腩饭。”
“喔——”
妮芙坐在桌前，艾莉莎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腩饭摆在了她面前。
由于并没有做饭的时间（也不会做饭），妮芙的三餐基本都是外卖、员工食堂或是预制菜。所以对眼前的这种菜品，她可以说是相当熟悉。
只需要把准备好的各种原料丢进锅里，再按照要求蒸煮一段时间就完事了。连她这样的厨房杀手都能做出味道不错的饭菜来。
说起这个，预制菜文化也是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呢，途中还经历了不少节奏风波，诸如“预制菜偷工减料/用料低劣”之类的抵制声音。但最后人们才发现，方便的东西就是有方便的好。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能吃好吃饱就已经不错啦，养生是那些有钱人和退休选手才有空关注的事情。对了，退休的法定年龄似乎又在推迟……算了，和我们魔女又没关系。
真有魔女能活到五十岁以上吗？不好说，魔女这玩意儿一共才出现了二十多年呢。
“感谢，我开动了。”
“就算夸我，也不会给你减刑哦。”
“已经默认是用刑了吗。”
“蒸馍，你不服气？”
艾莉莎在妮芙对面坐下，她把围裙摘掉随手挂在椅背上。
这几天，她已然化身魔鬼训练教官，把妮芙稚嫩的身体从头到脚开发了一遍。
运动真的很可怕，妮芙在网络上的一个朋友告诉她，所谓的健身就是把全身的肌肉摧残一遍之后再让它们自己康复——孩子们，这并不是玩笑。
训练开始后的第一天清晨，当妮芙从睡梦中醒来时，她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在沉默着嘶吼。那是种很神秘而且很可怕的感觉，总之就是浑身疼，疼的要命！朋友们，我想你们不会想亲自体验的。
艾莉莎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的健身计划很科学：只会让妮芙差一点累死，但又不会真的累死。
总觉得很像资本家在压榨社畜啊，是错觉吗？
可恶，果然不努力就会成为有钱女人的玩物——
“今天还要继续吗？”
“当然，你会逐渐习惯的。”
“啊哈哈，我宁愿不要习惯……”
“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是么。”
“但想归想，我觉得你也明白，为了活下去，我们需要牺牲点东西。”
艾莉莎把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在妮芙眼中，她的身姿上瞬间有许许多多的影像闪过。
她是对的，和一直用生活麻痹自己的妮芙不同，风暴魔女艾莉莎是那个真正冲在最前线的家伙。她比妮芙更有勇气，胆魄和判断力也都是顶尖的。这一部分是天赋，另一部分肯定来自于她后天的努力。
“你经常健身吗？”
“不经常，但刚成为魔女的时候有过一段魔鬼训练的日子。”
“听着就好可怕……”
“现在想想也还好吧，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为‘某些原因’才想成为魔女的。”
“是什么原因来着？”
“反正不是为了遇见你，和你沾上关系纯属意外好吧。”
“笑死，加班社畜魔女会梦到金发萝莉富婆吗？”
“说我萝莉就过分了，你个小矮子。”
“错误的，气氛萝莉也是一种萝莉。”
“什么形式自由派萝莉？”
“你看，虽然我只有一米五多点，但你一定不会认为我是萝莉吧？”
“是。”
“但你想想自己，虽然身高一米六，但不仅外观可爱，而且还有萌袖、傲娇、外冷内热等颇具萌点和反差的属性。和我相比，你的‘萝莉感’不是强多了？”
“这叫少女感吧。”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对你的初印象还停留在当年呢——也就是你还未成年的时候。从这种角度来说，我觉得你是可爱萝莉妹妹也不奇怪嘛。”
“……”
艾莉莎上下打量着妮芙，然后她好像理解了什么。
“我懂了。”
“懂…懂什么了？”
“你这变态萝莉控。”
“是了，我不否认自己喜欢幼小且成熟的女孩子。”
“本作品角色均已成年是吧？”
“未成年是过不了审核的，亲爱的艾莉莎小姐。”
“所以说我们这里不是漫画或者小说世界啊。”
结束了这顿饭，艾莉莎收起二人的碗筷，简单冲洗后便丢进了洗碗机。
“享受你最后的两小时吧，再晚点就是无尽的健身地狱了。”
“呃……好，不过艾莉莎……”
“嗯？”
“我们就不做点别的什么吗？”
“别的什么？”
妮芙搓了搓手，点点头。
“我们是魔女吧，不是有各种各样重要的事情要做么。但就像现在这样，像是度假一样呆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总觉得有点……”
“你还内疚上了。”
艾莉莎脱掉卫衣，露出了下层的白色衬衫。
“虽然能理解你的担忧，但现在的我们只要什么都不做，就等于是在做贡献。”
“是因为克图格亚吗？”
“嗯，这是‘流向’所指明的事实。你应该知道流向的意思。”
“知是知道，但也就知道一点……流向真有那么准吗？”
“流向是一种命运的轨迹，换言之就是‘可以被观测的命运’。根据它来调整战略总是没错的。”
“这样啊，那如果不遵从流向的指引，我们会怎么样？”
“都说了是命运了，命运不就是一种‘命中注定’吗？哪怕再怎么去逃避，我们终究还是会被命运追上的。”
“还蛮沉重。”
“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又改变不了什么。”
“也是。”
艾莉莎走向卫生间，她按了按开关打开浴室供暖。
“我冲个澡。”
“嗯。”
目送着对方走进浴室，妮芙重新拿起了手机。她打开视频APP，随后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直到网站页面加载完毕。
网卡卡的，要不要开个卫星信号卡呢……
算了算了，估计不会在荒郊野外呆多久，冲动消费不可取。
还是想想今天该怎么活下去吧，胳膊腿还疼着呢，希望能在昏迷前把运动指标完成。
妮芙趴在桌上，眼睛看着花花绿绿的视频页面，浅浅打了个哈欠。
她忽然感觉有点热。
暖气开大了吗？都给人整困了……
等会儿，这地方的暖气不是全自动的嘛。难道是艾莉莎正在冲澡的缘故？
也许是，但也不好说。
别是哪儿出问题了，还是去看看吧。
想着，妮芙懒懒地收起手机，站起身看向了供暖机。
于是，她看见了——
一位身披漆黑甲胄、四肢缠绕着火焰纹路的梦魇骑士，正站在供暖机面前。
它好像正在吹暖风。
但流动的风也吹动了它躯体上的火焰，让周围的气温一并上升了些许。
“……？”妮芙茫然。
在做梦吗？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就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梦魇骑士缓缓地侧过头来，发出了喀拉喀拉的响动。
不，不是做梦，绝对不是！
这种压迫感，这近在咫尺的灼热死亡——毫无疑问，这家伙就是克图格亚！
是分身？还是本体？！不不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呃，你好？”
“……。”
梦魇，何时来的？
是了，我也爱你……个鬼啊！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