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秋再次爬上了马车后的棚子里，看着不停抽泣的众人，叶向秋不免有些心慌，毕竟她可是在棺椁上坐了整整一路，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对她有什么不满。
不过叶向秋又转念一想，她贵为教会的圣女，坐着棺椁，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赐福，说不定他们知道了，还会感谢她。
对吧。
对...对吗？
不管了，就当做对的吧。
叶向秋这么想着，暗自点了点头，随后平静地坐了下来，等待马车到达下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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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来到了教堂，他们便将棺椁抬了进去，正正摆在教堂里边，讲台之前。
叶向秋见老师也跟着众人一起入座，就和老师一起，坐在了一个角落。
待到钟声响起，仪式正式开始，一位神父在讲台上开始了演说，座位上的众人也开始低头祷告。
叶向秋见众人低头祷告，也照葫芦画瓢的，学别人的模样，假装祷告。
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叶向秋的老师也保持着祷告的姿势，同她交流起来：
“在你看来，这场葬礼如何？”
叶向秋思考了一会，随后微微摇头，“我不明白...”
“不明白吗？”老人失声笑着，“不明白也没关系，这场仪式还有一段时间，你还可以想一想。
“要是想明白了，就在结束之后和我说吧。”
叶向秋见老师这么说，也不再言语，继续保持着祷告的姿势，只不过不想先前那般，只是装模作样，现在的她是真的在努力融入这场葬礼。
神父的悼词，修士的颂歌，悲戚的祷告，以及，逝去的亲人...
一想到这，一丝莫名的情绪在叶向秋的心中一闪而过，但就在叶向秋想要更加具体的感受这股情绪的时候，她的心里空空的，就好像也失去了珍视之物一般，怅然若失。
待到叶向秋回过神来，整场仪式已结束许久，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众人，早已随着棺椁一起去往墓园，只留下叶向秋和老师一起，仍坐在原位。
“老师...”
叶向秋轻声呼唤着，随后转头看向老人。
“我想去墓园看看。”
老人欣慰地笑了。
因为马车被拿来运送棺椁，所以叶向秋二人只得步行前往墓园。等到他们来到墓园的时候，马车还在墓园外边，但人群早已散去，只留下了一座新放下的墓碑。
看着这座墓碑，叶向秋上前伸出手抚摸着墓碑，触碰的瞬间，叶向秋回想起了昨晚的梦境，将眼前的墓碑幻视成了那座无铭墓碑。
随后，叶向秋顺着墓碑向下抚摸，触碰到墓碑上的刻字时，叶向秋眼前的墓碑再次变换，变成了满是伤痕的破旧墓碑。
这时，叶向秋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见的却不是梦中那纯白的身影，而是自己的老师。
“老师...”
叶向秋起身，想要回应对方，却发现几滴泪水滴落在她的衣衫上，她这才发现，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流泪。
擦拭掉泪水后，叶向秋朝着老人说：“老师，我们回去吧。”
老人点点头，再次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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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叶向秋就这么静静地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师，”叶向秋打破沉默，“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吗？”
但叶向秋还没来得及开口，老人便打断了叶向秋。
“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之前的记忆。”
？
不是，我要问的不是这个啊。
“我可以告诉你，你并不是生来就出生在这座城市，这件事整座城的人都懂。
“你会怀疑教会，我们能够理解，所以我们多次讨论后决定，会告诉你实情。”
啊？
不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就怀疑教会了？
但老人并不知道叶向秋的心理状态，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就是...”老人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叶向秋，笑了笑，“我们也不明白。”
听到这句话，叶向秋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多了，用着一股“你tm在逗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师。
而老人以为这是叶向秋不相信这种说辞的表现，只是笑着说：
“我可没有骗你，主教和教皇大人他们讨论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听到的就是这个，我是不会骗你的。
“再说了，我们培养了你四年，如果真想骗你，还需要这么久吗？”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话题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自己最开始想问的是什么来着？
啊，想起来了，是...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的瞬间，老人先她一步开口，
“到了。”
是叶向秋的错觉吗，她总感觉回来的路程比去要短得多。
无奈下，叶向秋只得先下车，再向老师询问——有关于那场梦的一切。
叶向秋从棚子后方的帘子中探出头来，就望见这座城里最宏伟的建筑——时序圣堂
时序圣堂位于这座城市的最中心，也是神众的根据地，其上悬挂着一座巨大的钟表。
那座钟表是教会的核心圣器之一。它由三根指针组成，而不同于普通钟表，它只有八个刻度。
最小的指针代表着时序，如果时序没有被打破，那么它只会像时针一样，为人们计量时间；反之，它就会不规则的旋转，整座城市的任何计量时间的工具也会失效。
长度较长的指针它所代表的是什么，叶向秋并不清楚。自从叶向秋有记忆到现在，它仅仅偏转过一次，从V偏转至VII。不过叶向秋在一次偶然间听说了一个传闻：一旦这根指针归为于XII，所有世界都将陷入一场浩劫，如没有特殊手段，任何人都无法幸免于难，但这终究是传闻，并没有被广泛认可。
最后，也是最长的那根指针，和第二根指针一样，叶向秋也不清楚它的含义，而且在叶向秋的记忆里，它就稳稳保持在II的位置，从来没有移动过。
就在叶向秋右脚落地的一瞬间，她便清晰地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
她在心中扣了个问号，随后抬头一看，发现那第二根指针不知为何向下偏了一点，虽然幅度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