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旅者 行走世间之人 无名无姓 无牵无挂 走遍千山万水 毫无留下一丝痕迹 我的身世早已被自身遗忘于山川河流 我的记忆早已支离破碎在无名之地 我的情感早已散去在过往云烟之中
直到……
“阿零——要走了啦 还在发什么呆欸 要把你丢在这里了哦!”
耳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将我从脑海中的那片荒芜死地拉回了现实 那是我曾经第一次踏足这片大地的起始之处 也是我第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深刻记忆 之地 不知为何 纵使遗忘了很多事情 唯独几件事却依旧记忆犹新 这便算是其中一件
“啊……嗯 走吧 抱歉呐 刚刚的思绪被坎尔瑞拉的风精灵吹走了。”
我回过神来对着声音的来源做了回应 是一位身着白袍的狐人少女 我不知道我们遇见的具体细节 在遇见她那之前我从未与人同行过 依照她的讲述 我是在一处名为若尔的森林突然出现的 对 就是一瞬间 出现在了精灵与猎人的中间 救下了被猎人所追捕的精灵 但我却对此没有一丝记忆 再然后 我就出现在了若尔的出口 身前站着的就是她
“你怎么做到的 教教我嘛 空间移动的魔法!”
面对狐人少女的星星眼 我也只能无奈摇头 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出现在了森林当中 又为何会救下猎人手底下的精灵 这一我都已经没有了记忆 一丝的记忆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 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种魔法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旅者 从一片荒芜死地出现在这里 这片森林或许是我旅行的第一站 又或许是最后一站 总之 不管你如何看待我 如你所见 我便是出现在这里的 一个普通的旅者而已。”
眼见少女并无下一步的动作 我便做别绕开她继续往前方走去 不知道去向何处 不知道从何而来 除开那片第一眼所见的荒芜死地 我在脑海中检索那为数不多的记忆 试图寻找出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和原因 丢失了往世的记忆对我来说并无实质性影响 因为我早已不记得往世的我是何种模样 是人是兽都已不得而知 何况是自己的过往种种
“站住”
一阵威压从身后传来 直逼脊背 我被其释放的压力威慑动弹不得 额头不禁冒出冷汗 但是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神色的波动 丢失情感这件事 早已是很早之前的了
“是谁 听着声音 你不是那位少女 是寄宿在她身体里的另一缕意识吗 还是说 你也是另一个她。”
我表达出疑问 但对方并没有回答的声音和打算 威压感从身后瞬间移至身前 准确来说 是身前不足一米的地方 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感受到了一股纯粹的杀意 想退避却无法动弹 眼前的还是这位少女 不同的是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完全不像是她 眼中的瞳孔变成了暗红色 白发因威压而散开 手上更是凭空出现了一把刀 这是想把我杀了吗 看来这里就是旅途的终末地了 也好 也许在死之后我也会忘记这段记忆 重新开始又不知道从何处出现在何处了
等了有好一会 我被威压震慑的依旧是无法动弹分毫 眼前的少女却依旧是没有想要拔刀的打算 一人一狐就这么僵持住了 直到落日的余晖照在了她的白发上 瞳孔中的暗红色才逐渐消退下去 随之消散的还有那震慑的威压 在她恢复意识后晕过去前的一句抱歉中 我伸出手托住了她那欲将倒下的身躯 手中的刀也在此时消散
事情似乎变得麻烦起来了 我托着少女轻盈的身躯 就这么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 思考着该如何度过这个不眠之夜 毕竟对于手无寸铁的两人来说 我们就是这片大地上最好的猎物 无计可施的我看向了身后的深林 脑海中构筑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找到一块相对来说平坦的空地 将狐人少女放下之后 天空已经完全被夜色所笼罩 不同的是 这时的天空并无见到月亮 只见得点点星光 但我此时顾不上欣赏天上的繁星 而是在思考着当下的处境 在不清楚环境所带来的危险之前 任何威胁都有可能会致命 这也许是人体的本能反应 但总之我没有丝毫的倦意 就这么靠在一棵树旁 引燃了一堆火烤着 照亮可视范围不足十米的空地
耳边吹过的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木头烧开的爆裂声 以及均匀的呼吸声
“如此的没有防备吗 还真是令人感到不安呢 还是说感到不可思议呢 就这么躺着的没有任何攻击欲望的一位少女 就在不久前爆发出那般威力的威压。”
我摇了摇头 试图将这段经历当下就忘掉 虽然我大概率会记不住这件事情 但我还是想尽快忘掉 毕竟我的脑海里能记住的事物是有限的 没有必要为了不上心的事情而花费心思去记住哪怕是短暂的一段时间
在确认自己不会再想起来这件事情以后 走到少女的身旁蹲下来 将身上的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也许也是出自身体的本能反应 又或是上一世的记忆残留之类的 总之 我是这么想的
“唔嗯……嗯……”
盖上了衣服之后 少女似乎睡得更香了 已经可以清楚听到她的梦呓了 看着眼前这副景象 噼啪作响的火苗和安稳梦乡的少女 满天的繁星和耳边的微风 大脑似乎进入了一种放空的状态 感觉被这副景象放松了身心 就这么靠在树旁 眼睛也在此刻不由自主闭上
这一个夜晚 相安无事 直到黎明划开天云 太阳洒在了一人一狐的身上才幽幽转醒
少女耳朵微动 才揉了揉眼睛半睁开 伸了一个狐系专属的懒腰后 才算是完全清醒过来 还处在半眯着眼睛的状态看了看我 注意到了盖在她身上的衣服
也许伸懒腰才会成功开机这件事似乎是全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也说不定
“昨天 谢谢了 有哪里受伤了吗”
她并没有看向我 也许还是在心怀愧疚 因为昨天的突然失去意识而暴走的关系吗 说出这句话的语气格外小心 似乎是在怕我生气责怪了
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并非不是原谅 也并非想解释什么 我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段离奇的的开始 因为在我看来 两个人已经是结伴而行的友人了
是的 在一个从未有过朋友接触的人来说 这就是当时的自己最首先想到的事情了 于是我疑似笨瓜的冒出一句
“要试着和我做朋友吗?”
话音刚落我就麻了 因为对方的反应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少女的尾巴就瞬间绷直了 这似乎不算是什么好的预兆
少女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抖动 尽管很细微 却还是被察觉到了 接着她转过身面对着我 什么都没说 而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好吧 也许现在称作朋友还为时过早 我们还只是相处不过一天的关系而已啊”
自顾自说着便不再提起这件事 继而向着城市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我没注意到的那一刻 少女却以极小的声音说着什么 但我肯定是已经听不到的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 发现少女并未跟上来 依旧是还站在远处 似乎还并未从刚刚的话语中缓过神来
见此情景 我站在原地等着 这个时候还是尽量少些接触 不然又发生刚刚的事情就麻烦了
脑海中回想起昨日少女的另一副模样 完全就是另一个人所主导的意识在占据着那副身体 而且那意识似乎对我还抱有强烈的敌意 手中的那把刀 如果不是那一瞬间的失去意识 怕是失去意识的就是我了吧
想到这里 我突然对少女有了一个冲动 想称呼她的冲动 朋友之间应该是需要独有的称呼的
猩红的双眼和身体里的两个人格意识吗 这样的话 就称呼她为双生吸血狐好了 脑海中闪现出这么一个称谓
然后还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依旧是大脑不受控制 语言随之而出的那般
“双生吸血狐”
闻言 少女似乎愣了一下 然后目光看着我 脸上并没有表情 但能很清楚知道她对此表示疑惑
“吸血鬼一样的眼眸 双生一体的两种人格 所以得出了这么个称谓”
似懂非懂的点头以及轻快的步伐 也许 我们两个人就在此刻成为了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