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军团和冒险者小队形成两个分离的整体,一并行走在潮湿的土路上。
目标是北方山脉脚下的森林。
按理来说北方的森林,有别于东方沦陷区,虽然接近帝国和王国的分界线,也靠近冰封的山脉,虽然有龙的传闻,不过普遍认为因为没有过多魔物,整体上安全不少。
(即使这样,看样子也完全没有余力去找魔物的源头什么的呢,就算有这个念头大概也会因为生产力缺乏而不得已搁置吧…)
军团接受到的委派,听说是直属于拉泽多子爵的委托,要求清除被目击到的巨型森林蜘蛛的泛滥。无奈战争当下人手极度不足才转而委托冒险者做一些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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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紧挨着城市外围的农田,前半天的路程差不多可以算得上非常顺利了,毕竟都是开阔地带,警戒什么的依照吉约士的指挥略微注意也就糊弄过去了。石尝试混入军队和托亚莉搭上些话,不过看起来即使对上了视线也没有什么能聊的轻松话题。同为冒险者的前辈们倒是不停的吹水自己的过往,看样子应该也不止一遍了。
差不多进入半森林一带以后由于树木的出现,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骑士大人们指望冒险者们往前探路,不过冒险者倒是打着清理战场的名号拖拉的在后侧散步。
石似乎瞥见了远处灌木丛中的灰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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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持有重盾的冒险者上前逐渐降低重心,一边示意军团指挥停下。虽然有所不满,不过雇主似乎也不好说什么,便打手势停军。
吉约士抽出佩剑指向左翼前方,其余人随后摆好架势。
灰影似乎是不再指望石的队伍向前靠近,一段时间的安静后便从右翼前方扑出。
不过被重盾顺利的挡了下来。
‘森狼!弓手准备!’
这时石才看清正在重新拉开距离准备再次捕食的森狼。
体型上来说比印象中的狼好像大一些,大概高度有一米左右?不过总体还是狼的外形,看样子也同样是肉食动物。石正庆幸在这个地方认知好歹是差不多的,箭就从队外侧射出。前两支被森狼的横向闪避躲过,不过好在第三箭似乎有预判到这点,击中了其右后腿。
‘剑士准备补刀!’吉约士一边招呼一边上前,和另外一个剑士从两侧包抄。森狼虽然借着咬住剑的势头用爪子撕裂了吉约士的小臂背部,不过另一人抓住了机会把剑送进了它的脖子里面,连带着喷出的血甩出剑,将脖子的前半部分整个划开,结束了短暂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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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和普通的狼一样脖颈还是致命伤…换句话说内部的构造也大体上会是接近的吗。趁着小队用短剑顺着脖子的裂口将皮整个剥下来的时候石仔细观察了一下,肌肉组织和暴露出来的脏器虽然看不懂,不过至少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组织,脖子内部的空腔大概也确实是呼吸用的。不过,这种动物的习性让人非常不解——就像为了捕食放弃了对危险的应对和逃避一样疯狂,面对这种人数却执着的扑上来简直像是饥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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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出于时间原因,吉约士最终决定放弃四肢和尾部的皮毛,以及据说是可食用部分的肉,在他自己接受以为骑士简单的治疗魔法的同时指挥队中一个弓手用水系魔法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皮毛便将一整块皮收起来了。看上去军团似乎对这种分工和分成没有什么异议的样子,估计是约定俗成的利润分配条例一类的吧。
不久依照指挥的命令,全体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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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要清理森林蜘蛛,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准确的定位,看样子那种便利的定位魔法好像完全不存在呢…看样子这种委托也就只提供了大致的方位。
幸运的是在经过两天的露营(以及两天惨不忍睹的、干巴的好像比压缩饼干还硬的冒险者伙食)后,骑士团和冒险者的先锋正在陆续报告观测到的蜘蛛的活动踪迹:以扎营的水潭为中心,西北方向一只、北方一只——考虑到据说这些蜘蛛不会离巢太远的习性,也就是说大约会有一个巢穴在西北偏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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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那个方向去的话,树木开始变得高大起来,逐渐层层的遮挡住零星的阳光,也因此似乎四周在逐渐的聚集雾气。石有向吉约士建议避免前往潮湿度过大的地方,不过这个建议并没有被指挥前进的骑士团指挥官采纳。
‘无非是森林蜘蛛而已——它们怕火,或者是亮敞的环境——骑士团和你们冒险者不同,会用强力的火焰魔法。’指挥官耸耸肩。
‘前方,两只!’前锋举起武器,不过还没来得及从持剑姿势切换到攻击姿势,身后的魔法师就发动了他能想起的最快的火焰魔法,一团火焰飞了出去,击中了那只蜘蛛。
虽然森林蜘蛛听上去似乎是某种小型昆虫,不过这些蜘蛛的体型惊人的长到了大约半米长,以至于石不得不怀疑在生态链上为了满足能量补给它们可能需要更大更多的食物,或是成为杂食性动物。即使是这样大小的蜘蛛,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似乎也本能的畏惧了,这种停顿给了近战剑士和枪手们解决掉它的机会。
石勉强捕捉到了法师发动魔法的那个瞬间,出乎意料的,似乎并不是将火焰像棒球一样抛射出去,倒不如说简直像经典的龙与地下城里面抬手像射出子弹一样快速,就好像发射和产生是同时进行的。
这或许是远距离发射魔法的突破口。
不过似乎没有时间再深入思考了,前方透过灌木能瞥见落叶堆中央密密麻麻的铺满了电路一样的蜘蛛丝,以及像卵一样的蛛丝围成的球状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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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月佑。’吉约士终于也是打算认真一些,以他打头的冒险者组成三角状,缓慢像前面推进。骑士团似乎也有相似的队形,只不过他们的人数多到石暂时还看不出来这种紧密型队列的用处。
‘突进!’
石直到看到指挥官拿起长枪才发觉那似乎是自己确实有见过的那位托亚莉的队长,而长枪又恰好在面对这种小型但是成群的生物的时候过于合适了,这样看来深思熟虑后被派出的骑士团所要求的让冒险者善后也确实并非言过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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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亚莉似乎也已经掌握了窍门,能迅速的在用枪柄弹开蜘蛛的下一个瞬间转过枪尖突刺,虽然少了一些魔法(尤其是火系魔法)的辅助,不过至少没有创造出被突破口。
话虽如此,石并不打算真正投入战斗。正如计划所想,目标是要收集到尽可能多的信息来对冒险者作出进一步的综合评级,更何况自己现在背着大量行李,也只有短剑可以护身——正适合解决一些奄奄一息的蜘蛛,顺便检查一下它们吐出的丝的强度。
用刀划过丝线的感觉就像划过硬化过的弹力橡皮筋,虽然柔软但也因此难以割断。使用火焰倒是能大量清除,看样子被火焰加热过的刀也能做到这点——推测大概是通过高温破坏某些结构来瓦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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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石竟然已经有些被在前方开路的一行人拉开了距离,看了看后方迂回逼近的蜘蛛大军,石发觉在这里丢下行李逃跑可能不是一个足够有效的方案,于是加紧步伐跟上大部队。
‘喂喂,别分心的啦!虽说本小姐比你强也不能就等着被救吧!’托亚莉飞奔过来,投掷出的长枪擦过石的头右侧,击中了一串扑上来的蜘蛛。石立马反应过来,用加热过的短刀结束了剩下的蜘蛛的突袭,然后拔出斜立着的长枪交还给似乎还有些生气的托亚莉。
‘又欠你一个救命之恩啦…’石干巴的吐吐舌头。
‘知道就好,免得你还没有为你之前动过超过我的念头而后悔。’托亚莉捋了捋黏在脑门上的几缕头发,‘没受伤就快点啦,它们跟上来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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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面深入,石越有种后悔跟着进来的想法。蛛丝越来越多,以至于需要分开一部分人手来开路和开阔视野,不过看起来几十米远的蛛卵的聚集地,由于这覆盖满枯叶和暗藏树根的崎岖地形似乎一直在消磨体力。好在在体力用尽前,骑士团的先驱到达了第一个卵附近。
蜘蛛的攻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放缓,不过石更都希望是它们快被消灭干净了。被其余两个团员背靠背保护着的先驱双手握住剑柄,向那个卵劈去,一旁的法师已经备好了待发射的火球,用于消灭可能涌出来的幼体。
不过剑劈下去的质感似乎很坚硬,准确来说石看见那柄剑劈进了一半就卡住了——像是内部的东西有额外的壳一样硬,万幸没有什么幼体像水一样蔓延出来。
‘报告,卵内部异常坚硬,疑似有保护层…’先驱的报告还没结束就顿住了,他转了一下剑柄的角度,随后长舒一口气似的看着指挥官,‘内部的保护层尚不完全,目前已刺穿中心部位。’
‘打开!准备火焰魔法射击。’
于是卵被剖开了,不过后续的火焰魔法却没有跟上。
石为自己预测到可能性却没有准备对策而有些许懊恼。
卵——严格来说那仅仅是个茧——的内部储存着的是还没有被分解完的动物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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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而密的蛛丝立刻从不同角度喷射而来,将为了闪躲而分散的队伍分成三瓣。
随之地面开始塌陷。
准确来说石立刻意识到那并不是地面,应该说附近本来应该是某种自发聚集雾气的洼地,不过似乎是蛛丝凭空搭建出了一大块平坦的地表,又辅以泥土,树枝和枯叶掩盖,给人一种走在平地上的感觉。当最底部的蛛丝被抽离的时候,石和临近的一小队人不可避免的落向真实的地表。
不同于明着张开网等待猎物扑上去的蜘蛛,这些魔物以超乎想象的智商掩盖了它们的网,根据下落的距离判断甚至还利用了不知道是挖掘的还是现成的洞窟,将巢穴做成了实打实的陷阱。
要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动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