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的话，自己早应该在看书的时候就发觉了：对本地的语言汉化的过程简直和黑箱子一样。
一般来说在汉化到专有名词或是独创的用用语之类的时候会保留音译或者使用意译，不过如果这个过程反过来，要根据结果去反推未汉化的版本的话，最终呈现的结果就是完完全全的图灵测试呢。
也就是说不排除自己面对的人已经从自己手上拿到信息了，而石自己甚至连给出了什么都不知道、能做到的大概只有传递误导向信息来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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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子爵应该还握着另一张和女神有关的牌，用以确保自己不会逃离。
石挠了挠脑袋，几乎一整夜没有睡觉后考虑这些东西实在是消耗太大了，即使是付了一小把可观的铜币的热着的早餐也难以弥补——
也就是说和子爵的对决必须使用远程武器。考虑到拉泽多本人的性格，石必须站在弩箭的射程范围之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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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为什么来教会的人越来越多了啊？这种时候教会不该节约力量留作万一伯爵攻入城内后的抵抗吗…’托亚莉靠在教会的外墙边不满的抱怨。
‘倒也不能这么说，拉拢人心可是很重要的喔？’
‘诶？可是大部分来这的人连枪都没摸过耶、有广域魔法的情况下再怎么聚集都没有用吧？’
石抬眼望了望排队成一条长龙的人列，大概有三分之一是因为各种原因需要来接受治疗魔法的，剩下大部分都是来请求女神庇佑或祈祷的。‘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呢。’
并没有人关心圣女的下落。
倒不如说大部分人只是需要一个女神的代言人，而神父或牧师一类的正好可以充当这个角色。
‘啊，今天是执事大人主管接待啊。还挺少见的耶！’
远处的男人似乎即使带着布帽也遮不住他的秃顶，不过穿着倒是很整齐。该说不愧是教会人员吗，看起来似乎伙食还不错的样子。
‘这么说来我还没有问过你呢、托亚莉信教么？’
‘额…即使是石来宣传的话也还是容我拒绝吧。’托亚莉摊摊手，‘再说我们可是所谓的“跨越死亡之人”的啦——在天母教眼中可是勇士候选哦！’
她顿了顿，然后似乎还有些得意的答道：‘而且我是奉团长的命令来参阅教会内部的书籍的喔…这个理由可是足够充分啦！’
‘唔、不太理解团长的选择…’石看着托亚莉完全不设防的样子摇着头，不过似乎团长也知道自己和她关系还不错，说不定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吧，‘哦、好像又理解了。’
‘就是的说~本人可比你那半吊子偷懒的挂职认真的多！’
不过看起来她并没有理解。
姑且就算布维斯赌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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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有个穿着灰色袍子的传教士模样的人前来接引托亚莉和石两人，被托亚莉连续的抱怨“来的太慢了吧！”之类的之后，虽然他有点诧异石的随同请求，不过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石再度进入了教会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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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内部蓝白条表明是天母教的旗帜似乎已经撤下了许多，最大的那副甚至有一个角的绳子已经解开了也没见到有人去管。不过经过上次止步的连廊之后，传教士推开了那扇木门。
门后是更加普通的集体式住宅。
传教士回头瞥了眼托亚莉的不屑，微微笑道：‘还让二位失望了，敝宅并不似子爵大人那般有格调。’
‘哪里哪里，我们应当佩服各位的定力和虔诚。’石回应着，不过目光开始扫视四周。
‘话说回来，作为防御军团的参考，天母大人对伯爵和子爵的战争是怎么想的呢，我们能否得到各位的祝福和支援呢？’
‘...天母大人反对人类之间的自相残杀，当然也是反对这样残害平民的战争的。’传教士领着二人从一侧角落走下石砌的楼梯，似乎是要前往地下室，‘如果各位士兵虔诚的祈祷的话，天母大人会授意我等尽微薄之力的。’
他打开一扇木门，里面的霉味已经若隐若现的飘出——那是一度受潮长时间后又被墙上的火把的热量烘干，然后闷在小房间里面会产生的奇怪的味道。
‘...主教嘱咐在下，这左边的两架书架上的藏书二位可以随意翻阅，右边还请谅解。’传教士自顾自的拉开旁边木桌配备的吱呀作响的椅子，比了个“请”的手势，‘如有不理解的还请和鄙人探讨。’
托亚莉走向书架四周开始翻阅：‘怎么都是各种天母教的阐述汇总啊…’
‘您需要的知识或许在更里面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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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说如果、’石停下阅读到一半了的《种族志》问道，‘我们的军团虔诚的祈祷战争的胜利的话…天母有多大的可能回应我们？以前有这样的案例吗？’
传教士停下了翻页到一半的手，在摇曳的火光下似乎僵硬了一瞬间。‘...有趣而深刻的问题,高洁的骑士大人。或许我们的主教大人对天母更为忠诚…不过请允许在下作为神父，发表一些幼稚的言论——’
‘天母大人自古都厌恶那些挑起战争的生灵：暴君艾格斯盖斯由勇者斩杀、魔王绯涅斯被神使封印、染指邪术的伪贤者被手下背叛…您看，她会降下天子为民众扫清障碍，而我们将会成为守护秩序最坚硬的盾。如果您的军团起誓捍卫背后的百姓，我们会为新的勇者献上礼赞。’
‘还请原谅我的冒昧，’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您应该听说过我——遵循天母的旨意为农夫清理蜘蛛、听从天母的号召捍卫与魔族的边界线…再加上我们——还请谅解这是机密情报——有传说为神使辅佐的霜龙的庇护…您认为伯爵的赢面是如此之大？’
神父抿了抿干涸的嘴唇。
‘天母在上！还请想想如果伯爵勒令其余城市调兵过来，与魔族的边界又如何是好？我们可以省吃俭用为灾民提供少量时间的饭，不过您看，其实我们别无选择。’他换了个坐姿，‘不过还请放心，圣都赶来的特使已经在路上，您的伤口当然也不是问题——噢！当然我们需要先查清楚是谁让圣女、天母庇护之人成为了灵魂的羔羊…’
‘无趣。’石合上了书，‘…不过虽然我只是一个副团长，还是希望您能相信我作为女…天母所注视的人。’
‘大人有自信是好事，不过虔诚和刀剑会让大人更有底气的。’
‘我不太了解虔诚什么的…还请多多赐教。至于刀的话——’石看了一眼正蹲坐在地上的托亚莉，‘不，我觉得已经有打磨过的刀了。’
神父猛地向椅背一靠，松了松似乎有些勒住的袖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大人有虔诚之心，又何惧天母忽视您！’
‘既然如此，我想给神父大人一个礼物，’石压低了声音，‘还请存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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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回到兵营后先说服了自己尝试在床上睡一段时间，于是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太阳几乎已经只剩余晖了。
石循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出门，便遇见了布维斯团长和一名指挥官在模拟战。
布维斯出人意料的竟然在近战中也能和剑士打的有来有回——虽然只是阻挡。她的辅助杖上的看似装饰的东西似乎能以精准的角度和位置撞到对方的剑上去，用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绝不会有的念头挡开各种角度来的剑。
再加上布维斯本身就矮小的个头，甚至能顺势撑住辅助杖利用回旋踢拉开距离。
接着便是连续的远程魔法。
趁剑士躲避落下的魔法的瞬间，布维斯再度拉近距离，杖的前端便充当重锤使用。
‘如何？这就是即使王都里面都独一无二的天才。’洛瓦克从石侧后方接近。
‘杖的用法确实是天才也不为过呢…’
洛瓦克似乎也得到了足够长时间的休息，至少能看出他洗过头了。
‘发型这么像样真是太好了，看起来不需要我再过问健康状况了呢。’
‘这个嘛~’洛瓦克挠着头笑道，‘被团长说着“乱死了”然后一头按到水里面去了。呀——还是有点冷的呢！’
‘很粗暴诶…’
‘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习惯了吧。还在王都的时候比这还过分耶。’
‘如果这能让你暂时从焦虑中脱身的话就太好了。’石伸了个懒腰，‘不过我还是很不幸的要告诉你，我要立即开始征收城内的粮食——以麦类为主。子爵背地里可没干什么好事。’
‘面粉什么的呢？’
‘你也知道我们没有储存太容易受潮的东西的条件，就让子爵和教会去抢吧。’
‘嗯…我、很抱歉…’洛瓦克略微低下了头。
‘没有必要道歉，我知道你很困难。’
石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吧？挡在你前面的敌人可要全部除干净才行呢。’
‘我…不知道。’
剑士又一次倒地，不过这次他松开了手上的剑。
她把瘫在地上的士官拉起来，叉着腰欣赏着夕阳释放的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丝的热量。
看起来像是布维斯的又一次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