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勒傅传
——本小说依相关历史加工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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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CC258】兽人理事会
‘开什么玩笑？月亮的赐福没有降临到你的身上吗？’布勒傅用大手抓了抓蓬松的毛发，努力不去看坐在对面的同事。‘魔王菲涅斯是个疯子，难道你们也是？我们和矮人的战争被那条蠢龙打断还不到五十年——’
‘准确来说是四十四年，我亲爱的布勒傅。’对面的兽人眯起蛇一样的眼睛，开始漫不经心的磨指甲，‘而且从结果上来看我们确实把那些被诅咒的种族从我们的领土上赶出去了，这不应该算是失败。’
‘没错，但是…但是那条龙现在和魔王在一起，而他们他妈的只给了我们进贡和战斗两种选项，你知道我们没有胜算！’
‘其他种族也同样没有胜算：那些宣扬种族至上的矮人只会躲在地底，而我们可笑的人类邻居现在还在互相冷战。’兽人半靠在原木削成的椅子上，尽力放松自己的肩膀，‘说实话我知道差不多该到那种时候了——拜托别这么看我！我好歹是凭借智力进的理事会——也确实有联盟的意向，不过我不能同意你大规模开展实验的计划。’
布勒傅猛地一锤桌子，向前扔出所有的将要提交的文件。‘然后呢？再被蠢龙摧毁一次？你不妨看看我们现在用的魔法——我拿块打火石都比军队里面最优秀的士兵放火快！你想和龙肉搏那就去吧。’
‘说实话我个人不反对你的主张，不过鉴于我自己的前途，老顽固那边还恕我无能。’
一阵长到门外的守卫进来看了两次确定没有人意外身亡的沉默——
‘那么我要走了，老兄。’布勒傅狠狠的一擤鼻子，费力的呼出所有的令人厌烦的气体和想法。‘月佑你的仕途，以及兽人的荣光。’
‘月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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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CC258】南方兽人边境
布勒傅松了松衣服，南下的温度越来越高，简直和北方不能比。回想起还在兽人议会的那几年冬天雪能淹没脚脖子，自己甚至还专门买了给尾巴保温的尾袜，布勒傅还是回过头望了望。
前方大概五百米的地方就是兽人的边境，而再往前就是矮人的地盘。在战争之前接壤的地方好歹还有小城镇，以及略算正式的大门来示意具体的边界线，不过龙的一发吐息把周围直接沙漠化了，现在周围只有一些还立着的墙能证明这里以前是村镇。往下挖一挖的话或许能挖出门的残骸，不过大概没有那个必要，也没有那个时间。
矮人是排外的种族，布勒傅自言自语道，尤其是战争之后，自己实在没有把握进入那种地方究竟是会被一刀砍死还是流放荒漠。
希望理事会的联盟能顺利组建起来…
——说到底就算是矮人那种不太发达的脑袋也应该能看见龙的破坏力了吧？魔王的危险程度在龙现身后大概不输大陆第一次的灭世灾难了。
‘啊，一不小心已经踏进矮人的土地了，不过果然还是一样的荒凉。’布勒傅摊了摊手，‘果然那个“矮人有专门迷惑兽人的魔法、其实土地并没有被毁”的谣言是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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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化后的土地更加平坦，或许就赶路来说反而更方便。
唯一的问题是水源的缺乏，不过按照从走私商贩的手中买下的地图来看的话这个方向是有水源的。
这种信念持续了将近一周时间，直到布勒傅腰间挂的四个水袋全部干瘪的几乎开裂。
四周渐渐重新出现了破损的房子，还有半腐蚀的木质结构——布勒傅推测沙漠地带就快要结束了。
半日之后出现了第一口水井，不过看样子内部已经塌陷了。
好在这个村子的废墟里，不远处还有第二口井，舀上来的水虽然有些浑浊，至少能解渴。灌满了四个水袋后布勒傅决定在附近休息一晚——这是四周的时间以来、也可能是未来四周的唯一一次用水洗澡的机会。
布勒傅下定决心为了避免花费时间清洁背部和尾巴的毛发中残留的沙子，自己绝不再洗沙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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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绑起来带走！’
布勒傅再次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试图伸展手脚，才发现正在被两个矮人绑着——甚至花哨的在自己尾巴上打了个死结。
‘唔喔喔！别激动各位！有话好好说嘛。’
‘劣等种族的狡辩，应该留到他自己的葬礼上去。’领头的矮人不怀好意的把布勒傅扔上车，故意让他撞在车头的挡板上。随后一跃而起，和另外两个矮人驱赶着车立刻返回。（事实上布勒傅后来回想起的时候声称那时候拉车的是一种巨大的蜥蜴，不过立刻有人指出那种蜥蜴的眼睛不能直视阳光而不太可能出现在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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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CC259】矮人监狱
布勒傅被从洞口——准确来说是某一个洞口——拉入了矮人地下的洞穴。
和传闻一样，布勒傅见到了矮人在地下凿出的城市。
大面积的泥土和小部分的石头构成的居民区，以及带有布条装饰的功能性房屋几乎没有火把照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光的蘑菇。蘑菇群生长的地方产生的光亮大概和满月时的能见度差不多，不过对于布勒傅来说这和完全瞎了差不多——尤其在是连月亮都见不到的地方。布勒傅直到被关在监狱内半年后还在疑惑为什么矮人能在十五米开外看清自己脸上到底那只眼睛闭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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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是完全从石头中凿出来的，就连门框都是打钉子嵌入石头中的。依照送饭的时间推测的中午，守卫又一次打开沉重的铁门。
‘悲哀的种族的叛离者，这是我们的城市的代理第六次也是最后一次面见你，说出你的真实目的，否则我们将赐予你于地表之下的永眠。’
随后进来的一位矮人身着的衣服带有花纹，胡子也整齐的梳成五瓣。布勒傅从他缺了一角的鼻子判断出这位熟客的身份。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仅仅是来探寻矮人的魔法。’布勒傅暗自惊讶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沙哑，不过还是尽量的保持了冷静——对于自己代表兽人可能的形象这点他相当清楚。
‘我也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兽人。’古老而苍白的声音让布勒傅想起冬天掉光树叶的干枯的树，不过随即他忍住没让自己笑出来。‘我愿意再来见你，是因为你们和我们的谈判成立了，王愿意建立对抗魔王的联盟。不过在那之前潜入境内的你——我想对于你这种无理的蛮族…同盟，我要知道你想学到什么。’
‘矮人如何使用魔法，仅此一项。’布勒傅顿了顿，‘事实上我们有完整的理论，也可以互相分享——’
‘图达丝的心灵论，喔，我当然知道。矮人不会对哪怕是低等种族的知识吝啬头脑，’代理开始踱步，‘不过是我们失望的发现那是卑劣的对自然的误解，他们当然可以让某一个信仰这个的人成为英雄，可是同时还有其他千百个因为信仰这个而失败的人。’
布勒傅的视线突然间被迫对上了代理的锐利的目光，像是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恐惧。
‘不过，我也说过矮人不会吝啬对低等种族的知识。你们的一支、被认为是劣等种的那一支，给我们带来了阳光下的作物，王愿意赏赐你们回报。’他示意解开兽人脖子上的锁链，‘我会给你自由，当然的会有人监视你，你也只能研究魔法。’
‘当然，我们会让你强制劳动的。’代理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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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勒傅得以进入城市。
矮人们的城市虽然在距离地表不远的泥土和碎岩中，不过有专门用于开采资源的深井，据布勒傅所述一种核心能源——紫色的土从极深的地方被开采并运输到表层来。地下的农作物和照明设施都被种在那些土上。
靠近地表的一层或两层是居民区，往下是从事商业和农业的一层，不过大部分的研究，由于人数稀少，也会被安置在这一层；最下层寒冷的碎石间被用于工业制造，不过特意用看上去像是某种植物的纤维封了顶，大概是防止水雾导致的顶端塌方。
从布勒傅所在的区域往上看去的话，光亮依稀能照射出泥土压实的部分和镂空的部分，要说看到行走和居住的矮人还是太不现实了。无心学习的时候布勒傅会根据吸铁花——据说和故乡的向日葵一样可以由此判定大致方向——来推测自己的家在什么方位。虽然往哪边看都是漆黑一片，不过布勒傅也听说过如果有个思念的东西，生活会更容易这种观点。
也有人说过月之神会在睡眠之前给予漂泊之人故乡的指引，不过布勒傅从来没有想象出那个神的样子，也不相信神的赐福。
大部分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来给布勒傅讲述魔法——矮人魔法。由于参考不了相关书籍，模糊不清的东西大部分靠的都是推测和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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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CC260】特别授课处
布勒傅听完了相关的魔法历史，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关于矮人光辉的发展历史。如果任何人生活了足够长的时间的话，他会足够确信每一个矮人，毫无例外的都会对那些历史感到自豪和兴奋，以及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能完整的背诵。
矮人的魔法起源于在地下生活和挖掘。侧重这种方面的魔法在水元素和土元素的方面极其发达——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借助隧道制造厚实的壁垒，也能通过地下水创造出足够的攻击手段。大量借助于现有元素，而不是经由自身生产的元素产生的魔法具有相对来说足够强劲的效果和范围——如果是基于那种紫色的土的话效果会更好，只是一般不会有人挥霍到那种地步。
布勒傅试图再一次虔诚的祈祷月之神给予自己提示与指引，不过仍然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虽然不至于说为自己把神当成释放魔法的工具的念头感到后悔，这种时候总能让人回想起另一种可能的现在，而大部分人也确实会回忆自己认为对神最大不敬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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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的生灵不妨站起来，我们不需要跪着使用魔法。’教师这么说道，不过在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足够多之后他决定仅仅通过口头阻拦来纠正这位学生。
‘喔…可是你们怎么能在亵渎神的情况下使用魔法，按理来说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守护神的。’布勒傅拍了拍自己裤子的膝盖部分，说实话跪在土地“上”的感受非常令人不适，尤其是在土地还是湿的时候。他同样不理解为什么矮人拒绝使用地板这种方便的东西。‘你看，我们有月之神，人类有天母，你们不需要任何神的话也太奇怪了…’
‘那只能说明矮人的成就和血脉不输给任何神！’教师尽力挺起他的胸膛，虽然被浓密的胡子盖住也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劣质的种族需要和矮人一样的神来保护自己当然是合理的，但是矮人从没有见过自己的上位种，而那就说明没有。’
布勒傅叹了叹气。‘虽然你们一直声称自己是高尚的种族，不过却不懂逻辑——不，不，我不是说什么智商或是思维——你看，你自己在排除你从未见过的神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在用某种假设了，但是这之后跟着的逻辑推理呢，我们不能仅仅从逻辑出发去确认某些一定对的共识吗？’
见教师没有实质性的反对，布勒傅走到这间房子唯一的窗子前，抬头仰望上一层的蘑菇发出来的点点光芒——从这里看去和某些星星一样。‘我们假设从没见过代表神不存在，那么就需要一个新的理论来解释为什么信仰神的人和不信仰神的人同样能使用魔法。因为，嗯，显然魔法需要某种体系来支撑是一个更强的前提。’
‘我不理解…等等，我理解了。’教师搬来一把椅子。‘确实我们承认有某种体系来引发魔法——那样的话我建议你假装把所有的东西都忘掉，作为一个矮人的孩子来学魔法，然后再去比较一下。’
随即教师打开带来的那本厚重的书，开始调换里面的书页，直到找到非常后面的某一页，把它扯下来夹到了第一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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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从斧头娃们都会的东西开始——这一个魔法要求你造一个台阶一样的土坡，只要把周围的土集中到面前就好了。’
‘在那之前，你演示的时候能稍微改变一下，比如在身后制造土坡吗？’
‘感觉是一样的。’
布勒傅随后又拜托教师描述使用魔法时的感受，以及同时使用两个这样的魔法的时候的感受。
得到的结论只有‘身体热热的’，以及‘有点涨的慌，感觉在憋屁’这种泛泛而谈的论调。
‘所以你到底在做什么？’教师在被请求在墙壁上做土坡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你最好还记得现在是你在学，而我仅仅是因为代理愿意给我双份薪水才来的这种鬼地方！’
‘可能你在被要求监视我的时候还没有听说，我在故乡也是是靠头脑进的理事会，担当的【现状分析】一职。’布勒傅摆摆手，好声好气的递上一杯水。‘我想先弄清楚魔法的本质是不是一样的。’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我在想法子测你的“热热感觉”关于位置、数量和仰角的变化，当然我们兽人魔法也早就测过类似的了。总而言之结论是矮人魔法也是一样，疲劳的感觉和使用数量有关系。’布勒傅指了指头顶的倒着的土坡，然后又示意教师看他背后那个连在一起的两个土坡。
教师没有理会，抓起自己的书就往外面走，明摆的表情可以告诉任何人他简直连一刻都不想和这种怪胎待在一起，而刚刚过去的时间则让自己感到智力和体力上的双重侮辱——由一个劣等种族的提案的侮辱。‘那么这周的教学就算完成了，你他妈在饭来之前最好勤快点练习。’他停下跨出门的脚步，语气再次变得平和，‘鉴于你的请求过于古怪，我需要你立刻提交一份相关的报告上来给代理查看。以及…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最好在我再来之前把房间恢复成原样。’
教师大跨步离开了房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