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格领着石沿着主路前进。
看起来这里的魔法学校采取的是欧式的开放设计，虽然大部分都是一股学者的样子，不过大概每十个人里面能遇到三个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职业的人。
石打量着四周。
正走过的地方是中心的广场，除了经典的、本应该有某种喷泉的地方摆着一个不规则的雕塑之外，砖石的路和草坪搭配的恰到好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的话广场应该是正八边形，如果把边缘那些拉着杂七杂八的看不清的横幅也算成店铺的一环的话，这里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研究场所。
同样可以推断出，这里维持了长时间的高效产出，并由此聚集了大量的资金和政治资源。
‘这里看起来很…祥和？’
萨格咧了咧嘴，露出山一样的磨牙：‘老兄，这里是王都魔法学院——为了再现神使亚蕾的力量，不厚道的说我们剥夺了全王国的魔法资源。再加上学院内部有一帮老怪物可以称得上贤者之下万人之上的强大，不会有人想在这里闹事的。’
石愣了一拍，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么依照你对魔法这个体系的熟悉程度，有没有在高等治愈魔法之上的治疗魔法？’
‘神官吗？没有吧…除非是直接受命于天母或是月之主喽——那样的话会有相当一部分人热衷于抓起来研究一番的。’
于是石点点头，思考着下一步的魔法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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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布维斯的表现来看，至少十年前的魔法研究核心都没有发展出普适的一般防御魔法——更不要说那种全是六边形却能奇怪的组成一个球面的防御。
换句话来说可以近乎认定目前基于纯能量的魔法体系是极不完善的…或者说根本无法将能量这个概念抽象出来。
在此之上，已知高等治疗魔法对切割类伤口的治愈需要十秒以上，同时治疗之前需要现行切除残肢以消解身体的自愈…
于是一个自然的结论就是，0.1秒将成为决胜的关键。
在不考虑治疗魔法对神经递质的促进以及可能对反应的催化的前提下，只要攻击速度低于100毫秒这个阈值，对手就不可能反应的过来，换句话说就是先发制人的美式决斗。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的话，最自然的选择是雷电系魔法——如果能使敌手带上反向电势就能通过接触将电子以高于百米的漂移速度运送过去。不过坏处在于空气的电阻非常大，因此本质上还是会演变成肉搏。
其次是风魔法…如果有足够大的温度梯度，边界又恰好满足跃迁函数那样的性质的话可以做到非常锐利的风刃。不过要遏制湍流就会牵扯到另一个石思考已久的议题，也就是制造魔力的超作用力，而这部分目前则是完全没有进展。
那么剩下来的、具有两者的优点的魔法已经显而易见了，值得庆幸的是那不需要额外再秽土转生一个能用的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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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踢踏着小石子，陪着萨格穿过广场。
不过回头去看雕塑的时候，石还是分了神。
——雕塑的形状不一样了。
或许不该说是三视图那种平庸的变化，而是那种像海星吐胃袋一样把里面拉到外面的感觉，石想了一会才从某个记忆的角落里面找到它的名字。
‘那个，’石指了指雕塑，现在看起来那个几何体更像有意为之的了，‘那个摆在那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莫非是某个厉害的魔法的启动方式？’
‘老兄还挺幽默…那个标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贤者二世设计的学院的标识。’萨格撇了一眼，就像在看一个小丑，‘虽然他两头都不讨好，不过据说是被看中了艺术设计，所以就留存下来了。’
‘这样一说倒也合理…不，应该说只有这样才算合理吧。’
石盯着那个筒体漆黑的菱形十二面体，想象着四条单位轴从它的中心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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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那个是图书馆。’萨格指认了斜前方的一栋建筑，‘希望有你需要的——当然你得先入学才行、而且有些东西在这里沟通还是不太……总之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
石抬了一只眉毛。
‘可不要想着什么“几天后恰好是入学考试”并且“恰好有一家武器店有你需要的东西”什么的哦？“不小心撞到某个大小姐然后两情相悦”也不可能的。——最近的入学考试在月之祭之后，你最好有一份工作支撑这六个月的生活。’
萨格不满的瞥了一眼石的不耐烦表情，然后补充道：‘当然还有诸如小组比赛或是合作探索这种东西…这几年和帝国关系不太好所以友谊赛暂停了，不过其他的几个如果成绩不理想的话可是要吃苦头——’
‘包含所有学生在内，最近的一次集体活动是什么时候？’
‘...十三天后有一次个人赛，应该大部分人都会去的…为什么问这个？’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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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时间，随后转进了一间拐角的房子。
‘那么，你要做好“舍弃孤儿的决心”喔？’萨格点了点头，‘当然这个歇后语要追溯的历史估计不会比我们要讨论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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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姑且用剩余的资金找了一间在最阁楼的外租的小房间。
除开那个将近四十五度的屋顶几乎要压的人窒息以外，这里能方便的看到小半个都市的景色——尤其是现在只有半个的夕阳。
另外竖着的一半被高的不像样的城墙壁挡住，简直像对这个世界做了隔断。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顶上有来回跑着的人影和某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木质结构。
硬要说的话，即使墙里面露出一只巨人的眼睛，石都不会感到更加惊讶。
在这里宗教好歹还有那么一席之地的地方，集权也几乎到了恐怖的地步，不难想象帝都是怎样的光景。
逐渐的，星光替代了残阳。
通常只有这种时候，石才会感觉到安心。
这意味着不用再去烦恼那些白天要考虑的琐事，不用和一帮久经官场的狐狸们打攻防战，也不用为了几个月后的行动布局。这种时候一般是魔法的专场，即使是把这层阁楼炸掉，也不过会被当做自然事故处理掉——反正用的是假名，换一个地方便是。
按照流程，今天应该继续尝试在背后点火，这样可以排除视线的干扰。
不过石的热情很快便退散下去。
一种全新的激动占据了自己的大脑：
或许在若干年前，贤者二世也试验过同样的东西。
如果他实践了雷电魔法，并且留下那种雕像，有可能更为详细的计算已经被做过了——或许是一个新的隐变量、或许是一个尚未卷曲的维度。
只要有手稿的话…
如果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的话…
哪怕只有一页纸，从那些希腊字母和拉丁字母的选择也差不多能猜到应该往哪个方向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