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眠雨苦战的这段时间。
列车组争分夺秒,弥漫的白雾被空间吞噬。
坚守阵地的符玄代领云骑军治疗,预防敌袭。即将到来的危机,逐步扩大。
符玄的“伏眼”徒然锃亮,一条条占卜信息跨越时间进入脑海中。
“倏忽血肉……”她小脸煞白,双指解咒卜。但预知的答案是没有固定解法的。
“眠雨那边撑不住了…”她来回踱步,闪过一丝希望,又亲手掐灭。
——列车组那边,洞天蚕食这雾气,宛如一个吞天的过程,再此之间,穹,三月七,瓦尔特杨三人必须保证洞天不会被任何攻击关闭。鏖战数十分钟,洞天的吞噬终于停下。剩余的雾气不能遮盖云骑。
“听令,进发。”泊在眉睫,不能不战。
……我,怎会,是孽物…
眠雨再次无力的支撑起身体。插在身体里的丹炉碎片正在被滕木揪出。藤木的纺织正在生效。
“解决他吧,寒搀。让他成为你的血肉,让他化为你的力量。”丹枢微微一指,那巨兽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咆哮!
“呜——”寒搀亢奋的转动六眼,瞪的眠雨毛骨悚然。
“我还有,后招。”听到眠雨吃力的回答,丹枢是捧腹大笑。
“异化?你自己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的异化已经不能再频繁使用了,说不定这次,异化的时间将会从3小时,变为6小时。只要你在频繁一些,你的身躯将被异化的血肉占据,成为真正的孽物。无论你怎样做,你都是必输的。”
“…那也比你耐活。你这家伙,给我。留在这。”滚烫的业火包裹住他,身躯的藤木不在被约束。将他吞下,融为一体。碎银闪闪的甲胄从胸口处延伸,包裹着血肉反转成为藤木,受编制的业火将短刀镶入手肘替代了灿灿而出的骨刺。——腐生,药王。
对于眼前的变化,丹枢并不陌生。眠雨的“异化”属于特殊的一种,和吞噬活物,滋养的血肉碎片不同。这种“异化”富有奇特的成长模式。会断断续续的感染血肉,通过每一次成长,慢慢摸索适应。但,成长的代价也是致命的。
每一次所谓的“蜕化骨血”都会加深病症,眠雨手臂上的刻墨既是证明。不需要用多,只要等到身躯无法束缚灵魂的时候,那悬空头上的业火会立即斩杀眠雨。
“现身了吗。”丹枢竟然微微一笑,她到底为什么要留着眠雨苟延残喘?是为了维持眠雨这般秩序?又或者,有人要留着他的命。
“呜—!”寒搀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瞪着他,刹那间,寒搀便朝眠雨轰杀过来。六只巨臂锋带着利爪,想要瞬间撕开眠雨的喉咙。
“砰!”后退一步,右手隐入,抓住寒搀手腕,猛地发力用膝盖撞断扑面而来的手臂。巨大的力气震的寒搀嘶嚎起来,肩甲的尖爪想要掀开眠雨的肩膀,又被左手捉住猛地拧断。怪物也被眠雨甩开数十米,“砰!”的砸在墙上。
“速度加快了。力气也大了几倍。”丹枢为之动容。手中的法杖瞬间炸开,空气弹卷起湖水,把它挤压成水刃,直逼眠雨咽喉。
“划—!”水刃划开地板,似如雷霆。可见眠雨临危,腾出右手,急聚的火焰加速旋转,龙卷与水刃的碰撞瞬间拉平。
“唬…”寒搀颤痛不止。低沉的声音疾劣起来。被拧裂的手臂长出利爪,下一刻,利爪犹如寄生血肉,破开残躯。
“碰—!”寒搀攻杀过来,六只眼睛徒然睁开,一道强劲的杀招袭来,搭建在地块的桥梁骤然断裂,强悍的力量砸在眠雨拳上!迫使他后退几步。
而一些微邃的力量渗入眠雨体内。
“必须马上解决。”本是这样想着,可玄鹿的藤木顺势刺入胸腹,剧烈清晰的疼痛瞬间卸力。这藤木想把眠雨的五脏六腑都一块同化。
“踏马的,这个时候来背刺老子…踏马的…”就像是清创骨血一样。业火腾腾旋转,用尽力量震开寒搀。
寒搀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从一开始就紧盯眠雨,等待他脱力。
腰上臂突然发难,指甲宛如剪刀直接刺入药王肩膀,眠雨吃痛一退,怪物攻击再次瞬发,拳风炸开业火,一技狂力震的眠雨浑身骨头架子发颤。
“滚开!”手背发力推开一记切割似的业火贯穿寒搀胸腔。但。破损的伤口瞬间愈合,困住眠雨的左手腕。
锋利的骨刺开手臂,往里面注入鲜血。
“什么!!!”眠雨浑身发力,想要扯开拳头,而怪物身躯一沉,将眠雨囫囵吞下,就像是变成一个铁处女。
“狗东西,看老子撕开你。”眠雨唤起业火,滚烫的业火撕开怪物的身躯,却又见他瞬间愈合。
“这样怕是要被他吞了…不,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眠雨浑身发痛,似乎是玄鹿的藤木搅动着血肉,要把他感染,束缚的业火随着自身的污血渗入,想压制住藤木,可是——倏忽之血再次注入。这“异化”的本领本身就是倏忽的把戏,百年前污血已经感染过眠雨,逼他堕入魔阴,而现在,新鲜的血液重新注入眠雨体内……
这股力量悄然占据麻木的身躯。
“——赫赫,赫赫…”眠雨喘着粗气,眼睛流出污血,头脑开始发痛。一段段残破的记忆刺入,将血泪挤出。
——此时,丹枢那边。
被眠雨掀翻的丹枢终于站住脚,周围的空气死寂般安静。“看来寒搀终于吞下眠雨。”她这样想着。周身的同党都已经咽气。
“这业火真是令人头疼。”她感觉手臂火辣,从中渗出一丝火苗,随后把她当做燃料猛猛燃起。
“水来。”她急忙用水覆盖,可火焰怡然不止。
“怎么回事!”她有些惊异,与之前眠雨释放的业火根本不是一个量级,这业火侵蚀着血肉,无比的“耐活”。
——“丹枢!!”符玄和列车组站在最前面。
那座百年前修整的石桥已经崩塌,众人踏入水中。丹炉成了碎片,泡在水里。石板上沾染了一摊血,湖水动荡,高大的藤木层层堆叠,惨烈无比。
“——!”看到这帆场景。符玄嘴唇微动,她双眼微垂,不忍直视。只怕眠雨,在劫难逃。
“没想到,会是这样。”丹枢法杖暴动,骤然炸开的空气弹袭来,瓦尔特瞬发引力,这份攻击被留在了水中。
“帆风叠起”水流卷起泉水,从中挤出道道水刃。
“砰砰砰—”三月七连发三箭,冻结的水瞬间筑成高墙。
“穹。”
“在这,破开。”盾枪卷起烈火,朝着丹枢猛戳,丹枢侧身闪躲。
“碰—!”穹带着盾枪极速回头。单手接上一个瞬抛,
“噗!”盾枪刺穿丹枢的身体将她钉在墙上。强大的力量几乎扎穿墙壁。
“噗…!”丹枢口子吐出鲜血,疼痛难忍。法杖都顾不上紧握,“咚”的掉在地上。
“还…”她几乎丧失了所有力气,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还不…现身——绝灭大君——!”凭借着肾上腺素最后一声呐喊,再人群中传来一丝回应:“哎呀呀,真是悲惨的战斗呢。”停云!——怎么会!
“停云!?”三月七后退一步,在瓦尔特凝重的表情下,符玄立刻使用“星河斗转”猛地一炸。而“停云”只是轻轻一挥手,走到穹面前。
“这就是星核?”她轻轻抚摸着穹的脸,微微一笑,回过头来接着说道:“小女子,正是绝灭大君,幻胧。”
瓦尔特曾经这般说过:“属于[毁灭]星神,纳鲁克的令使。幻胧是极其危险的,是可以抹灭星球的存在。”
幻胧淡然一笑,看着符玄说道:“现在这个情景,虽然比我想象的要低级一些,但也无妨。”
“对于事情发展而言,你们的那位朋友,应该也快成为孕育而出的怪物了。我可太喜欢看你们自相残杀了。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放水哦~”
“竟然领受了[丰饶]的恩赐,你们应该也能承受[毁灭]的祝福吧?”停云回眸一笑,而远处的丹枢化为业火的灰烬。然后停云的脖子段然后折。身躯倒地,化作碎光。幻胧…离开了。但她依然不会甘休的……
在众人的惊异下,包裹的藤木层层撕裂。——眠雨,亮血条了。玄鹿的藤木更加密集,一双被血色惊扰的眼睛,残缺的臂钎染上血色。
“眠雨…!他,他…”三月七顿时后怕起来。杨叔眼神凌厉,面对眠雨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符玄,狠狠咬咬牙,早已被倏忽骨血侵染的眠雨,只怕是——彻彻底底的怪物了。
六只眼睛同时转动,把目标订在了符玄身上。
“大家小心,眠雨…只怕是…丧失意识了。”她不敢定论,也不想定论。昔日同胞,血肉相残,难道真是被“丰饶”束缚的命运?
…腐生药王。
怪物眼中倒映出一丝哀伤,肘尖的骨刺微亮,反射着尖锐的灿光。锐利如刀的尖爪掀开血肉,露出皮层下的业火。
“…事已至此……扎住眠雨。”符玄允许了暴力制止,云骑们瞬间投出长枪,融钢的尖枪盼如乌云,密集的袭来。
眠雨手中凝聚起长枪,一记“卷焰骇笙”将投掷来的长枪化为灰烬。
“你们…惧怕我?”他发颤嘶哑得声音直破众人的心。
“…我着力抵挡,弑杀那怪物,使他身躯破碎,将他吞下,驱散雾气,让你们借机消灭丹枢…”
重音缓缓响起,嘶哑的咆哮声,呕哑难听。
“你们竟然要……杀了我?”药王顶着眠雨的脸,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笑声:“你们要杀我,就不要怪我杀了……你们。”
身后的业火爆炸开来,一记掏心掏肺的杀招袭向符玄。
“砰!”在12倍引力减速的情况下,眠雨长枪紧握,强悍的横劈卷起烈火,穹急忙盾枪抵挡。三月七也鼓足勇气,猛的三弓齐发,但眠雨奋力一辉臂钎,弹射的箭顺势拍飞。
“星棘淼锁”符玄双手触水,平静的水面腾起水柱,夹住眠雨的手臂。
“无极冰柱!”三月七拉弓射箭,瞬间冻住水柱。
“炎枪!冲锋—!”穹挺起盾枪,尽可能爆发出全力。但…
眠雨的业火宛如绞肉机的刀片,瞬间切开冻住的水柱。轻松面对穹的盾枪,只是一个“凝聚盾势”把业火凝固成盾,“砰…!”炎枪被强力抵挡住了…!!
“怎么会…”符玄脸色微变,对于眠雨现在这个状态,她们了解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