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空与一众云骑做着解决药王密传后的收尾工作。冥冥之中,随着停云的离去。难以平静的她只能投身解散民众的工作。疲惫的眼眸流出一丝短暂的遗忘,只有此刻,她的心脏才平静的跳动。
“姐姐…吃,吃,吃糖…”4岁的小女孩晃晃的走过来。她…恍惚了。
“驭空姐姐~就买一个嘛…这个糖很好吃的~晤,求求你了…”小停云摇着驭空的手,用耳朵蹭蹭她的手臂……
女孩把糖纸撕开,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啊,姐,姐…”眼前的女孩不过半身高,年幼的孩子根本不知道驭空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伤心。
只是见到她在这休息。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驭空挤出一丝温柔的目光,将她抱起来。“你怎么在这啊?”她又问了一遍。
“我,我来,找,找妈妈。”女孩乖乖的抱着驭空。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呀?”
“药,吃药的,啊啊…”小女孩指了指嘴巴。
“医生吗?”
“嗯,吃药的医生。”
“哎呦,不好意思啊,驭空大人,孩子是跟他爹一块过来的,不好意思啊,我得马上给病员疗伤。”
“再见,姐姐…”
…姐姐。
……
“兜风去啊!”驭空拧了拧螺丝,对着采翼说道。
“上次都让景元将军看了笑话了…”
“不才连闯11个红灯吗…!将军都放行了…!”
“而且,将军身边的眠雨先生也替我们说了好话哦~”
驭空催促道:“走嘛,走嘛…难道我们的采翼姐姐放了一年产假技巧退后了嘛~”
“哈哈哈,去你的吧。这次可要保养好战舰,不能再迷糊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眠雨缓入魔阴。
眠雨的身体往外刺荆棘,血肉滋养的业火迸溅而出。可就是这样……快被疼痛磨灭意志的眠雨却是消耗了浑身的气力把生命力灌注给采翼…而濒死的采翼终于脱险…
……在驭空恍惚期间。此时此刻的眠雨挣脱束缚幻化为苍鹰。腾飞欲逃。
这洞天交错复杂,高层叠水,极寒冻人。无数的牢房在这困锁着囚犯。层层更迭的洞天融入了无法看到的细针,逃脱失败的人,将要承受[无间剑树]刺穿之刑。
“这洞天真是高耸,只怕是没有手段的人,根本逃不出去。”倏忽动容一笑。
眠雨没有回应他,他一直想着:“如何摆脱业火侵蚀”
面对眠雨的冷漠,倏忽又讲道:“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眠雨,你和我太像了,无论是你血脉里的记忆,身上的伤痕,以及那颗不服气的心。如果你相信命运,你会知道我们是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我讨厌宿命论。你们卜算的,把我的命运钉在墙上,通过一系列的问题告诉我,怎么做是不对的,但你们信奉宿命的人,自己都说不出对错。”
“我也讨厌宿命。而我们也只能接受它。其实不论是你,我,还是所有人,人们都讨厌,但又都无法规避悲惨的命运。”
“我可不会因为你悲惨的命运同情你,不会为你洗白,为你所屠戮的仙舟人们放过你。”
“我不需要洗白,也没有任何理由洗白。但你必须知道,你所谓千万的人民,在庞大的宇宙中,不过短寿的虫子。我也一样。所有人,都一样。时代会更迭,命运会交替,唯一不变的法则,是吃人。”
“你怨恨我屠戮,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你们不展现出凶性,屠戮你们的,是数以万计的[步离人],暴食无度的[穹苍星体],还有那所谓的[天上舞者]。”
“你要去解决幻胧?很好,一丝机会都不会存在。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倏忽说道。
“我没想过单靠自己一个。竟然我的朋友们都在前线,那我更不能偷懒。”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知道。现在在你手臂上的刻墨,深入骨臂。他会把你的疼痛排斥出去,让你把疼痛转移,但是代价是——严重化。刻墨蔓延全身的时候,就是你支离破碎前息。”
谈话期间,眠雨飞不动了。靠着合并的楼梯踏上来。白炽的灯光闪射出他的倒影。兵卒们分散巡逻。他就迅速躲起。躲避视线。
“你究竟是仙舟人认可的[都尉],还是人们口中的[孽物]?”倏忽疑光缓缓披露。
此时的眠雨根本没在听。完全走神……
“——沾染了倏忽血肉的人都是这样的。认为自命不凡,认为宿命孱弱。最后,死亡。”
——眠雨的胸口开始疼痛,眠雨挣扎的内心让“回忆洞天”的业火迸溅而出,剧烈的疼痛来回刺穿身躯。
“靠,魔阴身…”他精神憔悴,瞬间脱力。
“玛的,早不来,晚不来…”眠雨的眼睛流出污血,
[我不是孽物,我不是孽物,不可能是,怎么可能是…]脑海里的呐喊声挥之不去。记忆带着过去的悲伤尖锐的刺入胸怀,猛地往外扯去。
“眠雨—!”倏忽瞬间脱离他的身躯。滚烫的业火迸溅出来。胸口填补的藤木成为燃料腾腾燃烧。业火,失控了。…
痛!很痛。倏忽缓缓退后,直接将碎光泼洒融入眠雨体内。“业火无法控制……”惊悚的冷意倒着身躯搅动。
“玛的,闹嗡嗡的,被记忆背刺了。”眠雨推动业火灼烧束缚魔阴身。点缀的墨绿残光乍现。周围的警报瞬间炸鸣。“消防鸣笛声!?想不到你们监狱还挺有安全意识…”倏忽的心瞬间提到嗓子。
眠雨剧烈的业火焚烧,魔阴没有被压制,退散。
仅再警报炸鸣的数秒,兵卒来了…
“眠雨!你的私逃牢狱,想要引发火灾。乖乖接受逮捕。回去跟我们看一千一百四十五个小时的安全教育和青年大学习。”兵卒的数量惊人,寒鸦与雪衣踏步而来。
众人谨慎的握紧消防喷雾。面对变成火种的眠雨,瞬间清空了防火喷雾。
“姜眠雨。”寒鸦的目光落在眠雨身上。
“我现在很忙。得让我离开
!”眠雨缓了缓,张开手臂对她们说道,没有遮掩此刻虚弱的状态。
“不行。你现在这个状态,出去只会妨碍他们。”雪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去帮忙。但此时此刻,将军他们并非不能讨伐幻胧。星穹列车组会协助将军的。你乖乖留下。”
“很遗憾,赫赫赫赫…我绝不可以,完全寄托于他们能做到。把所有的希望都贡献出去,是愚钝的。我不是数学老师,概率问题不应该由我教。”眠雨剑拔弩张。
寒衣抬手瞬间刺出,手上的长钉,迅如雷速。
“磅—!”业火凝聚的长槊瞬间格挡,捏住槊尾倾然抬起,雪衣躲闪不极,长槊挥出的瞬间解体,反身一掌震开。
“姐姐!”寒鸦抱住她,“眠雨…”寒鸦的注视愈发强烈,眠雨缓缓吐出浊气。身边的业火凝聚成两只巨臂。身旁的兵卒几乎瞬间同时袭来。滚烫的业火迸溅而出,掀起巨浪狂风,将众人推开数尺。
“——跑!”怎么可能对判官下重手,逃出牢狱和打伤判官可是两种不一样的惩罚啊!
“滚出来,不要这个时候做死人。”眠雨的目光落在躲藏在影子里的倏忽。
“……得赶紧跑了,你现在算回过神来了吗?”倏忽的声音再次传来。
“完全没有。好消息是勉强能逃。坏消息是气力不够。”眠雨的语气铿锵。
“业火短暂的束缚魔阴身了。”
“我感觉到了封印的力量……”一阵肘击的小曲瞬间响起。“……see you aga…”
“靠,靠靠…竟然使用机兵。”眠雨一个健步跳起来。飞来的肘击落空了。
“抓住他!”兵卒发出的指令瞬间生效。机器兵差又是一个肘击。
“别来碍事。”倏忽发力,眠雨身周围的业火都凝聚为屏障。“磅—!”机兵的肘击被如同落入棉花一样弹开。
“对他使用无力烟雾!”兵卒们纷纷丢出烟雾,在眠雨面前落下瞬间泄气为浓郁的气体。
“道具赛,混蛋。”业火瞬间掀起巨焰,被卷起的烟雾开始蒸发。融于空气中。
只能在躲!眠雨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此刻里大门仅有十四步。
“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哒!”业火迸溅在青钢上,熔炼青钢只是时间问题。但只要温度够高,时间会大大缩减。
“鞠风骤雨”火焰如同倒转漩涡,瞬间转到摩擦。热浪回流聚为一点。高温堪比激光在青钢上划出一道深裂的痕迹。
“追兵来了。”眠雨笑了笑,猛地跳起一击强大的力量凝聚在腿上“砰!”热浪划裂的青钢门被踢破出一个缺口。
“再见咯~”眠雨顿时消散在门口。
“寒鸦大人…”兵卒担忧的问道。
“随他去吧。”寒鸦的眼睛缓缓闭上。“去报备吧,让各位公匠师傅们,焊门。无事发生。”
在武卒诧异的眼神中,寒鸦慢慢离开了。
……
“仙舟的苗叶已经发芽,枯朽泛黄的树根不应该与幼苗一起享用阳光…”眠雨的目光落在一张相片上。
离开幽求狱有半个小时了…
“我已食言…”斑红的血染指了照片上唯一白亮的地方。停云的笑脸定格在相。三个人明明靠着一块,却显得很远。就像是一双灵动的眼睛注视这相册外。
“最后一个问题,等我解决。”
眠雨把照片放好。
“幻胧?”倏忽的眼神微动,“就我们现在而言,没有可能击败她。”
“单靠我们,自然不行。但…我并非一人。”
“靠近他们前,我要去见见驭空。”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不顾自己安危都要去看看她?”
“……她现在需要我。”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
她环抱着受重伤的采翼。无力,悲泣…身后的一切火焰都无法驱散。
“采翼…坚持住…会好起来的…坚持住!”
“我,不行了…驭,空…”
“医生马上就来到…!不,不要闭眼…!”
我想起恩师那冷漠模样。她持长剑划开我的喉咙,在刀锋上留有一滴血。原来,恩师也要杀我…为什么,景元,应星,丹枫为什么不说话…?我看到了手上长出…枯黄的藤叶…我,陷入魔阴身了。
我想要呼喊,卫兵们卸了我的武器,将我关押。
…我的身躯搅动着,却心中告诉自己…救救她,救救她。搅动着身躯里残存的业火,逼迫着生命力全部灌注给她。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令人感动。不过,放弃自己残存的生命力,非常愚钝的行为。连自己都无法拯救。意志支撑起来又如何?”“意义在哪?”
眠雨的手指敲了敲胸腹,“为了让他继续跳动。”
“……”倏忽的目光缓缓落下,他的心脏,平静如常。没有感情,没有意义。只是工具般跳动的。
倏忽没有接话,缓缓融入影子里。“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