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空镂靠着眠雨,沉梦了。那双灵动的眼眸因疲惫牢牢闭上,不在掀动。扯下长衣的短袍,为她盖上。眠雨便走了………犹豫。
“走。”他收紧拳掌,不能回头。飞身踏燕消失在尽头的长路。而这条路也将不在约束他。放他离开了。
……被时间约束的生命,终究是无法脱离时间的。无形之中,一切都有标价…推动命运之人,总归是无力承担后果。或是注定无法逃开的命运,或许伏身化兽的宿命,给眠雨暗暗定下的价格仅有——死路……
于此同时:星穹列车一行人,奋战不止。
门将的攻势缭乱不止。众人万分小心。群狼龇牙咧嘴,展露出獠牙,哈气!
“玛的,要是被咬了,要不要打预苗啊…?”穹小心后退一步,面前的狼犬就前进一步。丹恒抄起长枪化为水珠,巨浪冲荡开一条路。景元与瓦尔特一起对付门将。三月和穹应对狼群。
左手棍棒右手盾枪,必击而破之!!毫不犹豫开起“双刀流无双”穹仅剩的压力骤减。三月拉弓射箭,飞箭凝结为冰,护住众人后方。
“砰!——!”门将腾空一跃,挥舞着笨重的拳头砸在无相冰上,震开的碎片纷纷飞向三月。
“慢下来。”瓦尔特手杖一甩,冰块又聚集成一块冰,被敲烂,融化。
斩刀断月。景元挥舞的阵刀毫无阻力的给周围的大猿改了一个刀花。源源不断的兽群终于再没有进攻的念头。后退几步,晃仓逃离。
“奔涌。”一发凝聚的水弹直接炸开,门将后退一步,瓦尔特趁机瞬发拟态黑洞,景元阵刀切砖削泥,在地上划上几圈,一刀段然发力,封喉。
“终于结束了…还没到吗…?”三月揉了揉手臂,“好累哦…感觉是上了一天体育一样…”
“猿群出现的太过突兀了。”丹恒蹲下捡起一片陶瓷碎片。“不应该如此…突兀…”
“的确是过于突然。令人防不胜防。”
砰。巨响震起烟尘,逃离不远的大猿们都被吸引了目光。石块震裂丹恒身后,仅有不足三步的距离。
来不及见面,长枪幽若箭头飞出,来者轻步躲闪,尘散,终于露出面目---眠雨。
眠雨抬起凝聚的墨绿长槊,将枪挑起弹回去。
“不必这么大火气,来者可是,友军。”
列车组对视一眼,把目光落在眠雨身上。“……眠雨。”
景元凝望着他,那填充血肉的手臂蔓延着如同碳墨的裂痕。没在掩饰,也不在多话。
长年封存的记忆如同锋锐的冰锥刺入脊骨,疼痛让丹恒后退半步。“…你不…是…受到[倏忽血肉]影响,堕化孽兽…”看着丹恒痛苦的神色愈发,穹踏上一步,撑住他。
光影倒映着眠雨的身影。见他微微摇头。“不要问。向前走吧。来者,无路可逃。”
他走在前头,没和景元并行。迈过景元的影子,他微微一顿。“再不走,可就脱离时机了。各位,走吧。我带路吧。”
景元的眼眸慢慢沉下,跟在身后。穹扶住丹恒,三月担忧的脸蛋飘忽,还是沉了下来“没受伤吧…?”
“我没事。走吧。”
“你看起来很疲惫?”穹缓缓松手,丹恒稳住脚步。“我没事。担心了。”
杨叔点点头。站在三月七身后,穹靠左臂,三月被夹在中间。丹恒跟着景元身后。
脱离了颓朽的龙宫,众人的目标缓缓贴近,一副高大斑驳脱色的壁画才露出真面目。持明一族,褪鳞化卵的方法,以及记载。徒步太久了,得想办法解密也顺带休息会。眠雨挑了个地方变靠在墙上。身后的画像倒序着过往,澄净的记忆浮起,又下沉的刻下句号。
“多少年前见过了。真是,触目。”眠雨的眼眸下沉,身后的凸起画壁清冷,仰头看去,他看到一行字“长忆往昔”。
“你的情感倒是比其他陷入魔阴身的人丰富啊。”倏忽[穗]的声音渐渐贴近。由光倒置的影子渐渐和眠雨脱离关系。现在倏忽的投影几乎占领眠雨的影子。
“失去情感的人,就是残暴的孽物,苛求鲜血的巨兽。贪婪,暴戾,疯狂。一切都以“生”的标准约束,也都以“死”的惧怕凋零。”
倏忽的声音浸透眠雨的身躯,面对这样无异于洗脑的传授,他没打算回答。只是把视线放在穹身上。
“被寄托的[希望]吗…?”真希望,你能承受的住压力,穹。这场不公平的阴谋站,也该是结尾了。
景元靠过来,抽了抽眠雨的衣冠,帮他摆正。“此时以后,该告别了吧。”景元说道:“虽然我极力推脱,但这一天总是会来的。此后,你该去哪?”
“仙舟的舰队上,暂时还养不起一只孽物。赌不起,也不敢赌…我大概,是要去,寻药吧。”
“去找能够医疗逆疾的药,听起来,希望渺茫。”景元微微摇头,“或是命运无法放过你我,但愿一切,如你所愿。”
“……既然是离开前的道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
“如果我未曾染病,我是否也能成为将军?”
景元的眼睛微微一顿,嘴巴里吐不出字来。这个问题,或许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过去的时间,我都要告诉自己,你比我更适合成为将军,更适合成为五骁。但…我不甘心…我也曾为剑首之名,日夜阵练…也在 腾骁将军的注视下进发…没有一丝懈怠…但,为什么…为什么是你…?”眠雨的眼睛微微触动,他的声音缓缓平和,“如果我没有感染,如果我更加拼命,如果我…不是孽物。我…也可以是将军…”
“将军职位…”景元叹叹,只是这样说道:“或是命运垂怜吧,或是宿命回响…一切被推动的人,都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把危害压制到最深处,背离自己。你会明白的。眠雨。”
“……”吐出了最后的不满,眠雨的手抽离了圈画,墙面上的谜底也终于解开。墙壁轰然裂开,看来,建木根系,就在眼前。
“谜底解开了??!”三月只是聊天的功夫,便訇然中开。
“看来还是三月比较笨。”穹挠挠脑袋,真拿你没办法。
“乱说!咱可是很聪明的,只是刚刚没太注意而已。对!咱不笨!”
“快跟上吧,不要落下了。”杨叔笑了笑,走在三人前面。
“幻胧。我来收你了。”穹打了一口气,站在三月左边。三人并行。
“最后的通行路了。笑笑吧…”景元右手抽出阵刀,由丹恒开起最后的[龙角封印]。那棵建木根系雕刻的巨龙模样缓缓迎来了他的故主,被潮水冲洗侵蚀的巨龙缓缓压头,底下,秘境绽放的云雾冲淡了酝酿已久的悲伤。
“最后一战,应当做出觉悟。”眠雨的手燃起业火,周围的云雾缭绕回荡着幻胧懒散的声音。
“各位恩公闯入的如此急躁,小女子还未梳妆打扮呢~”远远的根系被掐断为三段,凝聚的力量,震开周围奔腾的云雾。建木根系如同雕刻的石像,露出幻胧构建的真身。看起来是韵味秀气…巨大的圆扇轻轻遮住脸颊。
“幻胧!——你这个坏女人!是时候偿还代价啦!——时候到了!”三月七揉了揉脸蛋,高声换喊道。
此时丹恒的脸色微微一变,没说什么。
“天下苦你威逼已久!——是时候让你飞起来了!”穹长枪一闪,毕露锋芒。
“哎呀呀,看来各位恩公对小女子有许多不满呢,但是没关系,小女子会认真听的~就先从你开始吧——倏忽[血衣]~”
“你他马说什么?”眠雨的几乎暴起,震声回荡,“你一个被[纳鲁克]瞥视的残魂[令使]。耀武扬威?”业火凝聚的长槊瞬间抬起挥出。
“—挡!”清脆的声音打散业火浇筑的长槊,面对眠雨的指骂,她倒是毫不不气恼,圆扇轻轻一点,身旁的花种裂开,射出千计的荆棘刺木。
“危险!”无相冰瞬间绽放划地为牢。稍长的尖刺便被格挡住。“差点成为巫毒娃娃…”穹靠左抬眼,“无法攻击到她…怎么办?”
“这家伙,不能跟她远战,太劣势了。”眠雨舞动的长槊翻云覆雨周围的云雾环绕住。瓦尔特趁机瞬发拟态黑洞。强大的引力波动牵扯着水雾向前砸去。
“吃我烟雾弹!”
“无用的小计谋。”幻胧挥手一拍,狂风炸响,大部分的雾气都随风飘散。但——在雾气中隐藏的[神君]露出面目。
“什么!?”
“砰!——!”神君的长刀宛如千斤岩钉,直直扎向幻胧。“别太小看!——[领使]能力啊…!”一声温热的震怒挤出,周围的藤木便旱地拔葱似的瞬间卷起,奋力推开神君。
“靠过去!她的藤木顾不得两头!”景元抬手一指,神君更加用力,长刀堪比斧头往下切去。
“浪焰吐息—!”汇集的业火瞬间倾泻,滚烫的火焰泼洒在新生的藤木上,便如同镰刀一样斩断。
“葬身于此。”幻胧周围的藤木瞬间结种,一朵白色的莲花瞬间炸开,连周围的空气都振动不止。
“——小心,那东西很锋利!”眠雨飞身一扑,护住鲁莽的穹,胸口的藤木顺着袖口形成一块滕盾。
“砰砰砰砰!—!”炸响的声音持续不断如落下的雨滴鼓动敲打着玻璃。丹恒一发水龙弹袭去,三道锋利的斩刀声瞬间倾泻而出,飞驰的声音切断奔涌的水龙弹。
丹恒只能暂时躲在三月的冰墙后面了…
“砰砰砰砰砰砰……!”
——“可恶啊,难以靠近…这不是让景元将军的功夫白费了吗…?”穹看着幻胧,面挂愠怒。“要想想哪里适合突破…”
“没机会思考过多…神君可撑不到我睡醒。得知道优劣,但数据太少了…”眠雨闭眼思考道:“能斩断水流,震开业火……为什么?为什么不攻击神君…?景元在三月的冰墙后面没错,但攻击神君逼迫他格挡防御不是更好吗…?”
——“因为雷系能让莲花,让那个声音脱力。”穗的声音持续的响应着。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寒搀穗。”
“单喊我穗就行。不要念这个难听名字。”
“雷系…不太行,我没有雷系。我们当中就一个可以这样使用的。”
“藤木,用藤木顺着地板,抽取景元的力量。”
“我哪里会这个邪术!?”
“你不愿意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不过我劝你先把[刻墨]滋生的疼痛传导给那破莲花好一点…”
这样一提醒,眠雨才感受到手臂上的[刻墨]传来疼痛。滕盾不知何时被斩破,手臂已经被划开一刀,开始滴血了。皮肉疼痛…
“运作藤木…顺势夺力…麻痹痛击…”只能是这样安抚平静自己,“那就试试吧…要是骗我…我就跟你爆了…”
“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