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攻击一时间做不到治敌。穗和眠雨能力相同,尽管没有胸口的鹿藤代替他攻击,他却可以亲自赋予藤木生命。哪怕是一个只剩下片片血肉的[令使],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肆意伤害的。
——“咔嚓!”袭来的长枪被穗夹断,背身的四只手臂夺来断棍。“咚”的敲晕一个士兵,开启四臂的穗喝退要进攻的士兵:“该学学怎么治敌了。难道你们想考这种愚钝的法子耗死我?”
“……老大,怎么办…”失去了长枪的士兵抽出刀来。
“别被他带偏了,三面团,包围他。”领队队长稳住呼吸,他想要镇静,可手掌带动着长枪抖动,这场短暂的对拼,不。这次交锋已经败下阵来。宿雪那边还在对峙,。
眠雨的战斗技巧高超,宿雪的斩击招架皆被阻碍,他身旁的业火如同影子,每次众人齐上,他就翻腾业火震开……长槊如刀剑舞动,宛如游蛇入溪来应迅速。
“……宿雪那边不会要输了!我们真要打他吗?”
“……不可能永远有人家放过我们,喊涧涧来放个技能。去。”领头的长枪再次袭来,穗一个躲闪,正手撞碎木柄,又试一拳让众兵挡住没伤领队性命。
“嘿嘿嘿,你们又干什么小把戏了?听着,天色奇异,这时间不早早砍柴烧饭,饥肠辘辘的去对付游荡的[伪人]…可是大忌。我们来此可不是找普通人麻烦的,快快让开。”
听到穗的话语,领头怒火中烧,松了断棍,抽出长刀,刺心被正手一挡,撩斩被穗长刀傍身,周围人哪里还敢上去劝架。
“哈哈哈,领头的,你的武艺不经推敲啊。要我说,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做糊涂事,才是正确的方法。”
“打斗还三心二意。找死。”
“这还算不上打斗,无非是热身而已。”穗猛的震开他,身躯发力,身后的四只手臂将领头整个人抓住,长刀轻轻的定在他脖子上。“不打了。不打了。这天气,在晚点别说干木柴了,一会连树下都雨水泛滥了。喊你们的长官停手。”
“门都没有,你就是宰了我,也不能让你干扰长官!”
“靠北了,这么就这么倔呢。”穗“忧愁的”叹完气,四臂发力,将领头甩飞出去!怪力顺发,就在领队即将和宿雪砰撞的时候——亮烛的灯光,竟然化成一个圆球,将领头包裹在里面,碰撞的伤害,消失了。涧涧举着手术刀,急匆匆的喘着气。就这样突兀的的出现在穗身后……
“什么?”穗瞳孔骤缩,锋牙利齿咬的咂响。四只手臂藤木瞬放。黑色的火光升腾。
“这么远还要我跑过来……真是见鬼了。”她穿着的外白色医袍,里面一间枣核色的毛衣,长发搭肩,糕点般精致的脸蛋上挂着忧愁的表情。又将项链重新揣入胸口。总之才站稳脚步。
“先下手——!”穗的攻击接踵而至。巨大的拳风掀翻周围的一切,攻势捷猛,连同涧涧的帽子都震碎!但。随着涧涧身影的瞬间暗淡,穗才意识到这不过是通过其他人胸口的棱石,反射的光线……一个可以完美记录,同步动作的——棱片。
“竟然是假的……”穗收了杀意。眠雨那边也分出胜负。业火烧掉了一整棵参天蔽日的老树……随着盘筑了百年的生命陨碎,千冰勉强锁住翻腾的业火,宿雪的长刀也没能拿起来。她虚弱的跪在眠雨身上,周围的温度降到负数,连同业火也削减部分。
“在靠近,我就宰了他——!”宿雪恶狠狠的瞪了穗一眼。长刀架在眠雨脖子上。恶狠狠的发出告诫。
“宰了他?”穗的目光微微一顿,有些气笑了;“宰了我?”眠雨缩了缩脖子,让自己更好的待在冰柱里。
“来人,捆住他们……”宿雪刚抬起长刀便整个人倒在眠雨身上…
“啊雪!我来助你!”涧涧从树上滑下来。穗没了战斗的兴致,却忍不住吐槽:“靠,原来在树上……我还以为这棱石片可以隔一个山头呢。看来距离有限啊。”
眠雨不情愿的脸贴脸,左脸贴紧着宿雪。这才有机会仔细看她。一身冻雪外袍,脆青果色的长服披在肩上,冰眸禁闭,红唇通色,发及腰长。
“我这不算算输在美人计下了……”眠雨趁机把藤木回收,徘徊的业火也回巢修整去了。
众人抬轿般的将三人带回军营。军营的篝火时时炸燃,“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领命的士官把眠雨和穗架在火堆中间。弥天大雾遮蔽了大片天空,周围时常雨夹雪,寒冷几乎冻住水池。
“长官……”士官对着涧涧行了礼,“那两人如何处理?”
涧涧严肃的摸了摸下巴,来回踱步:“我不道啊……雨季还有多久来临……”没有接茬,涧涧只是顺着往下问。士官翻了翻记录的书纸:“还有……明天。就明天一天时间。”
“……[伪人]可喜欢雨夜出没了,路上的人看不清楚,一靠近就遭殃。但现在,属于我们的陆地文明……早就消散了…”涧涧眼眸微下,顺势摸了摸项链:“做好对策吧。宿雪那边还没清醒。我们不好行动。”
“长官,那…我们要不…直接宰了他们…”
涧涧惊异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什么…?阿莱斯,他们最多只是闯入,干扰我们的行动。最多在算上他们需要赔偿的刀枪棍棒的经费……不需要做绝吧?”
“长官,我且问你,谁有把握对付他们两个?是你,还是我…?再说,宿雪执行官在他二人之下。也是靠着,三片棱石碎片,划分了相同力量才制服了一个。3比1才有胜算,这还不是,碾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总督尉警,江涧涧。”
阿莱斯的语气轻微变化,涧涧刹时不能辨别对策,只是顺着他说道:“你说的没错,阿莱斯,没有人可以承担这份责任。但是你也需要知道,妄下定论是致命的。我们现在没有能解决的办法,唯有先带他们回天城——如果我们没有办法性一次杀死他们,[孽物]临死前的反扑,就是我们的死期。”
“……”阿莱斯狰狞面目,咬牙切齿,没有争论,甩开衣袖离开了。
“真是个难伺候的家伙…”涧涧压了压帽子:“到底为什么要带一个政客来地面的…又是要随身的侍从护卫,又是要自带食品…听说是为了那口古鈡来的…麻烦啊。算了,看看哈基雪醒了没。”
小医护推开房门,冷风从身后吹来,屋内只有摇晃的烛灯。趁着烛灯不起眼,涧涧冰冷的手背才有机会贴在宿雪脸上——“呜…”宿雪想往被子里钻,被涧涧揽住像抱小猫一样,抱在怀里:“脸颊还挺烫,你这家伙。每次用完棱石都这个奇怪模样…”
“冷。冷,涧涧。”宿雪的脸贴着涧涧的脖子,滚烫。就像是个烫红薯一样。“哎呦,这个温度,就差给我热热菜了。”说完,涧涧就把罐头贴在她额头上,冰冷的罐头刚好给她降温,顺便在给我热热晚饭~涧涧想着,又吹了蜡烛,把靴子卸了:“好冷哦…早知道就换个加厚的了,脚都给我冻红了…”
冰凉脚丫轻轻的,借着宿雪捂热的被子暖和暖和。
另一边,眠雨外放业火,驱散了部分寒冷,周围的木材都被点燃,将士们没有阻拦,只是隔着几米烤着火。
“天气变冷了…该死。”藤木包裹住胸口向着肩膀和大腿延伸。
“你要把自己包成粽子?”穗眉目微动,稍微挣脱一点:“现在,我们就这样被他们带上去?”
“你还想怎么上去?”眠雨微微抬头,两人对视:“不是,你是真不担心他们严刑逼供啊?”
“严刑逼供也要有东西问啊……这地方脱离文明环宇多久了都。谁知道星核啊?就是知道,那更不可能给我们了……”
“……”穗的目光忽然投向远处,透过众人的身影直达军营帐篷内…“那是个政客?这种鬼地方愿意跟来个政客…?”穗心中奇异:“如果只是为了审问,特意得从天而降——倒也不奇怪。但是,现在这个阶段,天上城不应该比地上更安全吗?一方面,敌人是探入军中无敌手,单槊架雪换乾坤的孽物。竟然会放心一个政客跟来?”
随着穗的沉默,眠雨微微警惕。周围的大雾被雪夹成冰,一阵阵的落在脸上,睫毛都要冻住了。业火微微腾起,风扇一样把所以落在身上的冰渣都融了。
“你这样不是更容易感冒吗?到时候感冒攻体,魔阴攻心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这家伙。不想着你老父亲点好的。好消息是,你关心的那个政客靠过来了……坏消息是,那个军官也起来了。”
“你是不是藏了我不知道的偷窥神技…?”
“滚滚滚。爷可是正经人。再说,驭空要是查岗…我只怕是要少层皮…”
宿雪被搀扶着,拖着疲惫的身体走来。
“宿雪,请让我搀扶您吧。”
“谢谢你了,阿莱斯。我还清醒,暂时不用。”
“没事的,啊雪,让我搀扶您。”阿莱斯的手轻轻架住她,可这样的涧涧却矮了一头,只能急步跟上,又一个巴掌拍掉阿莱斯缓缓向下的手臂。
“做甚?”阿莱斯回头看了看,涧涧急忙又给他手臂一巴掌:“别想趁机坎油啊!”
“……”宿雪走到篝火面前,温暖的火焰暂时驱散了寒冷:“雨季来了。天气又是骤变。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怂了怂肩,就这样缩在毛绒大衣里,探了探脑袋:“他们有经过审问吗?”
“报告,没有。”
“我亲自来吧……”她抽出长刀,脚步变得巡捷——“铛!”长刀紧紧卡在木头上离眠雨的脖颈只有几厘米,“何人吩咐你来这的?姓谁名谁,哪里人?”
眠雨身子微微一挺,让长刀架在脖子上:“眠雨。姜眠雨。仙舟都尉。”
“穗。同行于此。”
“为何降临于此?”
“为了拿走不属于这个文明的物件。”
“星核?”宿雪的刀微微一颤,苦难给这颗星球留下了太多阴暗面。他们已经不能承受“病变”的代价……
“——是你们敲响了古鈡?”宿雪缓了口气,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
“没错。”眠雨点点头,“情况紧急。别无他法。”
听到已经敲响古鈡,阿莱斯的眼眉皱起,上下齿嚼碎声音。面貌狰狞,双手慢慢抽出刀来。
“你们遇到了,骸骨子母…”
“山羊母之遗骸…”穗的声音低沉,微微用力轻松挣脱了绳子。眠雨点头说道:“那个,姑娘,你能不要骑在我身上了吗…怪尴尬的……”宿雪轻轻一跃,眠雨两人各退一步,没让她的长刀架脖子。
“故意损坏绳子,罚款50。”
“——什么!?”
“这不是改讲话的地方,宿雪还在病上,我们进屋吧。”涧涧连忙说道:“来五排士兵,屋中护卫。请。”
眠雨眼眸沉顿:“鸿门宴啊。”
穗只是拍拍身上的雪:“你才是来者。”跟着她们脚步走。身后的士兵只敢提着长刀傍身,与眠雨有三步距离。
此时此刻,眠雨看到的是:屋檐飞盏烟倒雨,环广铁芯净雨声。屋外是三重墙边,每隔十步各有一井。随着弥天大雾遮蔽,眠雨看不清楚这楼屋有多高…早已枯死的竹木倒在土里,土壤变得冷旱。飞雪堆积在上面,跟蘸着白糖一样。不敢想,这繁盛华美的景象却早已随着战乱彻底冷清。
“一个文明,最终因为战争,缓慢死去。一切繁华都是死亡的陪衬。”眠雨想起老将军腾骁说起的话。心脏轻微疼痛。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宿雪。
涧涧陪着宿雪正坐上席。军士们站立两边,阿莱斯坐右席。眠雨和穗的椅子正对着宿雪。这种包夹成“U”字形。
“听着,小姑娘,真正迫使星球病入膏肓的[星核]还没剔除。小姑娘,你们璀璨的文明已经被战争抹除…你脚下的土地还在吃人。还在吞噬着一切生命。此时此刻,她已经没办法再承受病变。”穗率先发言说道:“残生者承担着一切不曾被提起的病变。卷入一次次生死相搏,兔死狗烹。所以,把它给我吧。药到病除。”
“战争抹除已经发生了。但这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也不是我们应该承担的。我们只能做无足翼鸟,苟延残喘。那么相信你们,就不用承担代价吗?”宿雪一顿一顿的说着。
“……”眠雨若有所思。穗却继续说道:“长官啊,长官。兵临城下的危机感是否能让你清醒?山羊遗骸尚能进化,你天上城还有伪人做乱,内忧外患情况紧急,已经不是能轻易解决的事情了。”
“那么我们要承担什么代价?”
“把同化的星核,给我们……”
“并非是我们吝啬这[癌症之种]……但,自从,孽物行军袭击[瑾券天呈]以来,星核就已经遗失了。”
“遗失——?”眠雨眼眸微动:“难道这弥天大雾也是星核异化的结果…?”
穗眼睛微微转动:“这是她们调查的原因吧?尽管这确实是合理……”
涧涧感觉气氛不妙,听到这些机密问题…不会被灭口吧…
阿莱斯轻微摆动身子,丝毫不在意似的。身边两侍卫护着他,众人相互交换眼色,都没有说话。
“那么,我想问问你们。两位。”阿莱斯缓缓站起来:“你们要用什么方法拿走星核呢?”
“都还没线索,知道要怎么拿又如何?”眠雨察觉不对,没有回答问题。
“那么,是谁说我们这里,有星核的呢?”
“星际和平公司曾经的行驶路线中,有一套完整的地图。”
“哈哈哈哈……可是…”他诡异一笑继续说道:“一个没有抗住的孽物行军的星球,还有什么注视的必要呢?”
“竟然是一个连同文明都一块毁灭的地方,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你们来,夺取星核?”
“——!!”宿雪的眼神微微一亮,怀疑的神色彻底失控。
“竟然在这种时候来临……你们的目标,就不一定是星核了吧?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种孽物的味道,要我说——你们这两条野狗,就是渴望血肉来这里捕食的!”
“你说什么——”眠雨瞬间暴怒,猛地一拳砸在他身上。阿莱斯瞬间捏住棱石,死里逃生。
“来人抓住——!”阿莱斯一声令下,所有军士长刀袭来。
“挡!”穗目光盯住宿雪,眠雨业火塑造长刀拦住攻击。
宿雪抽出长刀,缭乱的冰灯一闪,搭配上涧涧的多次棱石,五道相同的身影瞬间袭来。
“银风一沉。”穗瞬间斩出一刀,宿雪的“虚影”留下一名格挡,其余攻势袭来。只能仓促应战。
长刀的对碰声阵阵。五位虚影连斩密不透风,寒气冻的穗后退半步。需要时刻提防被影子覆盖的地面。眠雨那边同样棘手,阿莱斯的侍卫各用一把长刀,眠雨需要瞻前顾后。
“剑响风霜。”随着五位“虚影”同时使用绝技,穗猛地后退,拟态业火扯出眠雨,腾在空中。
“真是难缠,连技能反应都没有…零帧起手防不胜防…”
“你那边打五个,我这边可是有20来人…”
“你那边就是打50个,也没含金量,无非难缠而已。”穗心累:“要是打伤了人,赔钱道歉事情小,只怕是星核之事,难以解决…”
“这个感觉是……”眠雨眼眸瞪亮:“孽物复生的气息。”
一只,两只,三只……如同被集火吸引的飞蛾一样,那群藏在山林中苟延残喘的山羊竟然都聚集过来了!
他们身躯高大,双脚站立,咧着嘴似笑,渗人的微笑带动着红色的眼睛粘合在一起,恶心的转动着,嘴里还时常发出羊群特有的哀嚎声。如同被狼群啃食的羊羔一样,无比渗人。三眼,四眼…
形态各异,令人恶心……
“奶奶的,跟疯狗一样寻来了…”随着穗的目光看去…那群隐匿在雾中的怪物轻步袭来。围着驻扎的军营帐篷打转。
宿雪追出楼屋,映入眼帘的却是被集火吸引的山羊子嗣:“这个时候袭来,该死的东西。涧涧,吹撤退号,撤退…”
“呜唔…呜呜…”羊群里传出一声婴儿啼哭声——瞬间!它们就裂开嘴巴,同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