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惊悚…眼前的画面太过奇异,眠雨的手心微微出汗,脸上的表情也缓缓难看起来:“该死…这群家伙哪里冒得头…?”
“当家的,三面环夹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在眠雨的提醒下,涧涧微微小声劝说着宿雪:“跑吧,我们现在可没什么胜算,里外兄弟们都在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走!走,走。我们已经没有赢过了!涧涧难道你不明白吗,逃不了多久的…”宿雪垂眉垮脸:“——撤退!”万般难愿之下。也不能任将士们的生命在此长眠,没有存在牺牲他人维护自己的资格,也不应该由——绪宿雪一个人为了所谓的“情愿”短缺生路。
众人听令后方撤离。山路埋伏的山羊子嗣趁机发动奇袭可随着宿雪的刀光一闪,埋伏的山羊甚至没能站起来便被卸了羊腿,又是一下长刀挑刺把眼睛啄瞎。
“我们该如何?”穗拉着眠雨的模样宛如捕猎巡鹰,身后的业火拟态做翅膀,节奏的扑腾。
“……”眠雨沉默的选择:“跟着她们肯定是能到安全的地方的,但是问题是——如果要再次对拼…我们不敢伤人,处于下风,对拼占不到便宜。”
“但我们也难去别的地方……山中的山羊子嗣都在集结来此,只怕是在哪都一样。星核也没有线索,我们难做了。”
“那都是后话了。先别选。你要是想做好汉,机会来了。”
“俗话说:天灾大的怨,不恨有恩之人,豆大的好事,不与怨恨之人。行个方便给她们,也不至于后面还要一次自由搏击赛。”
宿雪那边刚突围。周围的山羊也不在前门徘徊,竟然直刷刷的朝着她们袭来。放眼看去,有数十余只山羊,炳着三眼,那额外的眼睛血红无神,长在喉咙前,随着它们一步步紧追而眨动。山羊身躯的确高大,又是扭曲着奔跑,更令人触怕。
“呜呜呜…嗯啊嗯啊…”婴孩的啼哭声阵阵不绝,那些被宿雪卸了腿的群羊,就一步步拖着过去,留下数条长丝暗浊的黑血。
“——撩斩断骨。”眠雨松了穗的业火,扯出长槊,猛地一钉从刺穿山羊喉咙,把它钉在原地。左右手发力,握住长槊如同拧船舵一样把羊头拧断。将尸身踢开。
又是一刀卸了手臂。看着比身体还壮的手臂,眠雨眼眸微动,羊群子嗣再袭来,也只是“挂羊头”的功夫。
“要反打吗?”宿雪心中犹豫,手中紧握住刀来,“竟然他们别有所求,应该是不会特意演戏偷袭我的,既没有作用也,也不必要。”
“啊雪——!”涧涧拉着宿雪的手臂:…“部队已经承受不了被包夹的代价了,走吧…?”
“我也不想背叛军队。”
“那我们块走吧!”
宿雪回眸一笑,看着军队尽管心中疼痛和不甘,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已经不再需要躲藏。
“涧涧——我答应过大哥,能让军士们,再度辉煌。不受死亡约束,不被民众鄙夷,不会再后退了。与其这样苟延残喘。我宁愿身削玉碎。”
“…为了追回文明的脚步,应该是征服恐惧。”涧涧听了话语,嘴唇微微发颤没有再说话,她是拦不住宿雪的:“老地方见。我们炖肉去了…”
“——退防堤坝!留下宿雪断后,把棱石激活!”涧涧没有犹豫。众人们的棱石相继激活,他们的速度瞬间大幅度提升。近似风过草地来去无影。
眠雨猛地回头,阿莱斯的目光狠戾凶切,牙板咬的咔响。莽足手劲扯下领带,对着别针一掐。消失不见。
“砰——!”眠雨的长槊如同热刀切豆腐,每每用劲就能削下山羊的躯干。
穗的攻击同样致命,长刀烁闪,迅速切出一张精心编制的刀影如密网。
宿雪随着棱石一分为五。随着刀尖划开的泥潭冻作黑镜,周身的草木染上霜色,棱石亮起,冰墙拔地而起,将这画地为牢。
“…前面的事,多有得罪了。两位。”宿雪支起长刀。眠雨提起长槊:“那都是后话了。那么…该怎么打过群羊呢……?”
“这可不好办,毕竟是这地面上,最具有凝聚力的群体。群羊们相互交流,相互配合。”穗的目光深邃:“要把他们困在冰墙里,或许能好一点。但…只怕是…”
“只怕是,有心无力。”宿雪压力倍增,要凭借她这三脚猫功夫,仅仅是这些花拳绣腿能做到的话?根本就没有威胁到“文明”的盆栽。
“气息…气息在编制,数量在减少…?”眠雨眯紧眼瞳,他看到了……那些被打伤卸去双腿的山羊子嗣,竟然被强壮的山羊撕碎吞咽了下去!哀嚎,疼痛的呼喊竟然震的周围的雾霾都变淡了不少。
“什么……”宿雪的瞳眸缩小,手掌微微发颤,连刀都有不稳。
“你也没见过这场面?”眠雨半步半步的后退,宿雪发颤着说道:“从来没有,他们真的认可周围同伴的性命吗…?或者说…他们真的知道自己是生物吗…?”
“低端的生命才需要通过残忍的手段提高生命的延续。说到底,他们能被制造,或是说,存在,都是对生命,文明的亵渎。”穗没有丝毫恐惧,在第二次呼吸之后,身躯外包裹的拟态业火裹挟着刀光在羊群里旋转。
眠雨轻微抖动,心脏疼痛袭来,脑海中混鈡般敲动的声音影响着他,祈求着他吞下血肉弥补减轻业火灼烧的痛苦。
“身躯在…颤栗…难道是,这血…?”眠雨看着沾满血污的手掌,渴血…饥辘…
“我这是怎么了…”眠雨沉沉吐出一口气,业火扯做长槊,顾不得疼痛,先杀退大部分山羊子嗣再说。“砰。”如暴雷忽鸣,地面被业火划开,形成一条深长的直线。
“盏雪飞花。”五道身影瞬速如风,尽是几刀便卸了一只山羊。宿雪没来的及补刀,只能更换目标又是几刀瓦解攻击。
但。还有余力的山羊啃食着同类的血肉又站起来。他们的眼睛倒映着污血般黑亮的疯狂。几只山羊吃了血肉又站起身来……这一次,他们的身躯更加强壮,疯狂。如果刚刚只是幼体,那么这次,便是青年。时间无比缓慢的跳动着……
……穗猛地挥刀把血甩干,他看到…离他数米远的山羊正撑裂喉咙把地上的血肉吞咽下去。不。应该说它的喉咙就像是缝线的一样,每一段线都裂开,把血肉纳入肚中。
令人骨酸的声音震的眠雨一沉。宿雪发力踢开一具羊身尸骸。最终也被这的动静吸引目光。
那怪物身躯暴涨,手肘长出骨刺,眼睛下面如同强行缝合的皮肉裂开,第二双眼睛。尖牙利齿。血污嘀嗒着。“呜——”裂开的喉咙只能发出风的声音,如同催命的唢呐一样——!
“这也太离谱了。这里这么多怪物乱斗,竟然还有偷吃的漏网之鱼。”
眠雨微微皱眉心里复杂:“就是真有时间能宰了这狗种的怪物……那这一堆尸骸又如何?只怕是在业火烧尽之前,它们就已经把血肉消化完了。要是这吃席的速度,那可比上菜要快的多啊。”
“无休无止……”宿雪体力不支,棱石的能量也濒临消散,五道身影瞬间融回体内。疲惫…极致的疲惫压着她的意识。
穗周围的尸骸蠕动,几乎快要融为一体时。长刀一刺,挑起这块血肉一丢。被划开的血肉被踩碎为肉块。
“眠雨。”他轻微一笑:“掀桌下播。希望那个小医生哪里,有给我们做好饭。打了一个小时了。该休息一会了。”
“掀桌……?”宿雪发颤的站起身来,又是一个踢腿踹飞一头山羊。“怎么掀桌?要我帮忙吗?”
“你来冻土就行。”
眠雨沉力飞跃,墨绿的业火腾升,拟态的长槊重塑为重剑:“…照…照扯万川…”一道劈开笼雾的剑气切开了深处的地面,天空碰碎阴雾,土地盘裂尸骸,业火融化了所有可视的生命。穗早早就将宿雪带至空中。
如同熔炉般滚烫的巨浪将雾气蒸发,由宿雪凝结的冰墙早就蒸发了。
“……这个温度,我怎么冻土啊…”宿雪疲惫的喘息着,精神状态太过虚弱。
穗只是用手轻轻往她脖子上一点:“我学会了。我来就好。”
业火滚烫的力量倒流往上,热浪化作冰雾将尸骸冻成坚冰。宿雪感觉到身躯的力量再被替换,业火正在修复她疲惫的身躯,将她需要承受的“代价”化为力量。
眠雨靠坐在一旁,身躯里的业火灼烧着,通过手臂上的[刻墨]替换身躯的痛苦,周围一带的地面都替眠雨承受了“疼痛”,如同被放进熔炉烧成了煤炭。
“还能动吗?”穗轻轻放下沉睡的宿雪。宿雪枕在眠雨的大腿上,呼吸沉稳…
“别急,快了。”眠雨闭上眼睛,感受业火的炙热的躁动。这幅身躯…只怕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我的灵魂大概已经不能承担不起“灼烧”的代价了…但要是死在这…我想连我的祖宗都会觉得孱弱吧……
“在后悔?”穗坐在一旁,将剩余的水递过去给他。
“后悔什么?”喝完全部水,眠雨猛地喘了口气。
“竟然要拼尽全力去帮个小姑娘。或许连回报都没有。值得吗?”
“…你贤者时间了…?”眠雨沉了沉气,说道:“一颗星球的命运对于星河宇宙来说…毫无价值。孽物的战争会一直纠缠到宇宙尽头。但…被波及到的其他星系,却不可能回复如初。或是陨灭,或是沉寂。”
“谁问你观后感了…?”
“我是想说,没有意义。对于我一个离死不远的家伙来说。只有不甘和悲哀。我知道我最后的结局…但我放心不下。”
“如果有星核,我们的目的就能做到了。把你变成另一个容纳星核的能量体。这样,你的身躯就能承担业火的代价了。”
“……”眠雨沉了沉眼皮,忘却了疼痛,他想起了和驭空一块生活的时光。驭空总是喜欢料理,我记得她特意学的黑暗料理。她说要给我看看一个惊喜……结果嘛,当然是出去吃漂亮饭去了…
“干嘛要做黑暗料理呀…是吃腻了平常饭…?”
“尝试而已…只是,尝试一些新的做法…”驭空坐在眠雨对面,轻轻笑道:“生气了~?”
“没。也只是用了半包茶叶而已,不至于生气。”
“绝版的被用完也不生气吗?”
“这样的话…”眠雨邪魅一笑,直接亲上去了:“那就这样好了。”
“竟然偷偷亲我。要给你的仙人茶里加感冒药了~”
“哇去,别,对不起,驭空姐姐,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