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桌子，星坐在桌子前，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座位，两名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孩坐在那里，她们穿着带有降温系统的紧身黑客套装，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止全都一模一样。
“莉莉·韦伯。”星沉声开口。
“我在。”两个女孩一起回答。
她们对视一眼，同时移开了目光。星看着她们，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一枚金色的硬币凭空出现，它有两个面，分别是神和恶魔。
“你们都是莉莉·韦伯，”她说，“我利用魔偶完美的复制了你，所以你们两个都是真的。”
两个莉莉沉默不语，她们对视一眼，动作完全一样，就好像对着一面镜子。
“现在就连我也无法分辨你们哪个才是原来的莉莉·韦伯，网络监察自然也无法分辨。”星把玩着硬币，“现在你们之中只能留下一个，而另一个我则会将她交给网监完成任务。”
两个莉莉同时低下了头，她们都是真的，星将莉莉·韦伯的电子幽灵从中间拆开，然后用魔偶复制后补上了缺少的部分。她们真的都是莉莉·韦伯，就像草履虫一样分裂成了两个个体。
魔偶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存在，但这项技术66年后才被一名幽灵开发出来，它利用魔偶制造了“蓝色黎明”，几乎瘫痪了全球互联网系统，不计其数的人在这场恐怖袭击中被烧掉了脑子。数字财富的损失更是无法估计，全球金融资产大量蒸发，很多公司因此倒闭。
联情局使用的魔偶就是利用这场灾难中回收的数据组装的，而星手里的魔偶更是经过几十年迭代升级的产物，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地步。
“你们可以用掷硬币来选择命运，”星把硬币推到两个莉莉中间，“输的人只要从后面那扇门出去就行了，我们的交易便算是完成。”
两个莉莉相对无言，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们，红色的二进制代码在她脚下向周围无声延伸，形成了类似电路板的几何图案。如果有人能识破这个赛博空间的表面伪装，就会发现星身后站着四个诡异的巫毒娃娃，它们每一个都有三米高，浑身流动着红色的二进制代码。无论两个莉莉如何反抗，星都能在一瞬间摁死她们。
“我……抱歉，”右边的莉莉站起身来，“我好像是假的，所以……还是我去吧。”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向那扇门，在门重新关闭的瞬间，剩下的那个莉莉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她抬头望着星，“我是真的吗？”
“你们两个都是真的，”星保持笑容，“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帮你伪造了新的身份信息，干坏事儿别再被网监逮住了哦，下次我可不会好心再帮你。”
“嗯，谢谢你。”
两滴眼泪落在桌面上，星微微歪了下头，她不明白莉莉为什么要哭泣，也许是喜极而泣？也许是心有不甘？她无法感同身受。在数据和网络构成的赛博空间内她会变得冷酷无情，只有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才能恢复一些感情，但不多。
原来铁石心肠的人是我啊，星不禁苦笑。
魔偶们一起发力，赛博空间像玻璃一样粉碎，所有数据都会被彻底吞噬销毁，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现实世界中的星睁开了眼睛，她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莉莉的卡通形象正呆坐在电脑屏幕上，眼角挂着泪花。
“莉莉！”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站起身来，“你没事儿吧？”
“呜呜呜，老大，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呜呜……”
呼，青年松了口气，只要哭出来就没事儿了。
“按照约定，我帮她脱罪了。”星拔下了插在电脑上储存晶体，“帕格索斯，你要遵守约定。”
“男子汉一言九鼎！”他把手放在胸前，像骑士一样行礼，“我的名字叫秦啸天！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伙伴了！”
秦啸天？星嘴角抽抽，这人的名字怎么有股中古龙傲天主角的味道？难道名字也是灰烬骑士团招募骑士的时候需要考虑的条件吗？
“主人，有客人找您。”
妮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星把她的活动范围线限定在一楼百货商店，只要下班之后才能上楼。现在这台女仆机器人正兢兢业业的帮她经营店铺。目前来看她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星不信爱丽丝会没事儿送她个这个贵的机器人，绝对有问题。
梦幻海浪号上的爱丽丝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哦，是网络监察的人，”星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来，我下去一趟。”
说完，她拿起储存晶体，穿着拖鞋光着腿向楼梯走去，松松垮垮的T恤从滑动了一下，露出左边的雪白肩膀和粉色的内衣吊带，秦啸天目瞪口呆的看着星就这样噔噔噔的下楼了，脸颊上微微泛起潮红。
“老大，H！”
“莉莉，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楼上鸡飞狗跳星完全不管，她穿着拖鞋来到门口，赫然发现卷闸门前站着一个男人，他身穿裁剪得体的中山装，立领设计给人一种很干练的印象。但是这个人并非是活着的人，他全身上下包括脑髓都是义体。
“您好，我是网络监察的特工。”
“请出示ID。”
特工伸出右手，星眯了眯眼睛，ID扫描确认，网络监察那边很快给出了回复。
“犯人在这里，”星把储存晶体放在特工手中，“小心点，千万别让这家伙联网。”
“稍等，”特工扫描了储存晶体内的数据，“确认为莉莉·韦伯，感谢您的帮助，星小姐。”
“别忘了报酬。”
“已发送给您。”
哔哔！提示音响起，星接收到了一个数据包，她打开一看，卧槽！壮观的3D模型浮现在了她的视野中，那居然是联邦军的地下指挥所的全息设计图！网络监察真牛逼，这都能找到！
“人货两清，”星伸出小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特工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引擎的轰鸣声响起，狂风吹动特工的衣摆，扬起星的银发，一台“隼式”可变机甲轰然降落在防波堤上，它伸出机械手，特工立刻跳了上去。他向星挥了挥手道别，转身钻进驾驶舱，启动机甲腾空而起，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