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体表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乌鸦穿过深邃悠长的甬道,在昏暗的洞穴深处循声而去。
几名黑袍人眼角余光瞥见了乌鸦的身影,抬手的同时,深紫色的魔能炸起。
伴随一声凄厉的悲鸣,零碎的羽毛缓缓飘落于地。
那几名黑袍子赞许般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关注那只受伤的乌鸦去了哪里,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掉落进肮脏泥坑深处的乌鸦挣扎着,扑棱棱翅膀重新飞起,胸前的羽毛沾染血迹,流下少量液体,继续朝着其中一条隧道的深处前进。
负伤飞行了好几分钟,穿越黑洞洞的隧道,这只受伤的乌鸦找到了想要找的人,她跌跌撞撞地盘旋在那处宽阔的洞窟里。
一双黑色高跟鞋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呼吸有些急促的艾白舞将目光投向了深陷在墙壁里,身上沾满血污,戴着一顶歪歪斜斜军帽的黑发女人。
眼神满是惊愕,她快步走近,伸手去试探对方的呼吸,感受到微弱的鼻息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诺艾尔?这里发生什么了?”
黑发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勉强睁开一条缝来,她最近流淌出赤红,艰难地开口道。
“奥莱恩死了,面…面具……小心戴着石像面具的男人……”
诺艾尔说完这句话,头一歪,立刻昏死了过去。
身披黑羽的女人旋即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粉嫩的嘴唇翕动道:“神之力是香醇之粮,赐予失去气力之人再次站起来的力量吧。”
淡绿色的光华覆盖在遍体鳞伤的诺艾尔,勉强止住了血,但她的身体状况仍然不容乐观。
做了紧急的治疗后,艾白舞神色紧张的走向不远处的另一具身体,那位塞勒姆赫赫有名的执法官,死不瞑目的奥莱恩派克斯的脖颈被扭断。
艾白舞拂手合拢他的眼睛,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她缓缓站起身子,朝着通往仪式现场的那条路望去,隐约察觉到了那里发生的事情。
作为异形种的敏感直觉告诉她,那里现在非常危险。
虽然吓得双腿发颤,但是,她还是咬了咬牙,从另一边的袖子里取出一只千纸鹤。
对着纸鹤轻吹一口气,那纸张折叠而成的东西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扑啦啦飞去,直奔出口而去。
完成通知地上这里发生的情况的准备,艾白舞流露出复杂的表情,再三犹豫,还是决定朝着仪式现场而去。
她不能放任事态恶化下去。
……
看着手里的罗盘指针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废墟,扎布有些无奈的想到。
这么多的执法官守在那里,要我怎么突破啊。
他手上的这枚罗盘是炼金术士克莉丝交于的魔法道具可以指向目标塞拉菲娜的位置。
算是为了完成任务的一些帮助,但扎布显然不觉得这点帮助完全不足以让自己完成这项艰难的任务就是。
略显苦闷的抖了抖嘴角,扎布还是努力想办法尝试靠近那片废墟。
他他脚下照出的黑影霍得一下拉长,几乎瞬间贴到了其中一块倾斜巨石的阴影,于是,扎布消失在了原地。
一名执法官被耳边传来的噪声转过头去,但那个角落里什么都没有。
眉头微微皱起,这名执法官前脚迈出脚步,后脚的阴影里突地伸出一只手臂,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未等这名执法官反应过来,那只手臂已经消失不见,他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扎布连续发动影子跳跃在一名名执法官的影子里移动,飞快靠近废墟的洞穴入口。
他绕着守卫的视野死角,悄然走近了洞穴的隧道,压低身姿,尽可能不发出脚步。
他没走出去多远就看见了一个黑袍人背对自己孤零零站在一间不算狭窄的空间内,墙壁周围涂满了人类的鲜血。
那名黑袍子陶醉地翩翩起舞,干枯瘦弱的苍白手臂扭动,摆出一个个病态诡异的动作。
仿佛正在进行某种亵渎的舞蹈,取悦着某个存在。
阿比斯教的邪教徒吗,这里是他们的据点?
稍加思索,扎布很快有了打算。
扎布眼疾手快,移动到对方的影子里,猛地钻出半个身子,挥舞匕首捅进那名邪教徒的后背。
银白的匕首才刚刚刺进去,扎布跟着拔出,再次连续刺向其他的部位。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四五刀捅进去,邪教徒发出惨叫,然后往前栽倒,身体抽搐了几下,很快不再动弹。
利落地取出了匕首,拭去了上面的鲜血,扎布心情沉重地继续往深处走去。
如果只是为了完成金发萝莉蛮不讲理的要求,他犯不着痛下杀手,但是他对阿比斯教团这个组织有着深仇大恨。
自己当年之所以会变成奴隶,就是因为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死在了这群疯子的献祭仪式里。
他不能容忍这群家伙活在自己眼前。
扎布脸上覆盖着阴影,他快步朝着深邃悠长的甬道而去,跟着手里的罗盘指针的指引,扎布没有浪费什么时间的深入地下洞穴。
一路上看到许许多多的惨状,有惨死的对魔管理局的调查官,面目全非的执法官,血肉模糊的邪教徒。
某种邪意的存在投射下微末的力量严重影响着幽暗洞窟里的一切生物,扎布捂着口鼻,不禁加快了些脚步。
他很快抵达了甬道的尽头。
古朴而陈旧的升降梯出现在眼前,上面锈迹斑驳,好像自很久以前就紧紧伫立于此。
扎布忐忑不安地踏进升降梯,稍作犹豫后拉动拉杆。
伴随齿轮咔吧作响的声音,机械发出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声,滑轮开始缓缓转动,开始在导轨上缓缓下降。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升降梯终于抵达了终点。
这里似乎是地下非常深的地方,扎布目光小心地四处观察,谨慎地从里面走出,来到那个异常辽阔的地下大空洞。
远处聚集着一大群邪教徒的尸体,另一边则倒下了十几名塞勒姆执法官,他们各个面目狰狞,死相凄惨,看来才刚刚死去不久。
扎布缓慢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此生难忘的东西,一张由灰烬和糜烂的血肉构成的邪魔之脸。
纷繁错乱的念头呈现,他感到自己脆弱的理智遭受了某种强大的冲击,耳边响起虚幻的声音。
是在紧张压抑气氛下的自言自语,是对神明的祷告以及在恐惧下的哀求。
他感觉这些声音几乎要挤爆自己的脑袋。
他从那些嘈杂的话语里,取舍出唯一听得懂的话语。
“密涅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