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大人～” 刻意甜腻的嗓音缠上耳廓，身着素白修女服的女子俏生生立在身后，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拂过对方羽翼的翎羽，“在想什么事儿呀？”
嘶——
这腻得能拉出丝的语气，让身后背负羽翼之人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过身。
她背后的羽翼泛着淡淡的银辉，被触碰的地方还残留着酥麻的痒意，不由得蹙了蹙眉。
“别乱碰翅膀，西伦丝… 这里很敏感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别叫我首席，你又不是学院的学生，哪来的这声称呼。”
名叫西伦丝的修女捂着嘴轻笑，眼尾弯成月牙，指尖却又趁隙在她羽翼边缘挠了一下：“行行行，莉泽卡首席小姐～”
“唉……”
莉泽卡张了张嘴，看着许久未见的挚友眼底藏不住的雀跃，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家伙不听人讲话的毛病，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改！
她环抱双臂，目光投向下方正学习知识的学生们，教堂里圣洁的光晕流淌，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却像藤蔓般缠上心头，挥之不去。
“能有什么奇怪的？”
西伦丝虽比莉泽卡矮了小半头，却灵巧地踮起脚尖，胳膊一伸就揽住了她的脖颈。
“这里可是圣辉教堂，大陆上神圣气息最浓郁的地方。” 她晃了晃莉泽卡的肩膀，语气笃定，“别看这儿看似四通八达，四面透风，连个像样的防御工事都没有，实则暗藏的结界比前线堡垒还坚固，只要‘圣核’还在，这里就是铜墙铁壁，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莉泽卡微微叹息，西伦丝说的没错。
那枚不知藏在何处的圣核，是初代圣女遗留的至宝，能净化一切邪恶，维系着覆盖整座教堂，乃至王城的守护结界。
可……那种如芒在背的怪异感，始终像一根细刺扎在心头，无法散去。
“好啦好啦，别皱着眉啦！”
西伦丝收回手，理了理修女服上的褶皱，一把拽住莉泽卡的手腕就往外走。
“今儿个我轮休，带你去泡温泉！” 她抬眼望了望窗外，夕阳已沉至地平线，漫天霞光染红河天，“你看这天都快黑了，咱们泡个温泉，再去吃顿饭，什么烦心事都会忘了的～”
莉泽卡被她拽得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想挣脱，可西伦丝的手劲竟意外地大，还对着她软磨硬泡：“去吧去吧，你多久没好好放松了？整天对着那些学生和文件，小心熬成老太婆～ ”
“那温泉可是圣泉引流过来的，还能滋养你的羽翼呢。
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莉泽卡终究拗不过她，被半拉半拽地走出了教堂。
这一幕引得几个偷偷摸鱼的学生频频侧目，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那不是首席大人吗？她和那位漂亮修女姐姐关系好好啊……”
“听说那位修女是首席大人的挚友，难怪这么亲密呢！
“啊，只是挚友嘛……”
“你在失望什么？”
……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穿过教堂后山的林间小径，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散了些许压抑。
温泉店坐落于靠教堂背后的山坳间，四周被苍翠的古木环绕，蒸腾的热气如轻纱般弥漫，将夜色晕染得朦胧而温暖。
里面的露天温泉池是天然形成的岩石池，池水泛着淡淡的莹蓝，是圣泉特有的色泽，温热的泉水触肤即化，带着一丝清甜的气息。
二人老练的付完款后（某个人是从工资里扣），便进入了其中。
西伦丝率先褪去修女服，只留一件素色内衬，欢快地跳入池中，溅起一串水花：“哇哦！爽欸！”
她惬意地靠在岩石上，闭上双眼，“这圣泉真带劲，泡得我浑身都要散架了。”
莉泽卡犹豫了一下，也缓缓褪去外衣。
她背后的银羽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入水时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滑进去。
温热的泉水漫过身体，带着淡淡的神圣气息，确实让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不少，可心头的那丝怪异感，依旧未曾消散。
“你看你，泡个温泉还皱着眉。” 西伦丝察觉到她的异样，凑了过来，温热的泉水漫到两人肩头，“你啊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莉泽卡撇过头，目光望向池面，泉水倒映着漫天星子，却显得有些飘忽：“我不知道…… 就是觉得神圣气息，好像比平时淡了一点，而且……”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
西伦丝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还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多想啦，圣核还在，结界就不会破，哪有什么东西敢闯进来？”
她眨了眨眼，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学院最近的考核项目规划都压在你身上，你也该好好歇歇了。”
莉泽卡没有接话，只是抬手拂过水面，指尖泛起一丝微弱的银光。
作为圣辉学院的首席，同时也是拥有神圣羽翼的守护者，她对能量的感知远比常人敏锐。
今天的神圣气息，确实稀薄了些许，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绝非错觉。
“好好享受吧小莉泽，你接下这一趟应该是为了泡温泉滋养一下羽翼吧？”
“别不好意思，咱俩谁跟谁啊。”
西伦丝见状表示还有一招，于是突然双臂展开靠在了岩石上，一脸的忧郁。
“不是你拉我过来的？”莉泽卡看向西伦丝，刚吐槽一句，又看到她嘴角偷偷上扬了一丝，于是赶忙改口，“虽然这泉水确实不错，但是我保证，我只是单纯想见你才来的。”
“西伦丝，我想你了。”
呵呵，高攻低防这一块儿也一点没变。
看着西伦丝逐渐红温的脸，莉泽卡有点表示有点憋不住笑。
莉泽卡强忍着笑意，指尖戳了戳西伦丝发烫的脸颊：“看你，说句实话就脸红成这样，小小修女现在的脸可是比圣泉的泉水还要烫喽～”
“要你管！”西伦丝拍开她的手，脸颊却红得更甚，索性转过身背对着她，耳根子都泛着粉，“谁让你突然说这种话……”
话音未落，她又忍不住偷偷回头瞥了一眼，正好对上莉泽卡含笑得逞的目光，赶紧又把头扭了回去，假装盯着池边的草木发呆。
这家伙，当上了个首席之后本事大了不少！
莉泽卡低低笑出声，温热的泉水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涟漪，漫过两人交叠的小腿。
她往前挪了挪，翅膀轻轻撞了撞西伦丝的后背：“行了，不逗你了。”
她望着远处山林的轮廓，语气柔和了几分，“说真的，能这样跟你安安静静待一会儿，确实挺好的。”
这些年她身兼学院首席与守护者的职责，神经时刻紧绷，鲜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唯有在从小一起长大的西伦丝身边，才能卸下所有防备。
西伦丝闻言，肩膀微微一松，也转过身来，眼底的羞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笑意：“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突然凑近，压低了声音说道，“说真的，你刚才说想见我，是真的吗？没有半点敷衍？
“嗯。”莉泽卡无奈地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就算你不拽我来泡温泉，我忙完学院的事，也会去找你的。”
西伦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光，她一把抱住莉泽卡的胳膊，脑袋靠在她的肩头：“哼！这还差不多。”
她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最近在教堂的古籍里看到一个配方……再加花瓣，能让羽翼更有光泽，回头我熬好了给你送过来。”
莉泽卡心中一暖，刚想说话，鼻尖却突然嗅到一丝极淡的异味——那是一种混合着腐朽与黑暗的气息，与圣泉的神圣气息格格不入，而且比刚才在教堂时更清晰了。
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警惕地望向四周。
“怎么了？”
西伦丝察觉到她的异样，疑惑地问道。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莉泽卡的声音压低，背后的银羽微微绷紧，周身的圣光不自觉地浓郁了几分，“不好，是魔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