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遥远的空间,在这个虚幻而封闭的世界里,一群猫咪们围坐一团,正在执行异端的审判……
我跪在罗马斗兽场的中央,作为被告,我理所应当的提出异议:
「我在人们面前伪装早熟,于是人们就疯传我早熟;
我做出懒汉的模样,人们就疯传我是懒汉;
我装着写不出小说的样子,他们就疯传我写不出小说;
我佯装成说谎者,人们就疯传我是说谎者;
我伪装成有钱人,人们就疯传我是有钱人;
我装着很冷漠,人们就疯传我是冷漠的家伙;
实际上我真的痛苦的发出呻吟时,人们却疯传我是伪装痛苦……」
面对我提出的滑稽无比的证词,有的猫咪舔了舔爪子当做无事发生,有的猫咪甩了甩尾巴一副看戏的样子,只有一小部分猫咪将我荒谬的话语听了进去。
一只酷似煤团的“黑猫”挠了挠胡须,拨弄着手中的小白花,之后又卧着身子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好想吃面包啊~对吼!还在进行审判呢~好麻烦啊~三花,给你一朵小白花~讲讲你八卦吧,这个人的证词好麻烦~好无聊哦~对了对了!讲讲你和银白色头发的女孩吧,你不是刚把她救回来吗?再给你朵小白花,你是不是喜欢那孩子啊?讲一讲嘛。」
名为“三花”的三花猫慵懒地伸展身体,前爪向前伸,后腿向后蹬,整个身体形成一个优雅的弧线,伴随着满足的呼噜声,说话像唱歌一样有节奏,像唱歌似的说道:
「对,我爱她,毕竟她是我的主人,我很喜欢她穿着轻飘飘的衣服在天台上抽烟的样子,还有穿上婚纱时羞涩的样子啦!虽然她可能已经忘了我了……」
一旁的“布偶猫”安静地坐着,尾巴优雅地环绕在身体周围,头微微抬起,眼神温和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然后说道:
「别想你那遥不可及的主子了,看看中间那个跪着的羽畜牲,我认为就应该把“它”变成女孩子,丢到百合岛上,再拍影片然后好好让他自己瞧瞧,哈哈哈哈……」
一只刚从南方回来的“暹罗”出现了,原本乌泱泱的它,出差一趟回来变成了一个白团子,他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从棕色的皮包里掏出了一碗米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随后又敷衍般的说了几句话:
「各位晚安,嗯……不对,早安!大老远的让我跑过来,原来是关于处理异端者的事,我觉得随便就好,明明先说谎的人就是“它”,还在那替自己诡辩,烦死了!影响我吃米线,你们赶紧找个人把“它”处理掉吧。」
一只代号为【游商客】的“狸花猫”用面包代替擦布,用伏特加代替护刀油,用我的腿骨当做磨刀石,在一切完毕后,检查了一下刀刃,一言不合便开始准备审判。
面对闪着银光的大刀,我害怕极了,慌不择路地开始狡辩:
「求你们了,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可能是懒汉、变态、异端者、无间道……但我绝对不是撒谎者,求你们了,我不是假装痛苦的呻吟,我真的很痛苦,就比如现在,“狸花猫”正在用我的腿骨当磨刀石。」
“狸花猫”恶狠狠地看着我「啧」了一声。
「你这种恶徒原本就不需要什么罪名,就连被审判的理由也没有,连被讨论的资格都没有,就应该被当成罪人扔进下水道。“黑猫”不想理你,是因为它可怜你。“三花”不想理你,是因为他是个恋爱脑。“暹罗”不想理你,单纯是因为他刚出差回来很累。至于没到场的“挪威森林猫”【尾】、“波斯猫”【纸】和“金吉拉猫”【朱】,他们都是怕眼睛脏了,也就只有我这个【游商客】会浪费时间来处理你,你的存在就是错误,懂吗?」
说罢,他便开始执行审判。
诬陷——这个词语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扎进了我的心脏。
每一次心跳,都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感到自己的存在被否定,尊严被践踏,声音被淹没在他人的非议和指责中。
我想要呐喊、想要辩解,但那些话语,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在冷漠和误解的洪流里。
我试图再次向周围的猫咪们解释,那不是真的,我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但话语在嘴边徘徊,却始终无法说出口,我的舌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绑,声音被无形的墙阻隔。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误解,被贴上不属于自己的标签。
片刻之后,一旁的缰绳被“狸花猫”砍断,落下的巨大铡刀将我一分为二。
真是苦不堪言,就算烂掉舌头,我也不会透露风声,这分明是不义之举。
而人们不过是因为太想抹去,抹去心中纷繁的思绪才动了审判的念头。
暗地里说,他们没有一个人例外,全都堂而皇之地属于不正经的天才。
就连释迦牟尼佛在这些大人物面前也得甘拜下风,背地里斥之为“无缘的众生”。
是的,神是存在的,肯定是存在的,我对此深信不疑,我相信一切皆是神的旨意。
我有罪……
我想要的不过是一束蒲公英花的信赖,一片莴苣叶的慰藉,甚至不惜为此枉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