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蓮洞內--
「槐南啊,就算你資質再好,但禁不住這身體啊,你這...」
「宗主有話直說。」
蘭安宗宗主嘆了一口氣道:「你是時候該退位了。」
祁槐南的眼眸中染上了些許寒意,幾秒後道:「我走了,那祁歡和許晗怎麼辦?」
宗主道:「我會讓他們拜其他長老為師,這你不用擔心。」
祁槐南冷笑道:「不用擔心?祁歡是我看著長大的,許晗除了我還有誰能教得了他?況且我看宗主不是因為我這副身體才選擇讓我退位的吧?」
宗主面露笑意,可眼裡的情緒卻冷了下來,他笑了笑道:「不愧是槐南,什麼都騙不過你。」
隨即便收斂了笑容,語氣冷硬道:「這世道有幾個人能夠控制得了你?你的實力你自己清楚,我不能放著你這麼一顆隨時可能被引爆的炸藥不管,更何況...」
他又換回了笑容,只不過這次的笑容有著說不出來的詭異,他把手放在嘴脣邊,比了個「噓」的手勢道:「我在計畫一場大戲,若你不退位,還繼續待在蘭安宗的話,那會是個很大的麻煩。」
祁槐南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但語氣還是平淡道:「宗主把這種事告訴我,不怕我提前成為那個阻礙嗎?」
宗主笑意更盛道:「你若能猜到我要做什麼,算你厲害,不過我當然希望你得知事情後會和我的想法一致,我期待你到時候的反應。」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祁槐南猜不準宗主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最後還是對宗主道:「我是不會離開的,只要祁歡和許晗還需要我,我就不會走。」
宗主臨走前回頭望了他一眼道:「就知道以你性子是不會同意的。」
接著又勾起脣角朝祁槐南道:「不過你一定會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東西,希望你做好準備。」
幾秒後又補充道:「對了,看好許晗。」
祁槐南原本冰冷的神色又染上了幾分怒意,這種未知的恐懼感令他厭惡至極。
(二)
同一時間的藥鋪行內--
「晗晗...我的晗晗...嗚嗚」
沈歲安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繼續整理著藥材,對沈珞的哭喊不予理會。
這時藥鋪的門被推開,沈歲安放下藥材,正準備上前迎接來這之不易的客人,但一擡頭竟發現門口的人居然是許晗!
沈歲安趕忙拍打還在啜泣的沈珞,沈珞莫名其妙,緩緩的轉過頭去,看清來人後沈珞趕忙把頭轉了回來,急忙的擦乾眼淚,深怕被許晗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
許晗看到沈珞後,和沈歲安打了個招呼便走到沈珞面前。
她沒看到沈珞剛剛的小動作,只是看到沈珞趴在桌子上,他望向沈歲安指了指沈珞,想問他沈珞怎麼了。
沈歲安比了個哭泣的手勢,許晗看到後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問為什麼,可沈歲安只是朝他搖了搖頭,隨後就轉身繼續擺弄著藥材。
許晗有些慌,她不擅長安慰別人,更何況她甚至都不知道沈珞為什麼哭。
而這時的沈珞還在擦眼淚,沒注意到許晗早就已經站到自己身前。
突然,她感覺到有人用手摸了摸她的頭,她心頭一顫,擡起頭來看清了眼前的人。
許晗看到沈珞擡頭,彆扭的收回手道:「別...別哭了。」
但看到沈珞紅腫的雙眼,她又覺得很心疼,於是她微傾身子,輕輕的抱了抱沈珞,想安慰她。
許晗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好像在哪發生過,而且不只一次,但她想不起來。
沈珞察覺到許晗的擁抱,身子僵了僵,她伸手想要回抱住許晗,但最後還是將手放了下來,輕聲道:「謝謝你...」
無人提起這幾天的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三)
清蓮洞內--
「師尊,我回來了。」不同於以往熱情的語氣。
祁槐南抿了口茶,擡眼望向許晗的方向道:「近幾日有發生什麼事嗎?」
許晗並沒有提自己在藥鋪發生的事,只是道:「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師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祁槐南輕輕的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盯著許晗道:「你不用掩飾,我知道你與那藥鋪行的老闆交好,前陣子也是因為她才晚歸吧。」
許晗知道瞞不過祁槐南,只好認命道:「師尊果然神通廣大,和您猜想的一樣,的確是因為她才晚歸。」停頓了幾秒後又道:「不過師尊您放心,她不是什麼壞人的,她...人挺好的。」
祁槐南依舊盯著許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還不太清楚她到底是誰,但是...他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許晗聽到祁槐南這麼說,心裡像是堵了一塊石頭,憋得慌。那是她最敬重的師尊,她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她便一言不發,不去回答祁槐南的話。
祁槐南嘆了口氣道:「看來她對你很重要。」
許晗有些難為情,心中默默想道:「重要嗎?她對我很重要嗎...可我自己都不知道。」
祁槐南見許晗還是不回答,便道:「只是想提醒你罷了,怎麼做是你的決定,但我希望你要有分寸。」隨後擺了擺手示意許晗可以出去了。
許晗離開清蓮洞後一直在想,沈珞到底對於自己來說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朋友嗎?那為什麼自己看到她受傷會有如此巨大的情緒波動?明明自己早已看慣了各種傷情,血肉模糊的、暈厥不醒的、各式各樣不忍直視的,可為什麼看到沈珞身上的血跡還是會擔心,甚至生氣?就連沈珞掉眼淚她也心疼的不行,到底是...為什麼呢?
許晗不明白她對沈珞到底是什麼感情,但她知道的是,自己越來越在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