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老林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因为他发觉苟锦岚的剑避无可避,每一次都能精准预判他的走位与闪避。
而且不知为何老林感觉不到一丝苟锦岚的剑气显露,像是被她刻意压制了一般。
没有了剑气的流动与干扰,苟锦岚的剑法更加的变化莫测,在进攻与防守之间形成了一个绝美的平衡,令老林一时半会找不到任何破绽。
相反,因为苟锦岚的剑影无痕,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竟然让老林的手臂和脸上凭空多出了许多伤痕。
终于在最后一刻,苟锦岚一个提撩剑令老林再也招架不住,胸口处被瞬间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苟锦岚见势却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迅速与老林拉开身位,同时剑锋收于身后,不仅展示了绝对了自信,更是一种对老林的试探。
“呵呵……”老林口吐鲜血,捂着胸膛处的伤口嗑了一口药,“不愧是迁祁传人,这就是迁祁最纯粹的剑法吗?
我一直以为你们只会使用剑气,没想到没了剑气的加持,单凭剑技也能这么厉害,甚至还比剑气更为难防和致命。”
“不过我有几个疑问,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使出这种纯粹的剑法呢?又为什么,起死回生了呢?”
苟锦岚一剑轻盈从侧边挥出,剑锋上残留的血迹被甩飞数远。
苟锦岚看了看寒光乍现的剑锋,目光有些柔和的说道:“师父本或许是考虑到我为女子,并没有明地里传授我这套剑技剑法,他通过了某种手段封存,只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才会领悟那一套我看似没有学过的剑法。
他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本意就是不想让我伤害同族,至于我为什么还活着,这一点,我无可奉告。”
说罢苟锦岚收起剑刃,来到环儿娘身旁一把将她背起,之后脚踩着气旋身轻如燕地离开了,只留下现场的曹修和老林干愣在原地。
苟锦岚背着环儿娘,马不停蹄地往环儿家的方向赶,不知为何,苟锦岚的眼皮一直在跳,好像预感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一样。
回到家里,四周静悄悄的,有些奇怪的是这个点了没有一丝的鸡鸣狗吠,四周死一般的安静。
苟锦岚那颗不安的心愈演愈烈,她来不及多想,径直地来到了环儿的房间。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一股剧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床上的那具冷冰冰的尸体。
仿佛是脑袋里炸出一朵花似的,苟锦岚突然间呆愣在了原地。
苟锦岚感觉好像突然间就眼花缭乱,脑袋像是突然间撕裂了一样苍白无力,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完全没了着落。
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可怕,那么陌生,让苟锦岚不知所措,只能呆傻地在那里跪在地上眼神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起移步,来到环儿的面前,她看着环儿那张原本熟悉,但现在却陌生无比的脸。
上面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红手印,嘴角微微的上扬,死的时候似乎有些开心,而她的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的泪花。
苟锦岚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眼前的这一景象,经验与道德人情告诉她,她现在该悲伤,露出悔恨交加,悲痛欲绝的神情。
可苟锦岚却感觉自己表现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淡定了,甚至是一点悲伤什么的一点也挤不出来,只是感觉很不真切,像是午睡没睡醒一样,对周围都是淡淡的朦胧之感。
环儿的死状极其残忍,连苟锦岚都不忍倒吸一口凉气。
她伸出手来摩挲着环儿的脸,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到除此之外心里面再也没有什么感觉。
苟锦岚擦去了环儿眼角即将消散的泪花,之后眉眸低沉了一阵,一咬牙,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房间。
丁不凡,她知道一定是丁不凡。
苟锦岚一脚踹开丁不凡的房门,里面空荡荡的,不见一丝人影。
苟锦岚现在只感觉她处于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静与理智,甚至于她的感知都变强了几分。
她跃然来到屋顶,目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最终竟然真的发现了丁不凡,他就在远处的一户人家窗户上对着自己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苟锦岚当场就是一个飞针扔过去,但被丁不凡,不,应该是龟爷敏锐地躲了过去,之后就消失在了窗户里。
苟锦岚凌空踏步来到了房屋面前,手中的剑刃缓缓出鞘,白晃晃的剑锋令人汗毛竖立。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房门竟然主动地为苟锦岚敞开了,而里面的龟爷更是一脸不屑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悠闲自得地掏着耳屎。
“呀嘞呀嘞……大清早地岚姑娘怎么对我露刀子啊?这样的行为,可不好哦。”
“环儿是不是你害的。”苟锦岚神情冷漠地斜视着龟爷那副讨打猥琐至极的姿态。
龟爷现在完全是一副反派的姿态,还是一副很猖狂的反派模样。
只见龟爷缓缓起身,端庄而又不失礼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接着挑着眉头嚣张跋扈道:
“是我弄的能怎样,不是我弄的又能怎样?”
按理来说,在进门的那一刻,苟锦岚就该一剑封喉才对。
然而苟锦岚却并没有这么做,倒并不是她就生性冷漠,就这么不顾环儿的死。
而是苟锦岚注意到了龟爷身旁桌子底下被绑着一家老小。
他们是这里的村民,也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这会他们被绑住手脚,嘴里也被封着,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会正满脸哀求一般的神情恳求苟锦岚拯救他们。
“是呢,岚姑娘,你很沉得住气……”龟爷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一脸悠闲地来到桌前,单手扶住桌角斜歪着身子,一脸的满不在乎。
“告诉你一件事情,他们被龟爷我下了毒,不光是他们,早在之前我就给着附近的所有人都下了毒,解药只有我才有,而且我打一个响指就能让他们当场宣布死亡。”
苟锦岚微微皱眉,原来之前村子里的异常安静就是因为这家伙搞得鬼。
“怎么样?岚姑娘,你还要杀了我吗?”
如此大好的优势,龟爷当然也是不可避免地高傲了几分,甚至意识深处的丁不凡都对着龟爷露出了崇拜一般的神情。
“龟爷,您真是太狡诈了,不过我就喜欢这样,这种背地里掌控一切的感觉太爽了!”
事到如今,丁不凡已经不再为环儿的惨死感到罪恶了,相反,他完全迷恋上了那种感觉。
当一个久经强者欺凌的弱者站起来时,他的心智与观念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病变,他会变本加厉的欺凌比自己弱小的人,对此毫无愧疚之心,甚至认为这是他应得的。
因此丁不凡在面对强大和权力的诱惑面前,内心早已变质扭曲。
他除去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了。
“诶,基操勿六。”龟爷的嘴角浮起难以掩盖的笑容,因为他除此之外,还有足够多的底牌。
苟锦岚看着桌下被绑住的几人,他们的眼神中散发着一种对苟锦岚拯救他们的炽热之色。
那种敬仰、恳求之色令苟锦岚倍感矛盾。
她手指间拨开剑刃的动作顿了又顿。
最终还是缓缓地开口道:“给他们解药。”
“桀桀桀……当然可以,不过龟爷我有个条件,把你身上所有的武器都交过来。”
龟爷的面色变得更加猖狂了,他猥琐至极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盯着苟锦岚一阵狂笑。
苟锦岚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佩剑扔了过去。
“现在可以了吧?”
“不止,迁祁一派我了解的,符箓、银针……这些全部扔过来。”
苟锦岚照做,龟爷将其全部放在一个盒子里,并划破自己的手掌使血滴滴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他合上盖子,随后又发出了尖锐似的得意之笑。
“哈哈哈……岚姑娘啊岚姑娘,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吗?现在的你……又有什么手段来对抗我呢?”
说完龟爷无比邪恶地吐出那恶心猥琐的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