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姑娘……”曹修突然喊住了苟锦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苟锦岚显得很平淡,她和曹修的关系还没到要刻意揣测曹修烦心事的那种地步。
“嗯……”
曹修这会儿又不知该如何表达了,这件事情毕竟只是一场离谱至极的梦,既然是梦,那是不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呢?
“你怎么了,是蛇妖的标记让你感到了不适吗?”
“倒也不是……那个标记我觉得对我来说就是心理上的作用,而且伯父也对标记做了些措施,我倒是不担心了。”
曹修这会儿心不在焉地挠着凌乱的毛发,之后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试探性的问了苟锦岚一句:
“内个……岚姑娘,你知道魔教吗?”
“魔教?知道一点,他们怎么了?”
苟锦岚见曹修如此这般,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或许这关乎老林的计谋,说不定自己可以从曹修这里挖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嗯……你是怎样看待魔教的。”
“关于魔教师父只是大致的和我讲过一点,对他们比较详细的认知是在老黄那里学来的。”
“老黄跟我说魔教从古至今都有,具体创立的时间与初衷已经无从得知,不过有记载来看魔教通常都是第一个反对并对抗朝廷统治的。
可以说是历代朝廷统治者的眼中钉肉中刺,朝廷与魔教的斗争一直是江湖上的常谈,因为魔教与朝廷势不两立的作风,导致魔教在江湖上很难立足。”
“这就使的魔教基本在江湖中人的认知都是搅屎棍。
不过在二十年前魔教经历了一次大变更,导致内部人员大换血,魔教的内涵似乎也在发生了与之间翻天覆地的改变。”
“老黄和我说如今的魔教是一个崭新的魔教,或许有的时候,他们并不是我们刻板印象的那样。”
曹修听后神情复杂地盯着地面,脑袋里明明是一片空白,但总感觉乱糟糟的,有一种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话的抓狂感。
“这样啊……”
曹修一阵碎碎念,他看着苟锦岚,很想和她交谈一番,可是那凭空张开的嘴就是吐不出半个字。
最终也还是只能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岚姑娘,我先去洗个脸。”
到最后曹修也还是没能说出口,毕竟这种东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曹修在河边捧了把凉水扑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感觉总算是抚平了他那烦躁的心。
他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在冷静的思考过后他突然发觉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
那可是一直在帮扶自己的伯父,老爹的好朋友,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一个亲人。
自己怎么就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梦就对自己的伯父起疑心了。
明明伯父对自己掏心掏肺,无论自己犯下什么过错他都会迁就自己,会无怨无悔地给自己擦屁股。
自己就这样怀疑自己的伯父,自己一生的恩人向导。
曹修觉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如此想通过后,曹修回到了营地,和苟锦岚见到解释自己只是因为父亲被魔教杀害,而又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问出那么个莫名其妙的话,希望苟锦岚不要介意。
曹修并不太擅长撒谎,便半真半假的圆了这么个理由,那种离奇至极的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因为那是对伯父的不信任。
苟锦岚对此倒也是表现的很配合,并没有过度追究。
她不傻,能猜出曹修说的不能全信,说到底人类还是会不同程度的撒谎,无论是对谁。
而曹修的这一异常就更是只能靠撒谎来圆润。
不过苟锦岚并不着急,甚至也没太在意,于她而言,自己无论是与老林,还是曹修,现在只是利用的关系罢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苟锦岚一行人一心在赶路,期间老林告诉了苟锦岚龟爷现在的状况。
因为龟爷是一种罕见的龟妖,他们能通过缩小自己的身躯,变成如螨虫般大小的微小体型,然后寄生在人的大脑内。
通过在那里作祟,导致人类宿主的意识紊乱,从中不知不觉地诞生另一个自我意识,但是那个自我意识受龟妖控制。
这就是龟爷灵体状态的大体原理。
而之所以要带上丁不凡的头颅,其实就是因为其大脑内有龟妖的本体肉身。
因为龟爷与丁不凡的意识已经深度融合,所以丁不凡的整个大脑其实都是变异的,不再是凡人的大脑。
而是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的宝贝。
将其护送回去,不仅对摄政王有价值,对玟帝更有价值。
所以说到底依然是统治者的利益至上罢了,这种毕竟稀少的妖怪,哪怕是噶了,也依然要为这场因长生引起的权利纠纷而贡献自己的一切。
曹修骑着马,跟在与苟锦岚闲聊的老林身后。
他们放慢马儿的脚步,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曹修有些精气神不足地打了个哈哈。
他总是会感觉最近会很容易感到疲惫,做梦的概率也更加频繁。
而梦里的内容也丰富了很多,有自己小时候的事,也有最近的事,更有伯父和老爹的事,甚至是……
曹修有些羞涩地瞥了身前与老林闲谈的带着素白帷帽的曼妙身影。
咳咳……
曹修有些臊脸皮的别过头去,他承认自己确实有因为锦岚姑娘长得漂亮对她有那么一丢丢的欣赏。
这也是因为自己接触到的女孩不多,基本从对异性有好感起就一直在和伯父走南闯北,好看的姑娘没见着几个,丑恶无比的妖怪倒见识不少。
老实说像苟锦岚这样恬静素雅的妙龄女子,曹修还是头一次亲眼目睹。
不过曹修以他的人格担保,梦里他没有和岚姑娘做那种龌龊的事情,梦里连锦岚姑娘的身姿脸庞都是模糊的,只是会有一点暧昧而已。
老实说曹修忽然感觉自己很不正常,自己怎么会这么的不知廉耻。
曹修现在就特别烦恼,或许这就是书上说的青春期吧。
老实说他其实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一遍又一遍的用夫子和家教束缚自己,认为是自己动了歪念头,要想办法抹除这种下贱的邪性。
他并不知道这正是他的问题所在,也是因为这一点,会害了他的一生……
“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白玉山了,摄政王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苟锦岚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们已经赶了五六天的路,已经越来越接近白玉山了,苟锦岚心里越发的感到不安。
老林却是不紧不慢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慢悠悠的回答了苟锦岚的疑问。
“不急,岚姑娘,摄政王应该是在不久前就收到了消息,现在支援应该就在路上,应该还有个三天的路程。
咱们可以先去白云山上探查一二,以做万全的准备。”
苟锦岚虽表面表现的纠结和犹豫,但是她的心中早已明了。
一开始苟锦岚就没打算和摄政王的增援接触,那样保不齐他们会率先控制自己。
所以她刚才询问老林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要在老林那里寻求安全感,而是知道摄政王的安排和动向。
苟锦岚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提前进入白玉山,然后找到蛇妖,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目标都会是率先对付蛇妖,自己则需随时准备退路。
自己终究是不敌眼前的任何一方势力,所以最终目的还是靠在这两方势力之中左右来回反复横跳,以此形成各方牵制达到目的。
那么,还有两天的时间,苟锦岚现在该考虑的就是,如何抢先一步在老林之前赶到白玉山。
苟锦岚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她身后的曹修这会愈发的感觉脖子后面有点酸痛,起初他并未过多在意。
可是他的思绪不知怎的忽然活跃了起来,好像是突然间自己尘封已久的线路接通一般,大脑变得格外迅捷,原本只是思维活跃,慢慢的他竟然涌现出了许多“本不属于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