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特则在办公桌上叉起手,自然地展现出他作为瑞利亚商会会长成熟老练的一面。
「迷亚奈小姐,我看到了你刚才的表现,你很特别。虽然我不理解,但我愿意相信你,相信你真的解决掉了雨夜小丑。只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我想知道那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在昨天晚上的雷雨中吗?」
「是的,就是在昨晚的雷雨中。」
「昨晚的雷雨……据我所知,在昨晚的雷雨中,在雨夜小丑最常出没的城区里发生了一连串强烈的爆炸,有四个街区完全变成了废墟,两个街区被大火烧毁了一半。到现在还源源不断地有尸体被从废墟里挖出来,预估光是死者就至少有一千人。这个数目,仅仅是一个晚上,就已经超过了过去一年里雨夜小来丑受害者总和的十倍以上。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与迷亚奈小姐你有什么关系?」
果然,这种程度的事情是不可能不被注意到的。
「雨夜小丑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想要战胜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难免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对此希望科林特先生你能够理解。比这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委托,现在只是来领取我应得的报酬的。而科林特先生你作为委托人,所在意的应该只有委托才对。」
科林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快点头。
「的确。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委托人,我应该在意的只有委托,除此之外的事情不归我管。可是,虽然我愿意相信迷亚奈小姐你,但我还是不能在这种充满疑惑的情况下支付给你报酬。希望你能够理解。」
「当然,我很理解,这是预料之中的。」
「嗯,既然这样,那么……」
「我想你会对我提出新的要求,比如一份新的委托。」
「你猜到了。很好,迷亚奈小姐你真是个很聪明的人。事实上在我的手中还有三分跟雨夜小丑存在关联的委托。如果你能继续完成这些委托,我会依次给你两倍,五倍,十倍于雨夜小丑的报酬。迷亚奈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这才是科林特先生你的真正目的。」
「既然迷亚奈小姐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就代表你已经同意了?」
「你开出的条件听起来很好。但我并不在意钱,我也有我的条件和要求。」
「告诉我,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尽量满足。
「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科林特先生你怎么看待犹格索托斯教会?」
「……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请你只管回答就好。如果你想继续谈下去的话。」
「这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你想要我从哪方面回答?」
「只要简单回答「喜欢」或是「不喜欢」就好。」
「呃……温德尔,哈克。」
一番思索后,科林特叫来了两个帮手。
一个是叫做温德尔的高个子壮汉,一个是叫做哈克的戴眼镜的年轻人。
「这是我的两个得力的手下,可以让他们代表我回答这个问题吗?」
「可以。」
科林特只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两个人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分别给出了回答。
「喜欢。」
「不喜欢。」
「迷亚奈小姐,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温德尔与哈特回答后,科林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呵呵。我听很多人都说科林特先生你是一个狡诈的人,看起来事实的确如此。」
「哈哈,真是抱歉。狡诈不是一个好词。可是想要在桎莱耶做一个成功的商人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我不够狡诈,就不会有今天的瑞利亚商会。希望迷亚奈小姐你可以谅解。」
「不过也就只剩下今天了吧。作为瑞利亚商会的会长,你一定清楚如今桎莱耶人类世界的商业环境糟糕到了何种地步。不只是商业,此刻庞大的桎莱耶人类世界的方方面面都在迅速溃烂,就像一具泡在水里已经极度肿胀的尸体。同样的,你应该也清楚这背后的逻辑,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
「……」
一阵沉默后,科林特露出了平静,礼貌,又难掩纠结苦涩的微笑。
「迷亚奈小姐,我只是一个商人,你也只是一个冒险者,我们还是说回委托吧。如果你对我提出的条件不满意,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直到你满意为止。请你相信我的诚意。」
「呵,你的诚意很好,但是很遗憾,距离我们达成一致可能还需要经历一些波折。」
「迷亚奈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要求是什么。」
「请稍等一下。科林特,你刚才做出了选择。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承受后果。」
「后果?你说什么?」
迷亚奈来到那位叫温德尔的高个子壮汉面前,他刚才代表科林特,在「你怎么看待犹格索托斯教会?」这个问题下回答了「喜欢」。
「既然你说你喜欢犹格索托斯教会,那我就送你一张前往天堂的门票好了。」
「……什么?」
温德尔疑惑地低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相距只有不到半米的粉色双马尾美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迷亚奈伸出手,口中默念召唤法杖「月华」的咒语。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召唤的咒语中多了一个词。
「咔!!!!」
法杖「月华」在迷亚奈的手中瞬间生成,与此同时,它像矛一样穿透了温德尔的身体。
亲眼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幕,温德尔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巴,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幸运的是,除了冰冷之外,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
「好了,去找你的犹格索托斯吧。」
迷亚奈拔出了法杖。
温德尔的腰椎随之完全断裂,高大强壮的身躯犹如被折断般颓然地倒了下去。
直到这时,包括温德尔在内,科林特一方几个人的脸上依然满是茫然和错愕。
「滴答,滴答,滴答……」
温德尔的血从法杖「月华」上滴落,晦色在光滑的地面上蔓延。
在真正的存在着终结的寂静中,这声音听起来格外空灵。
背景中的黑色单马尾少女最先做出了反应。
她拔出剑,以极快的速度从办公室的另一边刺向迷亚奈的脸颊。
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这一击,紧接着便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
一系列紧密,凌厉,又迅猛的攻击,少女的实力肯定已经超过了铜等级。
更令人在意的是她有着一定少年感的漂亮容貌,战斗时的身姿也像简洁有力的舞蹈般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