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的决策出了问题,他们现在的日子太过安宁了,我看不出那个男人有任何动心的可能性。”
丧星面色依旧冷峻严肃。
“我觉得,不如召唤‘饕餮’出来,或许共同经历危险……”
饕餮乃是萧氏一族的护族神兽,从千年前存活至今,实力不亚于寻常合体。
若是喜神的计划一直无法成功让“母神”自愿登上神座,丧星便会让饕餮出动,靠武力最后一搏。
“召唤饕餮做什么?让‘母神’超度吗?那还不如继续藏着做我们的底牌呢……”
顶着红盖头的喜神又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随即继续向自己的同伙询问道。
“我的计划,针对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母神’,你想想,如果你是个被欺负孤立了半辈子的土土小哑巴……”
“我不是。”
丧星的回答很冷,也很干脆,喜神却像是早就习惯了,她努努嘴唇,继续补充。
“如果突然有个男人,突然告诉你吃饭不用再节省,可以睡上软软干净的床,下了雨会打伞出门找你,被人欺负会替你出头,甚至甘愿独自一人陪你最危险的地方,只为了治好你的哑疾,你会怎么想?”
丧星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回答。
“我会爱上他。”
“对咯~吊桥效应只对不确定自己感情的家伙有用,‘母神’显然早就爱上他了……如果是你,在自己男人神魂受创,必须要自己坐上神座才能救他,你会怎么做?”
萧缙云知道叶寻的情况在不断恶化,她也知道怎么才能救他。
所以,这段注定分别的温馨生活持续越久,她就越会明白自己别无选择。
“如果是‘母神’,必然会牺牲自己,登上神座。”
丧星习惯性的回答,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用了“牺牲”这两个字。
如果萧缙云是自我牺牲的话,那自己岂不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问的是你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喜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丧星身后。
她们两个已经孤独太久了,数千年的折磨,大部分同族都被复兴种族的执念变成了没有神智的怨魂,清醒反而成了一种孤独的罪过。
“如果他值得,我也会这么做。”
丧星盯着祭坛中少年的身影。
…………
日子过的很快,几天过去,萧缙云却依旧没学会御剑飞行。
以她的悟性和天赋,其实并不应该,如果非要找个缘由,那就是小哑巴想和叶寻多待一会。
萧缙云洗干净了自己和叶寻的衣服,晾在外面,和平日里做的事一样,只不过这回是在危险诡异的遗迹城池里。
昨晚了这些,少女如往日那般来到叶寻房门前,却看见叶寻跑腿坐在丹炉前。
萧缙云默默收敛的脚步,选择在旁边看着。
其实她也在期望,期望叶寻能像以前那样,游刃有余的解决所有困难,然后两个人完完整整的回到宗门,或者回到村子里,自己只要能继续做他的小哑巴就好。
叶寻专心致志的控制着炉温。
这些日子,他从天书残卷上又解锁的一副丹方。
这幅仙药虽然只能作用于神魂,传说中效果却强悍到足以将喝了孟婆汤的魂魄唤醒。
可以快速治愈叶寻神魂的损伤,也可以将受到蛊惑的神魂唤醒。
若是前些日子叶寻提前解锁这幅丹方,再唤醒萧缙云时也就不需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不过现在解锁也不迟,下一次遇见类似的状况,叶寻也有了手段。
只是那炉鼎此刻却冒起了烟,正不住的摇晃。
叶寻缺了一味阴阳调和的仙草做药引,在这座遗迹城池中也不可能有地方让他采药。
所以此刻丹炉里的配方配比,其实都和天书残卷上记载的不太一样。
虽然他手中没有阴阳调和的药方,单纯具有阴气和阳气的仙草还有不少。
既然没法一次性练成,但叶寻就将它改造成了两幅丹方,只需要按顺序服下,让药效在体内阴阳调和即可。
叶寻将墨色药丸咽下,盘腿慢慢炼化着药力。
药效强横,飞快滋补着叶寻的神魂,瞬间挽回了不断恶化的趋势。
但他嘴角却溢出一丝血迹。
丹方毕竟是临时改造,实际上吸收起来很不方便,若是贸然将两枚一起服用,对身体的负担反而更大。
叶寻只能选择先将阳丸收好,将阴丸药力保存在身体里,靠时间慢慢炼化。
他睁开眼睛,面前是小哑巴担忧的面容。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叶寻吃下自己的丹药后露出这幅模样,想起他受损的神魂,萧缙云心中就无比揪心。
如今不再灰头土脸,也不再总用刘海遮住眼睛,那清秀的仙子小心翼翼的咬住唇,正在擦拭叶寻嘴角的血迹。
叶寻能感觉少女似乎有了什么变化,萧缙云的的确确又变得漂亮了一些,原本就堪称仙子的容貌添了几分温婉贤淑的气质,成熟不少。
“我没事。”
见叶寻起身,小哑巴也松了口气,但还是揪心的咬住了唇。
叶寻的状态不好,显然已经没法在这里久待下去了。
血脉传承的记忆告诉她,想要让叶寻出去,只有她登上神座这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那样的代价是会失去自我。
如果是过去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哑巴,说不定会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是叶寻出现,告诉她不用再被人欺负,不用再可怜巴巴的啃窝头,不用再一个人睡在潮湿的稻草床铺,她又有些舍不得现在的生活了。
少女无比纠结,纠结更多的,却是自己走后,他会不会孤单?
叶寻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微微冒汗,她却从他的体温中感受到一股出奇的安心感。
叶寻能看出小哑巴此刻的慌乱,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慢慢搀着萧缙云,让她坐在床边。
然后蹲下,慢慢脱下她的鞋袜。
萧缙云俏脸兀地染红,却没有反抗她又想起了和叶寻初见那日,自己被叶寻抓着小脚,轻轻擦拭涂药的样子。
那只玉足小巧玲珑,骨肉匀称,白净脚踝处却带着些许擦伤。
萧缙云这些日子学习御剑时,其实摔倒了好多次,伤口本就需要定期擦药。
他的手指温热,沾着冰凉的药膏,擦拭过少女艺术品似的精巧脚踝,蔓过红润足底,惊心擦拭过每一处伤口。
在萧缙云略微急促的呼吸中,探入道袍下摆,慢慢撩开,在一截白皙似藕的小腿上也轻轻擦拭,直到她俏脸通红,才在她失落的注视中起身。
“下次记得按时擦药。”
萧缙云这些日子有些魂不守舍,甚至连擦药这种最简单的事都忘记。
叶寻的目的只是帮她想起来,避免自己执行逃脱计划时,小哑巴被身上的伤口拖累。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少女又有些不甘的咬了咬唇。
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要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爱意呢?
萧缙云想起了叶寻给自己的那身白色流仙裙。
龙师姐说过,男人给女孩子送裙子,就是想看她们穿上,满足自己小小的炫耀欲望。
她取出那身仙裙,看了一眼屋外暗沉的天色,已经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